陳旭隻是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麽。


    朋友們的變化令他驚訝,從前連除靈都要哆哆嗦嗦的人現在也能獨當一麵,卻將武器對準了自己的族人。


    但戰爭不就是這樣,傷害同族,結局還是和解,以那些人的犧牲換來了所謂的一紙和約。


    或許某一天戰爭還會上演,這一切還會重複,他們隻是走了一遍先人來時的路。


    每個人都在往前,似乎隻有自己還停留在原地,堅守那所謂的初心。


    “這樣你就別打了吧?”陳旭緩了緩,對著他的腰就是一巴掌,聽著身旁人嗷嗷叫喚,嘲笑道,“回去吧,我都怕你哪天留下後遺症腎不好了。”


    “去你的!”


    “你怎麽還沒走?”韓珍去而複返,手裏還拽著一個東西,兩人定睛一看,她把剛才捅風呇一劍的小旋給拖來了。


    小旋跌跌撞撞的爬起來,躲到陳旭身後。


    “道歉。”韓珍冷聲道。


    “對、對不起。”小旋低頭,“我不知道你是小公子的朋友……”


    見他這麽誠懇,風呇也不好再計較:“算了算了,也不是什麽大事。”


    “以後腎不行看哪個姑娘願意跟你。”韓珍嘲諷。


    “……”


    “按你的脾氣怎麽不直接殺了他,還專門抓過來給我道歉,你不會……”


    韓珍翻了個白眼:“少主有令,不對捕蛇人出手。”


    聞言,陳旭一愣,隨後輕輕笑了。


    這是他和安敘之間的約定。


    風呇:“安敘什麽時候說的,我怎麽不知道?”


    韓珍:“你隻會吃。”


    風呇:“……”


    韓珍抬腳就走。


    “……哎你去哪?”風呇連忙捂著腰追上去。


    “你要是還想好好活著的話就給我把嘴閉上。”韓珍蹙眉。


    “你好凶。”


    陳旭看著兩人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無奈地搖了搖頭。


    ……


    “你幹什麽呢?”


    風呇捂著腰在韓珍的攙扶下一步一步走回來,,疼的滿頭大汗。


    “看煙花。”安敘道。


    “你這是?”


    “被捅了一刀,沒什麽大事。”


    風呇跟著他的視線抬頭:“哪有什麽煙花?”


    “等會。”


    安敘簡單地給他包紮了下,上過藥之後風呇感覺好了一點,至少不像剛才那樣疼的齜牙咧嘴了。


    “砰!”


    一顆信號彈在空中炸開。


    風呇:“你管這叫煙花?這不是求救信號嗎?”


    安敘:“一個當然不算,多了就相當於一場煙火秀了。”


    風呇明白了,佩服得豎起大拇指:“你是會陰陽人的。”


    安敘回來後就一直蹲在樹上,數著空中的信號彈,陸陸續續發了有一百多個。但有若塵帶兵在下麵阻攔,他們得不到救援,早晚都會被耗死在這。


    ……


    “這誰啊,大晚上不睡覺一直放煙花?”a很明顯被吵到了,罵罵咧咧的開窗。


    “可能是有什麽喜事吧。”江一然輕聲道。


    a收回腦袋:“我去看看。”


    江一然:“你也喜歡湊熱鬧?”


    a笑笑:“還行,就是被煩的受不了。”


    “我陪你吧。”江一然說著掀開被子就要下床,但一個不小心就牽扯到了身上的傷口,疼的他齜牙咧嘴。


    “行了,你好好休息吧,上官逸去請能治你這傷的醫生了。”a給他扶回去。


    醫院隻能治療皮外傷,內傷還是要專業的人來看。這麽拖下去也不是個事。


    “那你路上小心。”


    “知道啦。”


    江一然看著窗戶外a口中所說的煙花,心中感到陣陣不安。


    ……


    數到第二百二十四個信號彈時安敘卻停下了,他感覺整座山都在晃動,那邊打架也有一部分原因,但最主要的原因似乎是在山下。


    果然,沒一會就有刺客來報,說是在山下發現不明物體。


    不明物體?


    安敘被逗笑了,他第一次聽到這個詞。


    不管是什麽,隻要不是他這邊的人,那就是敵人。


    “那邊戰況如何?”


    “夏軒坊死傷過半。”


    “讓他們撤吧。”安敘揮手,“注意不要暴露蹤跡。”


    “這麽好的機會不一次性解決完?”風呇不明所以。


    “沒聽到麽,不明物體……”安敘笑了笑,“就叫不明物體了不得小心點?”


    許訴剛擋下一名刺客的攻擊,空中忽然傳來一陣哨聲,那名刺客頓了下,立刻與他拉開身位,衝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隨後隱匿在黑暗中。


    不止是他,戰場所有刺客聽到這個聲音都陸陸續續開始撤退,一瞬間,戰場上人數所剩無幾。


    “怎麽回事?”


    許訴不敢放鬆警惕,擦了擦嘴角的鮮血,轉頭,卻發現身後的弟子倒下大片,而剩下能站起來的也已經負傷。


    “師兄別看了,隻剩下一百多人了。”一名弟子開口道。


    許訴愣了下,不知道該說什麽。


    “師兄,我們還能活著出去嗎……”


    “怎麽就不能?”清澈的女聲回響在黑暗中。


    下一刻,許訴肩被人拍了拍。


    “你是?”許訴沒見過這人。


    “我叫艾拉。”a道,“是你師父的朋友。”


    許訴:“你怎麽會知道我們在這裏?”


    a:“你那信號彈都當煙花放了,你是覺得我眼瞎還是我耳聾?”


    “抱歉,打擾你了。”


    話是這麽說,但許訴是一點沒信。a見狀也沒過多解釋,隻是拍了拍手,黑暗中接二連三的響起狼嚎聲。


    “看吧,會有人來支援。”


    安敘早就料到這茬,因為狼人行蹤飄忽不定,他留了個心眼。


    “can i take this man with me?”(我能帶走他們嗎)a對著前方無邊無際的黑暗問道。


    “sure, if you want.”(當然,隻要你願意)安敘站在離他們不遠不近的位置,身子都沒露,但同樣,他也看不清對方的臉。


    “ok, thank you.”


    “怎麽不繼續追下去了?”沫雨問。


    “見好就收,而且那些狼人不好搞。”


    安敘看向前方,無數個眼睛在夜裏發著綠光,不知道他們多少人,不能輕舉妄動。而且今晚殺的人也足夠了,解決了他們大部分精英,再去和月淵搶地盤就屬於不自量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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