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 三年前的糾纏


    穆子深等人從景家出來,就去了一家會所。


    平日裏,他們弟兄幾個聚會都是在這裏,這次龍灝好不容易抽出時間,自然是要好好聚聚。


    龍灝比他們都大上許多,若說排行,定是在景慕年之前,可惜他不喜這種形式的東西。


    從包房裏坐,龍澤便開始打探婚禮後續的消息,一邊向他們匯報著。


    一刻都停不來。


    龍灝看著他上躥跳,蹙眉,“阿澤,好好坐著。”


    僅僅是一句話,龍澤就倏然在沙發上坐了來。


    比寵物狗還要聽話。


    “噗……龍三什麽時候也這麽聽話了……”賀亦君偷著樂。


    龍澤訕訕看了龍灝一眼,隨後道:“這回絕對是個爆炸性的大消息!”


    “說說看?”


    穆子深挑眉。


    “大哥有孩子了!”


    “噗……”男人怎麽有孩子!


    龍澤努嘴,“是真的,現在正抱著去找孩子的媽……”


    湯尼說了,本來是想交換戒指後才將孩子公布出來的,誰知道小嫤兒逃婚去了……


    景家。


    賓客散盡,所有喜慶的裝飾都被撤走,又恢複了嚴謹的氣氛。


    景正南說不清自己是什麽感覺。


    唯一的兒子三次婚禮失敗,而且三次全都是因為一個女人。


    方知藍拍了拍他的手臂,“別氣了,聽阿澤說,嫤兒是聽了些閑話,誤會了阿年,阿年會處理好的。”


    “閑話?有什麽矛盾不能私裏解決,偏偏要鬧得這麽大,景家還有什麽臉麵啊?”


    景正南的話才剛說話,門口就走來了四個男人。


    他們身上還穿著伴郎的禮服,臉色的表情各異。


    聽完了龍澤的話,景正南和方知藍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孩子?!


    怎麽冒出了一個小孩?


    方知藍心裏驚喜交加,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


    “正南,跟我去喬家看看吧?”


    從景家出來,龍灝將興奮的龍澤叫住,“阿澤,跟我回家一趟。”


    龍澤對上他冷凝的臉,張口卻不敢反駁。


    他扯著穆子深,想讓他幫自己說一句話。


    穆子深卻悄然退了一步,“龍三,大哥熱鬧你還敢湊,不要命了?還是乖乖回家吧。”


    見死不救!


    龍澤神情蔫蔫,跟著上了龍灝的車。


    車內的氣氛有些沉滯,他也不複平日裏的囂張不羈。


    龍灝掃了一眼他,“什麽時候回公司幫忙?”


    “我在環景就好,龍氏有哥不就行了嗎?”


    龍灝聽罷,依舊麵無表情,但是車內的氣息分明就降溫了。


    龍澤隻當做沒有察覺,一手扶著車門,眼睛直直看著前方。


    喬家。


    “嫤兒?”陸艾維敲了敲門,“給媽開一……”


    她的話還沒說完,陸嫤畫就將門打開了。


    “媽……嗚哇……”她撲在她懷裏,哭得很傷心。


    陸艾維踉蹌著將她扯到了床邊,“我的丫頭怎麽了?把新郎晾在一邊,還哭成了小花貓……”


    “媽……我好難過……”


    陸嫤畫情緒失控的時候,是根本聽不進別人的話的。


    她記得老媽說過,她從叢林回來後因為生了一場大病,那段時間的記憶也都沒了……


    她現在也隻想起了叢林裏的事情,她想問她,後來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她都忘了……


    可是她卻不知道怎麽問出口。


    老媽一定比她還傷心……


    她隻顧著哭,並沒有說出自己記起了一部分的記憶。


    喬家客廳,看著景慕年抱著一個白嫩的小奶包上樓。


    喬信和喬江帆依舊處於震驚之中。


    剛從樓上來的陸艾維的驚愕卻不同於他們,她瞪著他懷裏的小鏡子發愣。


    景慕年是怎麽知道的?!


    “站住!”


    她小跑到他麵前,“把小鏡子給我!”


    “奶奶……”小鏡子喚了聲。


    奶奶?這麽說是風覃的孩子?


    不得不說,奶奶兩個字套在陸艾維身上,有些怪異。


    喬信走近幾步,風覃還在別扭中,更別說會看到他的孩子。


    “還想繼續瞞著嗎?”景慕年凝著陸艾維。


    “當然!”陸艾維不管他是什麽時候知道的,但是現在還不是告訴嫤兒的時候!


    “給我一個隱瞞的理由。”


    “理由?理由你自己最清楚!當年你做了什麽禽獸的事!”


    景慕年瞳孔微縮,又有些不肯定,所以沉默著聽她繼續說。


    “她現在沒有那時候的記憶,所以這個孩子的事情不能告訴她。”


    陸艾維緩情緒。


    “無論後果是什麽,我都願意承擔,我不會放手的。”


    快四年的時間了,他必須解開所有的結。


    將傷口的砂石都挑幹淨,傷口才能結痂消失。


    景慕年語氣裏的堅決,讓陸艾維沉默。


    也在這時,安清栩和陸風覃趕了過來,妮妮被抱在他懷裏,哭紅了眼睛,“哥哥……”


    “媽,讓他說出來吧,這事總不能瞞一輩子。”陸風覃也這樣開口了,陸艾維便沒有在阻止。


    景慕年上樓後,喬信整了整情緒問道,“所以,維兒,你還瞞著我們的便是這件事?”


    陸艾維努努嘴點頭,現在也沒有什麽好瞞的,隻是樓上狀況不明,她有些擔心。


    ……


    小鏡子開始不安,看不到自己的爹地媽咪和妹妹,此時眼眸一片迷茫。


    “蜀黍,你要帶我去哪裏?”


    “小鏡子要聽話,我帶你去見你麻麻。”


    “麻麻?是媽咪嗎?”


    小鏡子糾結地問著,他的媽咪在樓……


    景慕年知道這件事小鏡子理解不了,所以並沒有馬上給他說明。


    他低頭在小鏡子耳邊說了句什麽,小鏡子似懂非懂點了點頭。


    “嫤兒……”


    景慕年的話從門外傳來,陸嫤畫萎靡的神情頓時緊張起來!


    她沒有回答。


    接著便聽到一聲稚嫩的聲音,“麻麻……”


    她驚異地張嘴,是誰?


    怎麽在叫麻麻?


    “嫤兒,小鏡子在這裏,要不要出來見一?”


    景慕年耐心說著。


    陸嫤畫緩緩站了起來,來到了門邊。


    小鏡子接到了景慕年的指示,繼續喊著,“麻麻,開門,小鏡子來看你了!”


    “小鏡子?你要叫我姑姑才對!”她聲音有些沙啞,糾正小鏡子的話。


    “嫤兒,開開門好不好?”


    陸嫤畫又沉默了。


    “嫤兒,剛才把我丟在婚禮現場,現在還不敢見我,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麽事?”


    不知道為什麽,聽到他說這話,陸嫤畫眼淚就唰唰留來了。


    她剛才把阿景丟了……


    啪嗒。


    房門打開。


    她拉開一條縫,緩緩從門後走出來。


    迎接她的是景慕年炙熱的懷抱。


    她的身體很涼,頭發也有些濕潤,身上也不再是那套婚紗,好像洗過了澡。


    “嫤兒,這裏冷,我們進房說。”


    不等她說話,她已經被他單手抱起,走進了房間。


    小鏡子邁著小步子,隨著兩人屁顛屁顛走著。


    景慕年將她放到床邊,半跪在她身邊,和她直視。


    “是你先問還是我先問?”


    陸嫤畫閉嘴不語。


    “麻麻,粑粑……”


    軟軟的聲音從旁麵傳來。


    小鏡子一手抓著景慕年的褲子,一手拉了拉陸嫤畫的手。


    陸嫤畫的眼淚就這樣掛著,蹲身來,“小鏡子?”


    小鏡子乖巧地點頭。


    傷心的麵容很快被拂去,她捏了捏他的臉蛋,又看了看景慕年,“為什麽小鏡子和阿景長得那麽像?”


    “嫤兒,他是我們的孩子。”景慕年也蹲身,淡淡說著,好像談論這今天的天氣那樣。


    他將她半摟著,頜擱在她肩上。


    黑瞳裏閃爍著妖冶的柔光,菲薄的唇開合。


    “嫤兒,任何不以結婚為目的的交往都是耍流氓,你現在不僅耍流氓,還拋夫棄子……”


    他的話,她聽不太懂,懵懵地將他推開,而後視線落在他腿邊努力刷存在的小鏡子身上。


    小鏡子和他如出一轍的臉,依舊讓她驚愕不已。


    “阿景,別開玩笑了,小鏡子是嫂子和哥哥的孩子。”


    “嫤兒,我沒開玩笑,他是我們的孩子……”


    他眼眸裏的認真,讓她疑惑,又有些驚慌。


    今天的事情都很具衝擊性,她腦袋一片空白,還有些刺痛,有什麽要湧出來!


    “阿景,我們沒有寶寶……”


    景慕年將她抱住,“嫤兒,別怕,我會告訴你的,都告訴你……”


    他的手輕拍著她。


    小鏡子不明所以,也跟著他拍著。


    他白嫩的脖子那裏,有一處深紅色的小胎記,映在陸嫤畫眼裏,如同一股電流,直接衝擊她的腦海。


    ……


    陸嫤畫雙手捂著頭部,“阿景,疼……”


    小鏡子……


    她腦裏閃過好幾張陌生人的臉,那是穿著白大褂的醫生……


    再深想,她的頭部也越痛。


    小鏡子被她痛苦的摸樣嚇哭了,樓一眾人也紛紛跑了上來。


    “嫤兒怎麽了?”


    景慕年將她放在床上,“嫤兒,不想就不痛了……”


    他心裏有一個黑洞,在漸漸擴大,期望和恐懼交雜。


    他不知道她有著怎樣的記憶,才致使四年前,她決然地離開他。


    或許,她知道了那人就是他……


    良久,陸嫤畫眼眸看著天花板,眸光呆滯。


    她開口說,“阿景,我不和你結婚。”


    她這話一出,讓房裏的人都愣住了,默契地退出了房間,把空間留給兩人。


    景慕年不知道她哪裏來的念頭,忽然逃離,縮回了自己的龜殼之中。


    她現在神情,讓他想到多年前,她也曾這麽抗拒他的接近。


    “告訴我為什麽?”他黑眸深沉晦暗,帶著一抹隱痛。


    “他們都說,阿景不是真的想娶我……阿景要的是景氏,要的是喬氏,阿景總有一天會丟棄我……”


    她一邊抽著鼻子,一邊哭訴。


    但是心裏卻在哭喊,不是這樣的,她隻是覺得自己好髒……


    “不是,我要的從來隻有嫤兒。”景慕年不知道此刻的心情是如何,有些涼涼的。


    “阿景,我很任性是不是?阿景會受不了的是不是?”


    “不,嫤兒可以任性,但是不能夠不信我,知道嗎?我不能沒有嫤兒……”


    陸嫤畫一楞,眼睛通紅。


    她的腦袋裏好像被塞了棉絮,什麽都無法思考。


    她為什麽會和阿景有孩子,為什麽他之前都沒有告訴她,為什麽他願意接受這樣的她……


    她想要找回自己失去的那部分記憶,她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這股期望像藤蔓一樣糾纏著她的腦袋,讓她能夠清晰感受到額角那急促的跳動聲。


    景慕年緊緊摟著她,手在她後腦勺一又一撫著,“嫤兒乖,睡一覺就好了……”


    她神經都拉得很緊,此時更加疲憊。


    當房間裏安靜來,他的聲音好像帶著魔力一樣,她很快合上了眼睛。


    而此時的客廳,景正南和方知藍已經趕到。


    兩人看著安清栩懷裏一左一右的孩子,有些不知所措。


    “誰能來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景正南雖然這樣問著,但是心裏已經開始明朗。


    陸艾維被接連的事情搞到心煩意亂。


    一直沉默的陸風覃才開口,說出了多年前的事情。


    隻是他知道的不多。


    嫤兒去旅遊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所以那次他們也沒怎麽注意。


    連接好幾天沒有接到她的電話後,他才急忙聯係了旅行社。


    他們接到電話趕到鄰省已經是半個月後的事情。


    將嫤兒接回來後,他們明顯感覺到了她的變化。


    嫤兒那時候精神不好,有時候會提到景慕年,態度很極端,說不清楚是愛還是恨。


    他也是在那個時候才知道這個人的存在,是他讓嫤兒變成了這個樣子,甚至還有了孩子。


    他幫她辦了休學,在一家私人療養院養身體。


    可是在生小鏡子的時候,還是難產了,不得不進行剖腹產。


    孩子出生後,他們看嫤兒整日整夜將自己鎖在房裏,他們不得已才請了醫生幫她催眠,忘了那段記憶……


    而小鏡子就被接到了美國和他們一起生活,對外都說,妮妮和小鏡子是龍鳳胎。


    小鏡子和景慕年好像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一樣,為了不刺激嫤兒,安清栩回國後就帶著兩個小家夥在娘家住。


    隻為了等待一個適合的時機說出來。


    陸風覃說到這裏,深深吸了一口氣。


    “嫤兒被催眠的時候,我在旁邊,我聽到了嫤兒說,是景慕年……”


    陸艾維眼睛酸澀,這話說不去了。


    但是在場的人都是人精,馬上聯想到了一種可能。


    “你說是阿年強來?”方知藍驚呼。


    陸艾維垂眸默認了,他們知道的也隻是這些。


    當她看到景慕年鋪天蓋地的尋人時,她的疑惑不比任何一個人少。


    現在看來,也隻有景慕年知道事情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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