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道寧很感慨,感慨之餘有一點欣慰,欣慰之餘有一點頭痛。


    以一人之力,讓稷下學宮遭遇幾百年來最大的危機,如此牛叉的人物,時隔多月,竟然老老實實回天牢上班了。


    小廟已經配不上大佬,大佬卻始終如一沒有休棄糟糠之妻,如此深情,真的……


    這事換誰身上,誰不錯愕,誰能不感慨。


    回來上班就上班吧,還沒喘口氣,就開始為天牢犯人不足量操心起來。這份用心,比他這個刑部尚書都要稱職。


    有如此優秀的下屬,孫道寧認為自己應該欣慰。可是,一想到未來雞飛狗跳的日子,他又忍不住頭痛。


    好不容易歇息了數月,員工歸來,催促他上進。


    哼!


    他堂堂尚書,能不知道上進。


    “你管好天牢那攤事就行了,旁的不用操心。”他擺著官架子,姿態足足的,絕不能被陳觀樓拿捏。


    “老孫,你這個態度很有問題啊。都已經被大理寺錦衣衛騎到頭上撒野,你竟然無動於衷。你對得起刑部上上下下幾百口人嗎?”


    “朝廷運轉自有章法,豈能容你胡來。走走走,趕緊滾回去。否則上個季度的糧草俸祿沒你天牢的份。”


    “老孫你墮落了。”


    “本官公務繁忙,沒別的事,你趕緊退下。”


    “案子,犯人!”陳觀樓言簡意賅的提出要求。沒有案子,就沒有犯人。沒有犯人,就沒有收入。沒有收入,他這個天牢獄丞就不得勁。他就忍不住跑刑部催促。越催越沒有犯人!


    形成一個完美的閉環。


    “案子會有的,犯人也會有的。刑部正在著手幾個大案子,放心,很快都會忙起來。”


    “當真?”


    “本官何時欺瞞過你。”


    多了去!


    陳觀樓勉為其難相信一回。


    這一回孫道寧是真沒說謊,是真有大案子。


    反賊郭大春的謀士的家屬,整個家族一百多口人被抓。主要人物押送京城,關押天牢。


    江東水匪投靠反賊楚王,被抓。大大小小幾十號人,全是水匪精英,作為火燒朝廷大營的主力人員,被朝廷派出的精銳抓捕,全部押送京城關押天牢。隔壁詔獄也關押了一部分頭目。


    北邊自去年開始大旱,今年旱情加重,有人揭竿起義殺官造反。奈何缺乏戰鬥力跟組織力,轉眼間就被朝廷大軍撲滅。帶頭大哥二哥三哥統統被抓,四哥是二五仔,已經戴上了官帽子。被抓的幾個哥,統統押送京城,關押天牢。


    這些野生的賊寇,都不配進大理寺的牢獄。大理寺牢獄從建立那一天起,就隻關押官員。不是官,都沒資格進去體驗一下。


    隔壁詔獄,香的醜的都往裏麵劃拉。但是呢,手段太過酷烈。上麵擔心犯人關押進去,熬不到法場行刑的那天就被弄死了,朝廷臉麵上不太好看。思來想去,有格調,有地位,又安全的牢獄,數遍京城,非天牢莫屬。


    天牢對於犯人而言,那是真安全啊!


    尤其是陳獄丞上任以來,刑房的使用率直線下降,以老張頭為代表的刑房人員,閑得摳腳。好在錢沒少拿,有點小意見在金錢麵前,全都成為了浮雲。


    一下子關進三批犯人,而且全都是反賊,一時間天牢上下如臨大敵。


    “大人,天牢真成了賊窩!”陳全本想開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結果適得其反。人人都盯著他,目光不懷好意。


    陳觀樓喝了一口茶水,“這些犯人,這幾天會陸續到達。大家都給我打起精神。”


    “大人,丙字號大牢這次不承擔重任嗎?”許富貴挺眼饞的,這麽多犯人,還都是有錢人,分潤分潤啊!


    “老許啊,不是我不給丙字號大牢機會,而是……你說說,萬一人關進去,越獄了怎麽辦?這些反賊,都要上刑場,明正典刑,讓世人見識朝到朝廷的強大。壞了朝廷的大事,你承擔得起責任嗎?”


    許富貴忙說道:“有大人在,相信沒有哪個宵小敢上天牢劫獄。”


    陳觀樓嗬嗬兩聲,“本官又不能一天十二時辰待在天牢。朝廷沒給那份錢啊!”言下之意,隻要給足了錢,996算個屁,天天007,卷死所有人。


    外快?


    外快是他憑本事賺的錢,跟朝廷有屁關係。又不是朝廷給的錢,是犯人給的錢,他認得出誰是衣食父母。不像刑部那幫人,拿了錢就翻臉不認人。


    “大人,丙字號大牢的兄弟們吃什麽啊!”許富貴開始叫苦叫窮。


    陳觀樓語重心長的說道,“吃不上好的,就喝點湯吧。以前都是這麽過來的,沒道理現在就不行了。”


    許富貴:……


    富貴想哭!


    富貴不哭!


    同是富貴,命運卻各不相同。錢富貴做了一個預算,這批犯人關進來,這個月天牢將超額完成任務,甚至連下個月的任務都能提前完成。


    陳觀樓很欣慰,他就欣賞錢富貴這類提前做好工作的員工,積極上進,自願加班,任勞任怨,不提報酬。


    張獄吏很安靜,這事跟他沒關係。這些反賊,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關押到乙字號大牢。


    反賊危險啊!


    可不能讓反賊有機會傷害貴人性命。


    至於甲字號大牢的官老爺們,死幾個也沒啥大事,官場別的不多,就是官多。死一串,後麵還有一大串等著候補。可以說,在京候缺的官員,都盼著死同行。


    所以,這潑天的富貴,還是落到了甲字號大牢的頭上。


    陳觀樓盯著有點頹廢的肖金,“肖班頭,有信心嗎?”


    肖金啊了一聲才回過神來,“大人放心,小的一定好好當差,絕不給大人丟臉。”


    “你最近就挺丟臉的。”陳觀樓不輕不重的點了一句,“我準備卸任甲字號大牢獄吏的差事,打算在你們當中選一個,都好好表現吧。別被有的沒的影響到工作情緒,壞了自個的前程。”


    陳全聽到這話,瞬間興奮,有種當仁不讓舍我其誰的氣勢。


    石班頭這一年有點頹,沒了上進心。


    武班頭自從王班頭沒了後,精氣神似乎也被帶走了,有點無欲無求,愛誰誰的態度。就占著班頭的位置不動了。


    這麽一看,還得是陳全,工作態度積極,精神狀態飽滿,又不缺乏上進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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