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宮裏頭答應的。”


    陳觀樓似笑非笑地看著三人,表情很值得玩味。


    他提腳掃掉桌麵上的筆墨紙硯,冷聲問道:“宮裏頭哪位貴人答應的,可有憑證,可有旨意,可有正式文書?什麽都沒有,空口白話來一句宮裏頭答應的,莫非本官為了你們的事情,還要想法子去宮裏求證嗎?


    你們將人提走,拍拍屁股走人。改天刑部要人,我交不出來,又拿不出正式的公文證明清白,你們會替我辯解一句嗎?


    一個個的,真當天牢上下所有人都是傻子,蠢貨,下賤玩意,可以隨意欺辱,是嗎?這位學子,你真的認為朝廷有這樣做事的道理,有類似的規矩?


    我不管你們平日裏在外麵如何囂張,既然進了我的天牢,有求於我,就得按照天牢的規矩辦事。


    你說宮裏頭答應的,行啊,拿出正式的公文來。隻要你拿得出來,我就把人交給你們。


    拿不出來就是招搖撞騙,包藏禍心,圖謀不軌。來人,去請六扇門的兄弟,就說這裏有個三個騙子。”


    “陳獄丞息怒!”


    “你連稷下學宮的麵子都不給,你這是找死。啊!我的手我的手……”


    手斷了!


    陳觀樓冷著臉,“這一次是斷手,小懲大誡。下一次再敢當麵大呼小叫,本官要你的狗命!縱然你是稷下學宮的學子,本官殺了你,誰敢說個不字!”


    陳觀樓的怒火,在場眾人都深刻的感受到了。


    幾個學子心想,難怪如此囂張,不將稷下學宮看在眼裏。九品武者,不容小覷。


    領頭的學子此刻也是沉著一張臉,既惱怒同窗的跋扈,招災惹禍,賠了一隻手。更記恨陳觀樓不給麵子,一言不合就斷人手腳。還說稷下學宮的學子囂張跋扈,他自個也是不遑多讓。


    他深吸一口氣,鄭重其事地說道:“好教陳獄丞知曉,我們的先生乃是齊大師。我們三人今兒奉命來要人,此事也是先生交代。先生問了宮裏頭,因為急切,沒能準備好正式的公文,致使產生誤會,生了齷齪。還望陳獄丞見諒!但是,陳獄丞傷我師弟,斷他手腳,毀他前程,實在是太過毒辣。此事我會如實稟報先生,自有公斷!”


    “齊大師,是嗎?”陳觀樓琢磨著,他沒聽過這個人。他一向不關心這方麵的事。他自在修煉,武道一途種種,他不參與。屬實離經叛道,跟時下的武者,完全不一樣,一點參與感都沒有。


    穆醫官悄聲告訴他,“稷下學宮齊大師,九品巔峰武者,半隻腳已經跨入宗師境界。你傷了他的弟子,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陳觀樓一聽,眼睛都亮了。


    他正愁找不到合適的九品武者,光明正大的打一架。這不,送上門的機會,他要是不抓住,就對不起老天爺。


    “你回去告訴齊大師,後天正午,我會親自前往稷下學宮請教。叫他莫要躲著不見人。他要是不出來,我踏平你家山頭。”


    放狠話誰不會。


    對普通人放狠話,那叫沒品。


    要放就對真正的一方強者放狠話,才能顯出自個的本事。


    他狠話都放了,就不信那個什麽齊大師還敢不露麵。這年頭,人都要臉。齊大師要是不要臉,哈哈,也挺不錯。羞辱稷下學宮,他爽了!至於後果,管他滔天洪水,大不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再一個,朝中看稷下學宮不順眼的人肯定很多。隔壁青雲宗,肯定是不甘寂寞。到時候,利用一下鄭道衝,也沒所謂。


    轉瞬間,他腦子裏已經閃過數個念頭。


    他盼著打,無論如何也要打一架。


    他理直氣壯打上門,就不信齊大師好意思躲著。他想躲,稷下學宮也不會讓他躲。


    領頭的學子咬牙切齒,“好!獄丞的話,我一定會如實轉告恩師。希望陳獄丞能準時,莫要臨陣退縮。”


    陳觀樓哈哈放聲大笑,“告訴齊大師,叫他別躲著。他要敢躲起來,我就殺光他名下所有弟子。”


    “你……”領頭的學子,差一點就破口大罵,差一點就維持不住要當場發作。“此事就此說定。陳獄丞別後悔,我們走!”


    三人一起離開,走之前,不忘撿起地上的斷手。


    雜役急忙提水進來清掃地磚上的血跡,務必洗得幹幹淨淨,不能礙著獄丞大人的眼。


    穆醫官一個勁的歎氣,“你這是何苦來著。齊大師是真正的九品巔峰武者,據老夫所知,他進入巔峰境界已經好幾年,修為深不可測。你跟他打,有勝算嗎?”


    陳觀樓此刻豪氣幹雲,“管他有沒有勝算,打了再說!我都不怕,你怕什麽。”


    “我怕你被人打死。”


    穆醫官氣得要死。


    “死不了!”陳觀樓很是嘚瑟,“我從不打沒準備的仗。不就是九品巔峰武者,打不過我就跑,反正我不怕丟臉。”


    他一副混不吝的態度,顯得很自在。


    穆醫官心想,自個白擔心了。


    “你真有信心?”


    “打贏的信心差一點,但是活命的信心那是足足的。”陳觀樓嬉笑道。


    “為何非要打?”


    “不打怎麽顯出我的能耐,不打下回還要被稷下學宮騎在頭上拉屎。我這人什麽都能忍,就是忍不了有人在我麵前蹬鼻子上臉。什麽玩意,在我麵前顯擺身份,不打痛了對方,這口氣我咽不下。”


    “那可是稷下學宮。於相就出自稷下學宮。”


    “在我眼裏都是屁!”陳觀樓話說得粗俗,態度卻是明擺著,打從一開始就沒將稷下學宮放在眼裏。


    人家純陽真人上千年的傳承,說話做事都是客客氣氣的,也沒怎麽嘚瑟。區區稷下學宮,三四百年而已,嘚瑟得跟什麽似的。好似天上地下就他家最牛逼,牛逼上天了。


    以前沒人打,是大家修養好。


    現在遇到他,不好意思,他沒修養,他就是一個流氓。流氓講什麽身份,打了再說。


    他正爽著。


    天牢陳獄丞要跟稷下學宮齊大師比武較量的消息,就跟長了翅膀一樣,傳遍大街小巷。


    這下熱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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