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道聞胖了!


    關押天牢小半年,劉道聞沒瘦,反而胖了十來斤。加上長期不見陽光,皮膚透著青灰的白。整個人白白胖胖,笑起來就跟彌勒佛似的。


    畢竟是五千兩的財神爺,陳觀樓特意叮囑過,要好生關照。衣食方麵能滿足盡量滿足。


    大早上,安排好了一天的差事,開始巡視牢房。


    陳觀樓來到牢門前,手持水火棍敲敲牢門。


    劉道聞被驚動,翻了個身,“陳頭來了!陳頭稀客啊!”


    語氣調侃,顯然還記恨著五千兩的賬。


    陳觀樓不跟他計較,而是問道:“最近外麵有人給你遞送消息嗎?”


    “陳頭此話何意?”劉道聞麵露疑惑,神情有些警惕。


    陳觀樓輕笑一聲,“有筆買賣,有人看中了你珍藏的名畫《踏雪》,讓我牽個線。如何?”


    “不賣!”劉道聞態度堅決。在天牢小半年時間,他也算是摸清楚了天牢的門道,隻要給足了錢,他不用擔心被獄卒穿小鞋。天牢自有規矩在,獄卒膽敢亂來,上麵也不答應。


    陳觀樓不著急,而是反問一句,“確定不賣?”


    “說了不賣就不賣。”


    “劉大人切莫急著做決定。不如你先和府上的管家聊一聊,到時候如果改變主意,隨時告訴我。”


    “你什麽意思?”劉道聞猛地站起來,他從對方的話裏麵聽出了警告,警惕心起,不好的預感在心中彌漫。


    陳觀樓含笑看著他,隻說道:“你還是和府上的管家聊一聊,我們下次再聊。”


    “是不是我的案子有了進展?是不是情況不太好?”


    陳觀樓緩緩搖頭,“我不知道,你還是問府上的管家吧。”


    說罷,他轉身離去。


    必須給劉道聞增加壓力,對方才會心甘情願出售珍藏名畫,他也可以趁機壓價,多賺點中介費。


    劉道聞心中惴惴不安,他從善如流,果然和府中管家見了一麵。


    但是管家告訴他,案子並沒有進展,一直拖著。江圖那邊也沒有新的消息。


    “江大人最近在忙些什麽?”


    “江大人還是老樣子,忙著替陛下營造宮殿和園子。”


    “夏糧還沒收上來吧,江大人哪裏來的錢修宮殿園子?”劉道聞眯起眼睛。


    “陛下從內帑撥了五十萬兩給江大人,說是不能停工。”


    劉道聞在牢房裏麵走來走去,神情顯得很焦慮。


    “大人可是得知了什麽消息?”管家好奇地問道。


    劉道聞擺擺手,本想說沒事,轉念一想改口道:“你幫我參詳參詳。”於是,他將事情的前因後果一一道來。


    最後,他問道:“你說陳觀樓究竟什麽意思?莫非是在詐我?”


    管家一臉嚴肅的思考,“陳觀樓莫非是從平江侯那裏得到了指示?”


    “平江侯?”劉道聞神情一頓。


    勳貴群體,縱然是他最風光的時候,也沒機會接觸到這個群體,更別提打交道來往。


    但是在京城做官,他比誰都清楚,勳貴是一群特殊的存在。


    別看他們在朝堂上不怎麽出聲,貌似軍國大事和這幫勳貴沒什麽牽扯,都是一群文官大佬在反複橫跳,挑動全天下的布局。但是,論消息靈通,論底蘊深厚,論關係盤根錯節,論財力雄厚,沒人敢和勳貴較量。


    宮裏宮外,到處都是他們的人。不往前扒祖宗三代,你都不知道為啥身邊的一個小書辦會和勳貴扯上關係,為啥看守宮門的侍衛頭領會和勳貴扯上關係,為啥陛下身邊的女人,不是出身勳貴,就是和勳貴世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上百年的聯姻,利益交換,勳貴這個群體早就在京城織了一張密密麻麻的網,遍布各個衙門,遍布宮裏宮外。


    這份底蘊,江圖就是再經營二十年也比不上。這也是勳貴從始至終都不鳥江圖的底氣所在。


    文官有人舔江圖,武將有人舔江圖,唯獨勳貴從不舔江圖,甚至連個正眼都懶得施舍。


    別看平江侯身上連個實缺職務都沒有,但是他攜勝歸來,如日中天,儼然成為勳貴的中心人物。


    這樣的人,消息之靈通,恐怕連老皇帝都比不上。


    定然是知道了一些不足外道的消息。


    想到這裏,劉道聞瞬間慌了起來,“你打聽清楚了,陳觀樓過去的確是替平江侯搜羅古玩字畫?”


    任何有眼力見的人,都不會相信陳觀樓是在和平江侯做買賣。隻會認為,他是在替平江侯搜羅古玩字畫,滿足平江侯的收藏癖。說到底,就是個替平江侯跑腿的小卒子。隻因他近水樓台,才得了這個機會。


    管家確定地說道:“他的確是在替平江侯搜羅古玩字畫。上次,因為平江侯不在京城,他才找了外麵的古玩商人交易。”


    “他沒找侯府的二老爺?”


    “聽說,侯府大房和二房不對付,已經撕破了臉皮。”


    話不用多說,懂的都懂。


    “如此說來,陳觀樓的確是平江侯的人。去,趕緊將陳觀樓請來,我要和他好好聊聊。”


    管家不敢遲疑,趕緊跑到值房請人。


    陳觀樓沒有拿腔拿調,沒有故意拿捏姿態。管家請他,他就來到牢門前,並且揮手打發了管家,讓劉府管家去天牢外麵等消息。


    “劉大人想通了,可割讓《踏雪》?”


    “陳頭,能否給本官一句實話,本官的案子是不是有了進展?平江侯究竟是怎麽說的,能否告訴我?”


    陳觀樓暗自感歎,當官的,尤其是名字如雷貫耳的人物,果然都有兩把刷子,領悟力驚人。


    就這麽一點小動靜,就讓對方猜到了關鍵。


    “大老爺說了什麽我不知道。我也不瞞你,反正你已經猜到了,畫是大老爺想要。劉大人,能否割舍?”


    “我是不是快倒黴了?怎麽判的?斬立決還是能活命?”


    陳觀樓麵目沉靜,保持沉默,眼神淡淡地看著對方。


    劉道聞見他遲遲不做聲,頓時嚎叫一聲,渾身顫抖,臉上的肥肉更是接連抽搐,麵目五官都跟著扭曲起來。


    “不,不會的!江大人不可能放棄我。平江侯的消息肯定有誤,對不對?”


    陳觀樓沉默片刻,隻說了一句,“我可以幫大人出手部分財貨,順便幫你保管一段時日。”


    “抄家!?”劉道聞瞬間就領悟到其中深意,“朝廷要抄我的家。劉府外麵,有衙役兵卒看守,你如何幫我處理財貨?”


    “你叫你的管家將需要出手的財貨備好,我自有辦法取走。具體什麽辦法,你別過問。”


    劉道聞咬咬牙,“好!我要財貨價值的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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