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殺你的人。”


    “找死!”


    偌大的石窟內,十幾個隱藏在黑暗中的打手護衛蜂擁而上。


    刀鋒所到之處,殘肢斷臂,鮮血橫飛。


    “你,你究竟是什麽人?沒有武脈,卻擁有如此高的武功,莫非你是隱脈?”


    “叔,什麽是隱脈?”


    “少主人快走,我來擋住他。”


    少主人十四五歲的年紀,長得白白淨淨,眉眼彎彎。走在大街上,怎麽看都不像是人販子,更像是富貴人家的小少爺。


    就這樣少年郎,領著一群打手,在京城幹著喪盡天良,慘無人道的惡事。


    必須抓住少主人,絕不能讓他跑了。


    被稱為叔的大漢,是一名武者,三品中級武者。


    此刻,陳觀樓內心平靜無波。對戰三品武者,他期待許久。真到了這一刻,他卻毫無波瀾。


    能贏!


    殺!


    幽暗的洞窟內,刀鋒劃過,一絲冷冽的光芒劈開黑暗,在石壁上留下一道痕跡。影子隨著燭火搖擺,尖銳的兵器碰撞聲,人的悶哼聲,灑落的石粉,被鮮血染紅的濕滑地麵……


    七招!


    一刀斃命!


    被稱為叔的大漢捂著被劈砍斷的左臂膀,瞳孔擴張,不敢置信的緩緩倒下。鮮血像是爆發的山洪,噴湧而出。


    “隱脈,隱脈……”他死死盯著陳觀樓,要在臨死前記住這張臉。三品武者,死在了隱脈武者手中,死得不冤,不冤!


    轟!


    倒地!


    死透!


    少主人步步後退,往洞窟深處。然而,他的身後並無退路。


    他連連擺手,“別過來,別殺我!”


    “人在哪裏?”陳觀樓緩步上前,拖著手中的大刀,鮮血順著刀鋒緩緩滴落在地麵上,形成一道殘酷的血線。


    “什什麽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你們拐賣的小孩,藏在哪裏?說!”


    “不在這裏,真不在這裏。我說的是真的。別殺我,我告訴你,我全都告訴你。在船上,全都關在船上。”


    “什麽船?”


    “樓船。湖上的樓船。你別殺我,我帶你去找樓船。真的,隻有我能帶你上船,沒有我,你跟本不可能在一個時辰內找到船。一個時辰後,船隻就會沿著河道出城,那些小孩再也找不到了。”


    少主人嚇得尿褲子,是真尿了,一股騷味從他身上傳出。


    “既然孩子都在船上,你們商量脫手,又是什麽意思?”


    “就是就是……”少主人猶猶豫豫,仿佛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說!”陳觀樓怒了。若非眼前這人還有點用,他已經一刀劈了對方。


    “就是,這回的貨……不不不,是那些小孩,是有好有差。差一些的孩子,需要及時脫手,養著就是浪費糧食。”


    陳觀樓內心差一點爆炸。誰不是父母生養,誰不是父母寶貝。這些人眼裏,小孩就不是人,而是可以販賣的貨物牛馬豬狗。


    該死!


    統統該死!


    “船是你的?”


    “不不不,船是齊老大的。我們這回上京城,是幫齊老大找貨。”


    “齊老大又是誰?”


    “齊老大就是齊老大。”


    砰!


    此刻的陳觀樓無比暴躁。


    少主人嚇得帶著哭腔喊道:“我真不知道啊!我隻知道他是齊老大,他的來曆隻有我父親才清楚。”


    “你父親在何處?”


    “不在京城,在老家。我真沒騙你。我要是騙你,我不得好死。你別殺我,我真的還有用。齊老大武功高強,身邊還有一群護衛。他性子多疑,不親眼見到我,你根本上不了船。你很能打,可是齊老大更能打。我是說真的!啊……我的手,我的手……”


    陳觀樓直接折斷了少主人的兩隻手臂,“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老家具體地址。”


    少主人明顯感受到了危險,卻緊閉了嘴巴,留著冷汗,一邊恐懼一邊強撐著不肯說。


    陳觀樓嗬嗬一笑,一刀下去。


    “啊啊,我的腿,我的腿……”


    “放心,我不會讓你死。我跟一位刑房高手請教過,如何讓一個人受盡一百零八般酷刑卻不死。”


    他拿出匕首,比劃著,似乎是在思考從哪裏下刀子,肉質會更美味。


    少主人卻像是看見了魔鬼,拖著斷掉的腿,一步一步往後。妄想逃離。


    “我聽說你們人販子流行一種叫采生的手段,以此牟利。反正還有時間,不如,今兒先在你身上采生。是先挖眼還是割耳?對了,四肢必須砍掉,越慘越賺錢,對吧。”


    “不要,不要……求你放過我,我有錢,我家有好多錢。你不能殺我,你殺了我,我爹,我叔,我爺,他們一定會替我報仇,一定會殺了你,殺你全家。將你家小孩搗成肉泥喂狗吃。啊……我的耳朵,你削了我的耳朵。你死定了,你死定了。別動手,啊……我的腳,我的腳沒了……別殺我,我說,我全都告訴你,我說……”


    陳觀樓提著血糊糊的少主人,行走在黑夜中。


    少主人姓胡。


    正如老朝奉所說,整個家族,整個村,幾代人都幹著販賣人口的勾當。幾十年上百年,不知禍害了多少孩子女人,禍害了多少個家庭。靠著這一行當,全族全村,都過上了地主老爺似的好日子。他們吃的喝的,每一個銅板,都流淌著無數孩子女人的眼淚和鮮血。


    一個罪大惡極的家族,一個罪大惡極的村落!就藏在離著京城千裏之遙,某大山深處。


    來到朱雀湖,湖麵上正處在一天當中最熱鬧最精彩最誘人的時刻。京城最頂級的青樓姐兒,都在這片湖上。那些樓船,鶯歌燕舞,站在岸上,都能聽見那誘人的嬌笑聲,聞到闊綽大佬豪擲千金的金錢味道。


    “哪艘船是齊老大的?”


    一身血糊糊的胡家少爺,虛弱地說道:“放了我,我就告訴你。”


    “我看你還沒搞清楚狀況。是想逼我現在砍掉你另外一隻腳嗎?”陳觀樓語氣冷漠,此刻的他,既冷酷又邪惡,自帶一股震懾人心的煞氣。尤其是一雙冷漠的雙眼,胡家大少從中看見了自家刑房大爺一樣的情緒,沒有情緒,唯有冷酷的殺戮。凡是不聽話的貨物,都會被殘忍淩虐,折辱,最終成為沒有思想的奴隸,或是肉餅。


    他怕了!


    “火把,左三下,右三下,上下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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