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陳觀樓來到天牢報到。


    見過各位上官後,被分給了許獄吏。


    “見過許獄吏!”他微微一躬身,做足了下屬晚輩的姿態。


    “叫我許叔。我和你爹是手足兄弟,你小子,終於長大了。”許富貴拍著陳觀樓的肩膀,顯得很熱情。


    陳觀樓麵上顯得極為驚喜又有些靦腆,厚著臉皮叫了一聲“許叔”。心裏頭對許富貴的話那是半個字都不敢相信。


    他可是聽大姐說過,當年老爹過世,到家裏吊唁的人裏頭,似乎並沒有這位許叔許富貴。


    “哎,你的事我聽說了。當初你要頂你父親的差,我是有心幫忙,奈何人微言輕,你爹留下的位置早就被人占了,我也是有心無力啊。好在你有門路,自己就搞定了。”


    “多謝許叔惦記。許叔的恩德,小子銘記在心。如今,小子囊中羞澀。等小子領了了俸祿,再請許叔到冠美樓吃酒。”


    “哪要你請,到時候許叔請你。”許富貴哈哈大笑,顯得極為爽朗。笑過之後又問道:“你去見了幾位上官,他們可有對你說什麽?”


    “上官說,家父的位置已經沒了,獄吏一職暫無空缺,我先在獄卒的位置上幹著。”


    “這幫……算了,獄卒就獄卒吧。賢侄啊,你別生怨。別看獄卒不起眼,獄卒也有獄卒的好處。我先帶帶你,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走,我先帶你去領腰刀製服,去廚房將名字登記上……”


    “我聽許叔的,以後就在獄卒的位置上踏實的幹。還要多謝許叔照顧。”


    “說什麽謝,以後不許這般客氣。”


    陳觀樓笑而不語,這話聽聽就行了。他要是真不客氣,就該倒黴了。


    穿上暗紅色的獄卒製服,配上製式腰刀,束緊了腰帶,又整理的衣領子,摸著腰間的刀把子,陳觀樓深吸一口氣,從今以後他也是捧著鐵飯碗的公務員,格外神氣。


    “嘿,這身衣服你穿在身上還挺俊。”


    許富貴見到他換好衣衫,招呼他跟上。


    “你跟著我,以後就在丙字號牢房當差。丙字號房……”


    一個人說,一個聽。陳觀樓緊跟在許富貴身後,穿過回廊,月亮門,過了閘門後又過了兩道門,終於走進了天牢丙字號大牢。


    陰暗,渾濁,一股黴味混雜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奇怪味道,直接衝鼻而來。陳觀樓屏住呼吸,好一會才適應這裏的味道。往前數步,拐個彎,前方是一道長長的,看不到盡頭的昏暗甬道,甬道兩旁就是牢房。


    “以後你就在這裏當差,負責巡視。你就跟……大頭,盧大頭過來。這是新來的小陳,陳觀樓。你以後就帶著小陳一起巡視。小陳啊,好好當差,我看好你。”


    “我一定好好當差。”


    “有什麽不懂的就問盧大頭。”


    許富貴安置好陳觀樓後,就離開了天牢,去外麵公事房喝茶去了。


    盧大頭人如其名,頭很大。陳觀樓懷疑對方是不是有腦積水。個子不高,比他矮了半個頭,身子壯壯的。


    “那個陳……”


    “我叫陳觀樓,大頭哥叫我小陳就行了。”


    “以後就跟著我當差。”


    “我聽大頭哥的,有任何事大頭哥盡管吩咐。”


    盧大頭見他姿態恭敬,很是滿意,“我先帶你巡一遍。”


    丙子號房關押的都是汪洋大盜,江湖敗類。陳觀樓那個興奮啊,想瞌睡就有人送來了枕頭。


    他懷揣著好奇的心情,跟著盧大頭從丙子號一號牢房開始巡視。


    “巡視呢,最要緊的是檢查人數對不對,人數出了差錯,我們所有人都要吃掛落。這是重中之重,記住了嗎?”


    陳觀樓趕緊點頭說記住了。


    “其次是看有沒有陰謀鬧事的。丙子號關押的人都不太安分,要當心他們內外串通消息,一定不能大意。還有就是要及時分辨死活。”


    “敢問大頭哥,怎麽分辨死活。”陳觀樓虛心請教。


    盧大頭瞥了他一眼,指著前方十三號房。十三號牢房隻關押了一個人,雙腳被鐵鏈鎖著,整個人趴在汙穢的地麵上,生死不知。


    “你看他是死是活?”


    陳觀樓來到十三號房門前細細查看,那犯人趴著不動,連個起伏都沒有,一時間難以分辨。不過,若是人死了,盧大頭肯定不會這般輕鬆。


    但他還是說道:“我實在分辨不出,請大頭哥教我。”


    盧大頭嘿嘿一笑,一棍子敲擊在牢房柵欄上。黑暗的甬道,傳來回響,著實有些震耳。


    “嘿,起來了。”


    趴在地上的犯人,像是蛆一般,蠕動了兩下,複又不動了。


    盧大頭得意一笑,“瞧見了吧,這就是活。天牢裏麵雖說死人很正常,但不能不明不白的死。得先讓上官知道這個人快死了,懂了嗎?”


    “多謝大頭哥指點,小弟懂了。”


    陳觀樓深以為然,上報犯人要死了,這就叫盡責。救不救,醫不醫,由上官決定。哪天人真的死了,因為有了前麵的鋪墊,大家都好交差。


    一路巡視,丙子號房有上百間牢房,竟然差不多都住滿了。尼瑪,天牢竟然關押了這麽多汪洋大盜,地方上的治安得差到什麽程度。


    剩下最後十來間都是空牢房,陳觀樓本以為不用巡視,沒想到盧大頭竟然帶著他往最深處走去。並悄聲告訴他,“別的倒也罷了,最裏麵的那一間,記住了,每天都要仔細查看,不可懈怠。若是出了事,我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丙子號牢房的最深處,暗得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空氣之潮濕,地麵上仿佛有一層水。昏暗中,他似乎聽見了粗壯的呼吸聲,不像是人發出的。


    越往裏走,越有種恐怖片的氛圍。仿佛藏著擇人而噬的怪物,隨時都撲出來啃食人類。


    陳觀樓跟在盧大頭身後,少有的緊張起來。什麽樣罪大惡極的人物,被關押在這暗無天日的天牢深處。


    到了!


    稻草堆裏,一個四肢脖頸都被鐵鏈牢牢鎖住的中年?老年?男人,頭發胡子亂糟糟的也跟稻草似的。借著一點微弱的光線,陳觀樓看清楚犯人雙眼緊閉,臉上似乎被刺了字,因被胡子遮蓋看不清具體什麽字。頭一直低垂著,靠坐在牆邊。起伏的胸膛,粗壯的呼吸,這個男人即便被關押在天牢深處,身體依舊很強壯。


    “沒事,走吧!”


    盧大頭似乎很懼怕裏麵的犯人,確認犯人沒事後,就帶著陳觀樓急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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