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陽紫蓮有三個花蕊,每個花蕊都如太陽一般,花蓮花瓣則有三十六片,如果我不動花蕊,隻吃一片花瓣,說不定不會對靈藥的效果有太大的影響,而且三陽紫蓮蘊含的靈氣太過驚人,就算讓我整朵服下,我也隻會被靈氣撐得爆體而亡。”


    許豐年心中想著,他知道吞服三陽紫蓮,是唯一有可能恢複神魂的辦法。


    但又怕影響三陽紫蓮的藥效。


    “沒有其它辦法了,隻能一試,若是因此影響了藥效,我便等修為達到練氣十三層以後,暫緩築基再進一趟天靈秘境就是了。以我和郭琳道友的交情,向郭家要一個名額應該不難,最多采到的築基丹靈藥分給他們一些就是了。”


    許豐年靈機一動,郭家和謝家還各欠著他一爐築基丹靈藥呢,怎麽樣也能討來一個名額。


    反正三大家族的名額,也不會全部留給家族的修士。


    想到這裏,許豐年心中的負擔自然也就是沒有了。


    他摸索著打開木葫蘆,將那株三陽紫蓮取了出來。


    得到這株三陽紫蓮之後,許豐年便一直將其保存在木葫蘆裏麵。


    這種天地靈種,倒也不是那麽嬌貴,雖然隻有在靈脈之上才能生長,但放在尋常的環境之中,也未必就會枯萎。


    隻是這株靈藥是用來幫徐夕玥恢複靈體的,許豐年自然不敢怠慢,必須要好好保存才行。


    而且,許豐年也是考慮著,將這株靈藥放在木葫蘆裏麵,徐夕玥醒過來就可以直接服用了。


    現在拿出這株靈藥,許豐年也看不到它的變化,隻能快速的摸索,挑了最外層的一片花瓣摘了下來。


    這三陽紫蓮花為奇怪,整朵拿在手中的時候,也隻能聞到淡淡的幽香。


    但在摘下花瓣之後,這片花瓣就會在瞬間散發出一股強烈的香氣。


    “好香啊!”


    一聞到這股香氣,許豐年便是感覺到,神魂的傷勢一下間減緩了許多,也停止了惡化似的。


    而且,他還能感覺到,手中的蓮花瓣也在快速的幹枯,流失藥力。


    許豐年不敢怠慢,急忙將三陽紫蓮收回木葫蘆之中,而後一口將蓮花瓣吞了下去。


    不需要任何煉化,他便是感覺到,好像喝下了一碗冰泉水一般,花瓣在他的腹中化為一股冰涼之意,一下間直衝腦門而去。


    “好舒服啊!這三陽紫蓮果然有效!”


    一下間,許豐年都是忍不住的叫出聲來。


    他隻覺得,整個腦袋裏麵冰冰涼涼的,就好像被烈日暴曬了一天之後,有腦袋上麵裹上一個大冰袋一樣。


    太舒坦了!


    許豐年能感覺到,這股冰涼在快速的治療他的神魂,神魂在快速恢複著。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


    許豐年發現,自己的視力恢複了,耳力也恢複了,五感六覺幾乎都是恢複如初。


    而且他隱隱能夠感覺到,自己的神魂,似乎也增強了些許,變得更加堅韌了。


    “三陽紫蓮果然奇妙,這還隻是最小的一片蓮花瓣,藥力最強的應該是三個花蕊,不過這種東西肯定不能過多服用,否則未必是好事……”


    許豐年看著四周,心情十分的激動。


    雖然他也知道,自己失去視力的時間並不太長,但那種一片漆黑的無助感,讓他覺得像是過了數年是時間一般。


    “現在看來,四象萬木陣並沒有被破壞的跡象,多半蘇空河幾人獲勝了。不過,蘇空河和蘇淳二人都是服下了激發修為的靈藥,即便是勝了,也是慘勝。此地不宜久留,我必須快點離開這裏才行。”


    許豐年想了想,取出控陣的符令,投射出陣法形狀和修士的分布。


    “這裏距離朱雀生門最近,就從朱雀生門離開,現在蘇空河和蘇淳多半沒有了戰力,蘇空山已死,就剩下蘇常和蘇濤二人,但這二人抵擋的青毫劍的時候,也是受了傷,蘇家應該再無人能夠阻止我離開了。”


    許豐年心中想著,便是向著朱雀生門的方向趕去。


    雖然確定要從朱雀生門出陣,但許豐年還是極其小心,不時用投影觀察一下,以免有蘇家修士堵住朱雀生門,自投羅網。


    “咦,這裏怎麽有一個人,一直沒有動。”


    許豐年在觀察幾次朱雀生門的情況之後,突然發現距離朱雀生門不遠之處,有一個紅色光點一直沒有移動過。


    這讓他有些好奇。


    雖然這個紅色光點所在的位置,距離朱雀生門很近,但在迷蹤陣中,想要按照規律到達朱雀生門,卻是還有很遠的距離。


    所以這個紅色光點即便是楚家的修士,也不會對許豐年從朱雀生門離陣有影響。


    但如果是蘇空河或者蘇淳等人,就有些麻煩了。


    因為有控陣符令在手,是可以無視陣法的迷蹤陣的規則,可以直接跨越過去。


    所以,許豐年不免有些擔憂。


    “去看看再說。”


    思索了一下,許豐年幹脆向著紅色光點掠動過去,他想要看看到底是誰。


    在四象萬木陣內,他還是有些信心的,隻要小心一些,一路運轉禦藏神之術,應該可保安全。


    不過,即便如此,許豐年還是一手捏著雷珠,一手握著金雀烏梭。


    不管如何,小心駛得萬年船!


    “是楚長山。”


    不過多久,許豐年便是遠遠看到了一道身影躺倒在地,竟然是楚長山。


    此時,在楚長山的胸口上麵,有一道深可見髒腑的傷痕,而丹田之處,更是有三道深深的爪痕。


    他的口齒之間滿是鮮血,氣若油絲,一雙眼皮耷拉著,仿佛隨時要垂落下去一般。


    一名築基後期的強者,到了這種地步,顯然是油盡燈枯,強弩之末了。


    但是,此時的楚長山臉上,卻是沒有任何的忿怒和不甘,而是一臉的平淡之色,似乎對他來說死亡就是一種解脫。


    許豐年施展聖禽瞳術,仔細的打量著楚長山。


    “他的丹田真的破了!”


    幾息後,許豐年終於確定了。


    他沒有從楚長山身上,感覺到真氣和法力的波動


    也就是說,楚長山此時已經成了凡人,沒有絲毫修為。


    “他的丹田,應該是被蘇空河那件爪子形狀的法器抓破的,然後在真氣法力沒有耗盡之前,逃到了這裏。”


    許豐年心中一動,“此人是築基後期,雖然隻是修仙家族的的老祖,不是那些宗門的弟子可比,但身上應該也有不少東西。”


    “道友既然來了,就現身吧,老夫已經成了一個廢人,連自栽之力都沒有了,不必防範。”


    就在這時,楚長山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雖然聲音微弱,有氣無力,但以許豐年的耳力,自然還是能夠聽得清清楚楚。


    猶豫片刻之後,許豐年便是向著楚長山所在的位置掠了過去。


    他能夠感覺得到,楚長山確實是油盡燈枯了,並非偽裝。


    “見過楚前輩。”


    許豐年在距離楚長山還有五丈的地方停了下來,一手拿著奪魂鍾,一手拿著雷珠,微微躬了一下身子。


    “你就是蘇家請來的陣法師……”


    楚長山用力的抬起眼皮,看了一下許豐年手中的奪魂鍾,“此物,倒是一件好寶貝……”


    楚長山此時,就像是一名慈祥的老者,沒有任何憎恨,反而是看向許豐年之時,眼神之中隱隱約約透露出一股感激之意。


    “楚前輩為何能發現我?”


    許豐年越看越是覺得古怪,點了點頭之後,輕聲問道。


    “你不必覺得奇怪,人之將死,感覺總是特別靈敏一些,其實老夫也不知道你來了,隻是隱隱覺得有人在看著我……”


    楚長山似乎回光返照,精神略微好了一些,“小道友,老夫勸你一句,老夫身上這點東西,你取之了後,便盡快離開蘇家城吧。”


    說著,他指著腰間的儲物袋。


    “我為何要走?這一次難道蘇家不是勝了嗎?”


    許豐年眉頭一皺,問道。


    楚長山知道許豐年覬覦他身上財物,不但沒有憤怒厭惡,反而勸說許豐年盡快脫身。


    這個楚長山,難道是瘋了不成?


    “蘇家的勝敗,老夫的生死,都不會影響楚家掌握曲環山脈……”


    楚長山說道:“道友的年齡應該不大,也算是我們人族的一個天才,老夫隻是不願看你死在此地而已,道友若是願意聽便聽,不願意,老夫也沒有辦法。”


    說起楚家掌握曲環山脈,楚長山不但沒有任何喜色,反而是交織著不甘與後悔。


    “楚前輩,晚輩想知道,楚家為何會與血魔族同流合汙?”


    許豐年猶豫了一下,突然問道。


    楚長山將死,修為也已盡喪,不可能對外傳出消息。


    所以許豐年也不擔心,楚長山會將他知道楚家秘密的事情傳出去。


    “你,你怎麽會知道?”


    楚長山怔了一下,露出驚惶之色。


    “我發現楚家五名築基,除了前輩和另外一名女子之外,都是血修。此外,楚家練氣之中大約有六成乃是血魔族,就連前輩此前施展的血祖法衣訣,似乎也是血魔族的手段。”


    許豐年說道。


    “你隻是練氣期,竟然能夠分辯出血修和人族修士的區別!”


    楚長山難以置信的看著許豐年。


    說著說著,楚長山突然瞪大了眼睛,麵目變得猙獰起來,死死瞪著許豐年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楚家一族的修士成了血修,是老夫所為?是老夫為了奪回曲環山脈,才帶著楚家投向血魔族,賣身為榮?是不是覺得是老夫背叛了人族?背叛了南晉?”


    “現在看來,確實如此。”


    許豐年神色平靜,如實說道。


    “哈哈哈哈,果然如此,果然如此,老夫就知道,早晚有一天我楚長山會成為人族的罪人!”


    楚長山突然仰天大笑起來,嘔血說道。


    他的眼神之中,充滿不甘之色。


    “不過,我看前輩似乎並非心甘情願與血魔族為伍?”


    許豐年看著他,說道。


    “是又如何?可有人信?”


    楚長山憤然。


    “前輩若願將其中因果告訴晚輩,隻要事情屬實,日後有人詆毀前輩之時,晚輩願意幫前輩解釋一番。”


    許豐年說道。


    “你一個練氣期,幫老夫解釋?嗬嗬……”


    楚長山搖頭,一陣譏笑,隻是不知道笑的是他自己,還是許豐年了。


    “晚輩現在隻是練氣,但日後未必不能踏築基,成金丹…何況前輩也說,我乃陣道天才,總還是有一些說服力的吧?”


    許豐年年看著楚長山,說道:“而且,日後楚家完全投入血魔族,總有一些不願與血修為伍的人族血脈,晚輩可以答應前輩,若是遇到楚家的人族血脈之時,盡力回護。”


    “既然你如此感興趣,老夫便告知你又何妨,隻希望你能言而有信……”


    楚長山渾濁的眼睛之中,有了一絲神采。


    接下來,楚長山便是說起了楚家如何與血魔族交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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