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


    一時,蘇空河和蘇淳相視一眼,臉上都是不太好看。


    此時兩人心裏把蘇虎掐死的心思都有了。


    “族長,此事如何是好?是否要將實情告知這位趙道友?”


    蘇淳暗中傳音問道。


    “這個該死的蘇虎,早就聽說此子乃是一個守不住秘密的大嘴巴,本族長這一次一定要將他趕出內城,讓他去和凡俗的凡人為偶!”


    蘇空河憤怒不已,傳音道:“這位趙道友脾氣十分的古怪,若是說出實情,他或許還能願意幫我族布陣,如果有所隱瞞的話,一旦被其得知,恐怕會扭頭就走。”


    “扭頭就走?想得倒美,莫非當本太上是擺設不成?”


    蘇淳冷笑說道:“既然到了我們蘇家城,不布成陣法,就休想離開。”


    “太上長老千萬不要亂來,這位趙道友來曆非同一般,甚至和元嬰修士都有非同一般的關係,本族長將他請來,也不隻是布陣那麽簡單,關鍵的時候,說不定還要靠他救我們蘇家一族……”


    蘇空河說道。


    “唉,上代家祖太過心慈手軟,當年若是對楚家一族斬草除根,也不會有今天的麻煩……”


    蘇淳說道:“既然此人竟然和元嬰修士有關,那此事就由你來了處置吧。”


    “當年我們蘇家已經是慘勝,若是斬草除根,恐怕會被其它勢力乘虛而入,放楚家離開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蘇空河歎息一聲,而後聲音變得異常堅決起來,道:“總之,太上長老看本族長眼色行事吧,若是不得已,無論如何也要先將趙道友留下布了陣法,其它再說!”


    ……


    與蘇淳暗中傳音商量了幾句,蘇空河苦笑看向許豐年道:


    “不瞞道友,我們蘇家近來確實遇到了麻煩,事情還要從一百多年以前說起,那時曲環山脈並不隻是我們蘇家一個修仙家族,還有楚家。我們蘇家居於山脈南部,楚家居於北部,各自掌握一座靈石礦,兩族雖然偶有摩擦,但也並無大衝突。直到我族在山脈南北交界,發現了一條中等的靈石礦脈,才引來了麻煩。”


    “雖然那礦脈是我族先行發現,但楚家以礦脈位於南北交界,與我族爭奪采礦權,雙族因此大打出手,死傷不少,甚至我族還有一名剛剛築基不久的天才被打成重傷,事情也因此鬧上了對太玄門。當時太玄門判決我們兩族各派一半人手開采礦脈,獲采得靈石七成上交太玄,剩下三成我們蘇家得六成,楚家得四成。楚家雖然表麵答應,但心中卻是不服,在開采靈石礦脈的過程中,不斷挑釁我族,雙方又因此而血鬥了數次,導致礦脈開采緩慢,於是太玄門便著令我們兩族有一月之內分出勝負,勝者獲得整座曲環山脈的采礦權,敗者退出曲環山脈,一百五十年之後,才可再次進入曲環山脈,第二次爭奪采礦權……”


    許豐年聽完,便是明白過來了。


    蘇家麵臨的情況,多時就是楚家卷土重來了。


    而且,由於楚家在一百五十年前,大敗離開了曲環山脈,仇恨在心裏憋了一百五十年,所以這件事也沒有什麽回轉的餘地。


    蘇楚兩族,肯定是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了。


    “這麽說來,你們蘇家兩名修士,應該就是楚家所殺的了?”


    許豐年問道。


    “雖然按照時間計算,距離一百五十年還有一月,但在此前一年中,我族便經常發現有一些蒙麵修士,出現在曲環山脈之中了,而且離時限越近,這些蒙麵修士出現的頻率也就越高,我們猜想這些人多半就是楚家的修士了。”


    “隻是楚家應該是礙於太玄門的威勢,所以在時限到達之前,並不敢攻擊我們蘇家的人。但或許是我族近日來不斷采集千年以上的大樹,所以令到楚家有所警覺,才按捺不住出手。從我們蘇家被殺的兩人身上,都是有受到折磨的痕跡,幸好我沒有將采集大樹是為了布陣之事告訴族人,否則的話,楚家必然會更加竭力破壞此事。”


    蘇空河說道。


    “楚家之中若是有陣法師,或者對陣道有所了解的修士,根本不需要你們蘇家的人親口告訴他們,便可以猜想出來了。”


    許豐年沉聲說道:“蘇道友,我也沒想到,這一次布陣之事涉及到你們兩族之間的爭鬥,以前趙某不知也就算了,現在既然已經知道,那布陣之事便要恕趙某愛莫能助了。”


    說完,許豐年便是站起身來,對蘇空河和蘇淳拱了拱手,準備離開了。


    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蘇楚兩族之間,乃是生死大仇,許豐年可不想被波及其中。


    而且,楚家為了等待能夠重入曲環山脈的這一天,足足等待了一百五十年,必然是做足了充分的準備,多半已是對於蘇家的實力了如指掌。


    在這種情況之下,楚家依然敢再和蘇家爭奪曲環山脈的采礦權,實力必然不弱。


    “趙道友且慢!”


    蘇空河連忙起身攔住許豐年道:“老夫知道蘇楚兩族的恩怨,不應該牽涉到道友,但現在距離一百五十年之期還有一月,隻要道友在這一月內布成陣法,自然就不會被牽涉到我們兩族的恩怨之中了,又何必急著離開呢?”


    “你說得倒是輕鬆,這楚家若是守規矩的,今日又豈會殺你蘇家兩名族人?”


    許豐年麵色陰沉,搖頭說道:“而且,道友也說了,從一年之前便有蒙麵修士出現在曲環山脈之中,顯然楚家從一年前便是開始準備了,時間一到便要以雷霆之勢滅你蘇家,我留在蘇家城太危險了!”


    聽到許豐年的話,蘇空河和蘇淳都是麵色難看。


    許豐年所推斷的,要比他們想像中的嚴重許多,但他所說的也不無道理。


    若是楚家真的早做了一年的準備,一旦出手,說是雷霆之勢,也並不是危言聳聽。


    許豐年說完之後,許便是繞過蘇空河,頭也不回的向殿堂外走去。


    “趙道友留步,隻要趙道友肯幫我蘇家布下陣法,酬勞好商量……”


    蘇空河見狀,連忙追上去。


    不到毫無辦法的情況下,他也不敢強行出手,留下許豐年。


    蘇家雖然有五名築基,但也萬萬不敢和一位與元嬰老祖有關係的修士產生衝突。


    然而,許豐年卻是置若罔聞,頭也不回。


    蘇淳麵色鐵青,緊緊的跟在後麵,眼睛看著蘇空河,手掌放在了儲物袋上麵。


    “若是強行離開的話,這蘇家二人恐怕真有出手的可能,而一旦我暴露了真正的修為,那就麻煩了。”


    許豐年心髒也在狂跳,後悔不該進入蘇家城。


    但是,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畢竟他也沒想到,隻是想借蘇虎探一探蘇家的情況,結果正好遇到蘇家有兩名族人被殺。


    隻能說,一切都是趕巧了。


    “隻要答應為蘇家布陣,不暴露修為,一切便還有餘地。而且四象萬木陣最多二十天便可以布完,到時候還也沒有到蘇空河所說的一百五十年之期……”


    許豐年心念轉動,正想著怎麽給自己找個台階下,答應為蘇家布陣之事。


    這時,蘇空河突然站定下來,對著許豐年的背影深深鞠了一躬,大聲說道:“趙道友,隻要你幫我們布下陣法,讓蘇家渡過這一次的難關,道友的大恩,我們蘇家上下必然沒齒難忘,而且蘇家所存的布陣材料,也可以任由道友挑走一半,還請道友幫我蘇家這一次。”


    說話之間,蘇空河的手也已經摸在了儲物袋上麵。


    “請道友救我蘇家。”


    看到蘇空河的動作,蘇淳也是目光陰冷的盯著許豐年,鞠躬說道。


    “唉,兩位道友如此大禮,趙某如何承受得起,罷了罷了,趙某留下便是。”


    許豐年歎了口氣,回過頭來,苦笑看著二人說道。


    他方才已經能感應到,蘇家二人身上散發出的戾氣了,就算不想答應也得答應。


    “多謝道友了,接下來我必定命族中子弟盡快準備好千年以上樹木,好讓道友盡快完成布陣,離開蘇家城。”


    蘇空河大喜過望,連忙說道。


    “蘇道友若是能夠信守承諾,那就最好不過了!”


    許豐年苦笑點了點頭。


    “道友放心,陣成之日,便是道友離開蘇家城之時,若違此言,管叫蘇空河死無葬身之地。”


    蘇空河指天說道。


    “道友把靈玉和這些材料都送到我的住處,我也可以先行煉製陣盤以及陣符。”


    許豐年拿出一張準備好的清單,交給蘇空河說道。


    “道友放心,蘇某立即便去取來。至於道友的住處,便安排在太上長老旁邊,你看可好?”


    蘇空河點頭說道。


    許豐年自然明白,將他安排在蘇淳住處旁邊,是讓蘇淳監視他的意思,以免他偷偷離開。


    畢竟在蘇家二人眼中,許豐年是築基中期的修為,自然要修為相等的蘇淳才能看得住他。


    至於蘇空河,身為族長,日理萬機,不可能時時刻刻盯著許豐年。


    對此許豐年也不怎麽在意,因為蘇空河承諾將蘇家一半的陣法材料做為報酬,這個誘惑對他來說,也是著實不小。


    那麽多的材料,若靠他自己,便是有足夠的靈石,也不知道需要多少年才能獲得這些材料。


    而且,一些較為稀有的布陣材料,也不是想找便能找到的,需要運氣。


    若是運氣不好,十年八年都未必能有所獲。


    “有蘇淳道友在一旁,我煉製陣符陣盤也放心許多了。”


    許豐年微笑看向蘇淳,拱手道:“蘇淳道友,有勞了。”


    “為道友護法,本就是蘇淳理所應當之事,請道友隨我來吧。”


    蘇淳也是笑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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