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半天,黃蓉不禁大怒,於辦公室裏起身怒斥道:“陳陽你是不是不想混了你?他來你門口敲門,這還叫你實施抓捕?你是不是收了誰的錢,要整唐軍,所以刻意隱瞞他的自首情節?”


    “什麽!”那邊的陳陽被嚇得跳了起來,泄氣的道:“沒那麽嚴重,黃警官你什麽時候也喜歡給人這樣扣帽子了。”


    黃蓉就道:“這麽說來……你是認可了他的自首情節了?”


    陳陽在電話裏猶豫了一下道,“行,這個人情我可以賣,隻是也麻煩你,賣我一個人情,被你請去喝茶的幾個獄警,他們很無辜,到此外止吧。另外,我也要說幾句實話,黃警官,我的黃大警官,我知道你和他是朋友,而你做的也夠多了,你是警察,犯不著繼續給他幫忙,這次他算不算自首都無所謂,以他的罪名,以他的表現,也別想蒙混過關,被重判是肯定的了,其實這點,你比我還清楚。”


    黃蓉楞了楞,一想事情也是這樣。隨即,她低聲道:“這我知道,總之我就是要盡力,誰也別管我。”


    掛了電話,思考片刻,黃警官拿手機,按了一個號碼撥出去。


    “喂,你是黃警官嗎?你找我幹嘛?”電話裏是那個女醫生孜然的聲音。


    黃蓉自己也覺得較為蛋疼,是啊,找她搞毛。


    不過想了許久,黃蓉還是道:“其實我找你,也沒什麽特別的事,我隻是覺得你好像比較關注唐軍,所以和你說點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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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孜然在電話裏打斷道:“你怎麽能胡說八道呢,你才關注他呢,你全家都關注他。我什麽時候關注他了。”


    “……”


    介於是孜然的特殊時候,她委屈,所以黃蓉也不想追究她是不是吃炸藥了,沉默了一下這才道,“好吧,我說的不準確。總之就是告訴你一聲,唐軍自己又跑回看守所去了。他傷害了你,現在他重新回去接受處罰,或許會讓你心裏好過一些。”


    另外一邊的孜然楞了楞,不想關注那個壞蛋的事,隻是想了想,還是有些忍不住的道:“他被抓回去了嗎?”


    “不是,是他自己回去自首的。”黃警官捏捏眼角道。


    孜然聽得楞了楞,但是為了和那個壞蛋劃清界限,她即便好奇,也不方便多問了,隻是冷淡的道:“好吧,回去了就好,我感覺算好了些。不說他了。另外我問下,黃警官你調查的那幾個獄警故意拖延的問題,有什麽進展嗎?”


    黃蓉皺了一下眉頭道:“沒進展,這事隻能到這裏了。”


    “啊,為什麽?”孜然有些意外的道,“你這是想瀆職嗎?為此我還冒險給你做了口供,你就這樣放手了?”


    黃蓉沉默許久才道:“孜然醫生,對此我很抱歉,但是世界就是這樣的。這是一次交易,陳陽用唐軍這次的自首情節,和我交換這個問題。你知道的,我和唐軍是朋友,我不可能不幫他。”


    孜然在電話裏道:“我聽著,有點像是瀆職。”


    黃警官道:“是有點像。不過我還是要告訴你,這隻是交易。交易無處不在,司法體統也不例外。一個窮凶極惡的罪犯,隻要他願意提供更大的黑幕,就可以和司法係統交易,獲得減刑甚是免刑。反過來說,你自己也知道,我除了可以嚇唬那些獄警,把他們名聲搞臭之外,僅憑借你的證詞是辦不了他們的。這種技術性的失誤,是很難追究的。”


    之後,孜然竟是再見也沒有一句,就掛了黃警官的電話。


    為此,黃警官又鬱悶了些時候,捏捏眼角尋思,為那個死東西,老娘到底要為了你而得罪多少人呢?


    其實就算不在單位上,孜然明天自己也會知道唐軍的事。


    隻是黃蓉還是想主動和她說,以便減輕一些誤會,減少一些負麵情緒。


    黃警官這麽做的理由,隻是下意識裏覺得,看守所方麵也是個黑洞,而孜然是個相對正直的女人,又是醫生,如果在裏麵,就連她也不幫唐軍的話,可能唐軍的日子會很難過。


    隻是這個理由而已……


    即便已經是晚上,唐軍也不能回監區,被關在一個冰冷的小黑屋裏,以很強烈的射燈,射著眼睛,進行例行的突擊審訊。


    死了一個人,唐軍親手殺的,所以現在這幕,幾乎就是必然的了。這就是唐軍要越獄的原因之一,否則拖著病體這樣搞,真會被這些家夥把老命搞去半條。


    “957!”一個獄警敲桌子喝問道,“從進來起,兩個小時你一句話沒說,你這是要頑抗到底嗎?快點老實交代,你越獄是為了什麽?”


    唐軍斜眼看看他,又低著頭,一句話不說。


    “你!”審訊的兩個獄警一陣鬱悶,其中一個道:“怎麽不說話,共和國的法律不支持沉默權一說,你不知道嗎?你到底說不說?”


    唐軍也算第一次開口了,說道:“沉默權需要你們給嗎?我就是不說,你是要槍斃我,還是殺我全家呢?”


    獄警也不是不知道他是個瘋子,語氣緩和了些,苦口婆心的道:“沒那麽嚴重。隻是你本來已經錯了,而你自身不去解釋這個錯誤。這至少是有頑抗傾向的,會加重罪名,這也不是秘密,是成熟的司法製度。”


    唐軍想了想道:“好吧,既然你們第一次開口說人話,並且有些道理,我打算放棄頑抗,開始回答問題。”


    嘿嘿~


    本來想熬唐軍,相反被唐軍熬得鬱悶無比的兩個獄警,這下看他願意配合,就高興了起來。


    其中一個道:“要吸煙嗎?”


    “好吧,我也不好意思拒絕你,來一隻吧。”唐軍撇撇嘴道。


    呼嚕——


    兩家夥就一個遞一隻塞嘴巴上,另外一個湊過來打火機,點燃了。


    接下來,一個獄警心平氣和的問道:“越獄為了什麽?”


    “為了越獄。”唐軍答道。


    兩個銅人就麵麵相視了一番,其中一個放下筆道:“看來你是不打算配合了,我們這是在幫你,你知道嗎?”


    “知道。”唐軍點頭道,“某些人給看守所施加壓力,不想加重我的刑期。她內疚了,坐不住了,但是我為什麽要領情,領了,倒反我好似欠她了,而實際上,是她欠我。”


    唐軍說的不是別人,而是歐陽珂,那個親手把自己送進來的人。


    是的,上次見她的時候,唐軍就知道,她想嚇唬人,又想裝備女大王掌控唐軍,但是這一出之後,她也心虛了,或者說她不好意思了,覺得玩過頭了。因為主動來找下台的機會。


    唐軍不是不好意思給她再跪一次,隻是不想給她這個機會而已。給了她這個幾乎,就等於讓她心裏的愧疚能量,成功轉移了。


    能量守恒,不會消失,隻會轉移,


    珂珂姐這個女人有點特別,和其餘歐陽家的人完全不同。她或許將來對唐軍有大用。而同時,她又不是個普通人,還屬於特別女人中最野最不易收服的人。


    所以這次是一次磨難,同時也是機會,鬧得越大,她錯的越離譜,將來就越難收尾,她會越內疚。


    而人類行為學當中,某人對你內疚的時候,你會非常容易和她搞好關係,大概率成為鐵杆。這算“不打不相識”的一種釋義。


    反過來說,從見第一麵起就總是彬彬有禮的人,是永遠不會成為鐵杆的,那種關係要解釋的好聽點,就叫“君子之交淡如水”。


    思考間,聽聞獄警道:“唐軍?”


    唐軍回神,看著他們。


    獄警又道:“你的供詞說明,你越獄隻為了想越獄,好玩,能這麽認為嗎?你知道這麽回答對你的影響嗎?”


    “知道,但我就這麽回答。諸多細節也免了,省得我煩你們也煩,我承認越獄,承認襲警,承認這個過程中的一切。”唐軍點頭確認。


    到此,兩個獄警有些無奈,低頭記錄了下來,同時確認了一遍攝像錄音。


    當然還是許多應該問,隻是既然他都承認了本質問題,放棄了自己辯護的權利,那麽獄警也是無話可說的。


    “好,這個問題到此結束。”一個獄警轉而道:“說說餐廳行凶的事件,是否和越獄有其關聯?”


    “沒有關聯。是個單純的突發事件。”唐軍道。


    “突發事件?”那個獄警道:“那麽起因呢?起因是什麽?”


    唐軍愕然道:“昏了,我是警察還是你是警察?這應該是你調查的東西,你來問我?”


    兩個獄警多少有些臉紅,其中一個道,“我換個方式問,我想聽你自己來口述這個事件,之後再來對比印證。總之你知道,我們有一些證據在手的。”


    唐軍道:“要問我的話。我幾乎什麽也不知道,領食的時候,背後疼痛,知道被刺了,當然反手還擊。同時,我的觀點是,看守所有黑幕,嚴密監控之下讓凶器流入犯人手中,這個問題,比殺人行凶還嚴重得多。“


    兩個獄警聽他指責到看守所身上,也有些尷尬,有些不安。


    另外一個岔開道:“好了,這個問題先不多說,該調查的,當然會有人調查。就說說,你怎麽能第一次反擊就殺人?那個過程有視頻,看起來像是預謀性質?”


    “像是?”唐軍愕然道,“你確定你是受過法律教育的警察?不是街麵上的二流子?”


    “你!”那個家夥頓時鬱悶了一下。


    唐軍道:“別不承認,你真的像個二流子。因為街麵上的那些混混,經常打人的理由就是,像是某人瞪了他一眼。你的智商能理解我說的嗎?知道‘像是’這個一個詞不該出現在你口裏嗎?”


    另外一個趕緊打圓場道:“好了,少說兩句。他最多也就口誤,但你知道調查就是這樣的,必須死人了,不能大意。你還是說說,當時的過程,要詳細一些?”


    唐軍道:“過程就是你們從視頻看到的,我不會在這個問題上多說一個字。因為說話有用的話,還要證據幹嘛,我說我沒強奸,你們是不是現在就立馬用八抬大轎子送我離開呢?所以我根本覺得你們在詐供誘導。可以說的一點是,一擊就殺人,是因為我受過特別訓練,要怪,你們就找訓練我的反恐特種部隊去,他們代表政府,的確就是這麽教我殺人的。所謂訓練的目的,就是要達到遇事的時候,不經過大腦分析就可以自發反擊。而我收到致命攻擊的時候的還擊,是不會有該不該或者重不重之分的,那隻是在製止犯罪,除非是我第一擊已經製止了犯罪,第二擊才殺人,否則,你們別把防衛過當之類的問題套我身上。”


    到此,兩個家夥也沒什麽好說的了,但還是墨跡來墨跡去,拖拖拉拉,象征性的問了些該有的問題和細節,這才完畢收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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