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這個字能從納西妲的口中說出,博士對此感到很是意外。


    他以為納西妲做為智慧之神,想要反駁他的話會拿出證據,火矢進行嚴密的推理論證。


    但無論如何,博士親口承認了這是非常巧妙的一步棋,意識到當初他捕捉納西妲的意識時,也被對方看到了些東西。


    身為學者,要尊重一切可能性,這也是博士自己所遵守的原則。


    納西妲摧毀神之心隻會帶來兩個結果,天理醒與不醒,但毫無疑問的,愚人眾一方會因此失去一顆,或者兩顆神之心。


    博士他賭不起,也不能賭。


    “我承認,這場對弈是你贏了,智慧之神布耶爾。說吧,你的條件是什麽?”


    聽到博士做出這樣的回答,納西妲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成了一半。


    “異國的神之心,就算留在須彌也隻會徒生禍端...但這顆神之心,是我們擊敗你們一位執行官後的戰利品。如今想要拿走我手上的戰利品,做為始作俑者的你,至少應該要付出相應的代價才行。”


    “代價?有趣,你想要我付出什麽樣的代價?”


    “...抹消掉你所有其他的切片,如何?”


    “哈哈哈...”博士當即就笑了起來,這樣做無異於把他在時間維度上的眼睛給剝奪了,同時也極大的削弱了他的實力。


    博士的切片非常難製作,需要耗費極罕見的資源和大量的精力。


    但...納西妲眼前這個,所有切片中最為自私的切片,他無法拒絕這個條件


    “你被囚禁時都看到了什麽?你在觀察我...所以才知道我早就受夠了他們對我的質疑,知道我煩透了那些喋喋不休的言論。”


    正如博士自己所說,他與其它的切片不合,語氣低沉,透露出了一直積壓的厭煩之氣。


    “是你自己說的,與自己和解本就是一件困難的事。聰明的你,做到這一點了嗎?現如今一個機會擺在你麵前,你會抓住嗎?”


    博士又一次陷入了沉默中,但納西妲知道,剛才博士問出那句話時就預示了,對方會答應她的要求的。


    稍稍過了一會,博士恢複了一開始的漠然,“假如你認為那麽多個我比得上一顆神之心的價值...那麽,成交。”


    即使猜到了博士會這麽回答,納西妲還是問了句,“你好像沒那麽介意呢,難道你們之間的關係真的那麽差嗎?”


    “我可不覺得這是該介意的時,多餘的自我能被用來交換神之心——你認為,還有人能把自己開出更高的價格嗎?以我的能力,遲早會找到更好的視角。不過我想知道,你如何確定我真的抹消了他們呢?”


    “這你不用擔心,我會看到的,你僅存的誠實...”納西妲向博士伸出了手,在智慧的權能下,博士的想法無所遁形。


    “哼...”


    在納西妲的監視下,博士開始清除除了他以外的所有切片,眾多的聲音傳入了納西妲的意識裏。


    其中有憤怒的,有哀傷的,有悲求,有憤恨的......其中還有一句與符初有關。


    “我好不容易次從符初手下逃脫,好不容易回到至冬,不要,不要這樣...!”


    ......


    清除切片的過程並沒有耗費太多的時間,當納西妲收回權能的時候,博士開口道:“如何,確認了麽?”


    “拿去吧,符初聽到這個消息,應該會很高興的。”納西妲用行動給了博士答案,將雷神之心交給了博士。


    “行吧,這對他來說...確實是個好消息。”


    隨後納西妲表示,她將會關閉虛空,重新讓人們的求知欲和好奇心支配學術領域,不會再讓博士趁虛而入了。


    對此,博士隻是歎了口氣,說自己的學術在故土從來都得不到賞識,也沒興趣被這座城市拒絕第三次。


    拿到雷神之心後,博士又向納西妲伸出了手。


    “一顆棋子...你的草神之心呢?”


    “不要貪得無厭,至冬的執行官。”納西妲豎起了眉毛,表示這不在交易行列。


    博士知道納西妲誤會了,立刻繼續道:“不不,這是另一宗交易。反正你打算關閉虛空,那須彌的神之心留在這裏也發揮不了重要作用。”


    納西妲沒有說話,但看表情就知道她不樂意了。


    但博士依舊有恃無恐,提出換個思路,既然納西妲是智慧之神,那麽他就用知識與她做為交換。


    世間從來隻流傳著人們從智慧之神手中獲取知識的傳說,如今博士要用知識與智慧之神交換東西...


    雖然狂妄,但也足夠令納西妲感到好奇。


    就這樣,博士拋出了他手中的另一枚籌碼,關於虛假之天的傳聞。


    那是被世界樹所藏匿起來的,有關整個世界真相的秘密...


    “談判之後,我們都得到了想要的東西,能與你像這樣見上一麵,我很高興。”


    “狂妄者,信仰對你或許毫無意義,但我依然會聽取你的話語。”


    ......


    交易過後,博士便迅速離開了淨善宮,朝奧摩斯港行去。


    如今他最重要的任務已經完成,沒必要,也不能繼續待在須彌了。


    符初雖然閉關養傷,但博士並不清楚對方的出關時間。


    要是拖久了,符初醒來發現他還沒走,那可就不好離開了。


    時間悄然而過,博士順利的在奧摩斯港搭上了前往至冬的船。


    另一邊,在與博士做完交易後,納西妲再次去確認了一下熒和派蒙的狀態,然後將守在淨善宮外的賽諾叫了進來。


    “小吉祥草王大人,剛才發生了什麽?”賽諾在進來後才發覺不對勁,明明他將阿紮爾押走後又回來守住了門口,卻什麽也沒察覺到。


    “不用自責,賽諾,敵人比我們想象中的要強大,但好在都已經解決了。”納西妲搖搖頭,隨後便和賽諾一起把熒和派蒙帶離了淨善宮。


    不過納西妲並沒有在外麵多待,安置好熒和派蒙後就又返回了淨善宮,通過淨善宮內的通道前往了淨琉璃工坊。


    散兵還在那邊的廢墟裏躺著呢,需要妥善處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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