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府內,某高端住宅外。


    董貴邊開著價值不菲的豪車,邊打著電話:“步老弟放心,這事我肯定幫你辦得明明白白。”


    “幾個雷子肯咬小白虎嗎?”步庭央不放心地問道。


    於叔兩人是整個事件中最重要的一環。


    隻要他們在記者會上咬死小白虎,老裴不管願不願意,都必須做出反應。


    全城通緝是避免不了的。


    否則他這個市長以後怎麽服眾?


    有些事一旦曝光,就不再受控製了。


    “雷子的家人都被我們綁了,不怕他們不答應,嘿嘿。”董貴自信地點燃香煙,“每個人都有把柄,而我恰巧很擅長發現他們的軟肋。”


    “好,你費心了,答應你的事,肯定不會食言。”


    步庭央鄭重的回複。


    董貴眼中一亮,泛起貪婪的光彩。


    “行,就這樣,我現在去主持記者會。”


    得到對方的承諾,董貴心中激蕩,神清氣爽。


    連天空都仿佛開始放晴了,映照著他的好心情。


    “咻。”


    “咻咻。”


    恰在此時,五個穿著衛衣、帶著兜帽的滑板少年從他車邊擦肩而過,戴著耳機,進入小區內。


    後者心情正好,瞥了眼少年們,“真是春青好時光啊”


    ···


    會場後台。


    忙碌的工作人員和嚴陣以待的安全署隊員們將後台擠得嚴嚴實實。


    會場的媒體人早已翹首以盼。


    董貴用安全署的名義召開案情發布會。


    這個新聞對記者們來說無疑是個驚天炸彈。


    誰都知道案子是霸王寨幹的,卻沒人敢點霸王。


    這一次,董貴要大出風頭了。


    “雷子怎麽樣了?”


    董貴腳步輕快地來到一間守衛森嚴的小房間。


    負責後台安全的隊長敬了個禮。


    “署長,雷子和他們家人在裏麵,已經同意指證了。”


    說罷,隊長還不忘拍了個馬屁,“署長真是料事如神,運籌帷幄。”


    後者得意的仰起頭。


    身居高位,他喜歡掌控別人的人生的感覺。


    “小孫啊,記住,這個世界,背叛才是人生的常態”董貴大談自己的心得,老氣橫秋的笑道“我是從歐聯留學回來的,我的教授曾經說過,這個末世,每個人都有價,隻要你出得起籌碼”


    說著,董貴推開房門。


    房間內,於叔臉色慘白,額頭包著紗布慘兮兮的躺在椅子上。


    一旁站著一名看上去老實巴交的女人牽著個五六歲的小娃娃,兩人看到董貴的那一刻不約而同身體微顫。


    董貴換上和藹的表情,輕手輕腳走進房間。


    “嫂子,你好啊,這位是小侄子吧,真可愛”


    董貴語氣和善,但臉上盡是高人一等的驕傲之色“你叫什麽名字?”


    為了表現自己平易近人,董貴蹲下,輕輕捏了捏娃娃凍得通紅的小臉。


    “狗··狗子”


    小孩縮進於叔身後。


    “小孩子真可愛”董貴掏出香煙遞給於叔,然後和藹的坐在一家人的對麵“你這是老來得子啊,我知道你沒幾天了,可孩子是無辜的,你走了,他們怎麽辦?”


    “我不喜歡用強,太粗魯了。我給嫂子在城裏找份工作,辦個居住證,你兒子我送去春府公立學校,保證撫養他長大到18歲。”


    董貴誠懇的看向於叔。


    後者一家露出驚訝之色。


    董貴不但沒有派人折磨他們,反而好吃好喝地伺候著。


    於叔麵露糾結之色。


    在規矩和家人之間做選擇,談何容易。


    董貴篤定於叔肯定會妥協,高深莫測的拍拍於叔媳婦的肩膀“嫂子,你們聚聚,開完記者會,我就放你們離開”


    “哢”


    門關閉了。


    於叔痛苦地垂下頭。


    他不想壞規矩,卻被對方抓住了他唯一在乎的人。


    “爹爹”


    狗子懵懂的看著自己的父親“我們時候回家啊”


    於叔寵溺的揉了揉兒子粗糙的小臉。


    於叔媳婦半蹲在他身旁,將臉貼在於叔腿上。


    “當家的”


    “嗯?”


    “跟你做夫妻真好”


    “傻女人”


    於叔伸手摸著自己發妻粗糙的臉頰,臉上滿是感慨之色。


    不知不覺,自己媳婦頭上也多了許多白發。


    “這些年委屈你了。”於叔心中微微動搖,“我欠你們娘倆太多了。”


    女人伸手捧著於叔的大手,一滴淚滑落了。


    “當初找你當男人就料到這一天了。”女人緩緩抬起腦袋,慘笑道,“你欠我們的下輩子再還唄。”


    “我知道我家爺們骨頭硬,認規矩,認死理,要你賣了蚯蚓,到了下麵,你怎麽見煙鬼啊?”


    女人心疼的摸了摸自己男人的臉。


    於叔硬氣了一輩子,城外大雪都壓不彎的脊梁怎麽能被自己拖累?


    於叔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我一個婦道人家不懂你的規矩,可我不想我男人死了還被人戳脊梁骨,我們城外人認死理,到了下麵,煙鬼如果問你,你可怎麽說啊?”


    “以前你出去辦事,一走就是幾個月,幾時在乎過我和孩子的感受?現在怎麽還惦記起來了?”


    女人流著淚,抱著孩子,眼中滿是決絕。


    “娘,莫哭,狗兒以後不吃糖了,你別哭”


    狗兒輕輕為自己母親擦去眼淚。


    “好狗兒,我們回家好不好?”女人寵溺地對孩子笑道。


    “好”狗兒開心的點頭。


    “那我們家在哪裏?”女人替兒子整理一下衣服。


    “在城外”


    “不對。”


    女人強笑著捏了捏孩子的小臉蛋,“有爹爹的地方,才是家,知道嗎?”


    於叔終於露出釋懷的笑容。


    這一刻,他下定了決心。


    當大門再次打開,於叔眼中不再彷徨。


    “時間到了。”


    門外的安全署隊長看了眼於叔的老婆孩子開口提醒“我們已經給你和家人準備新身份,不用擔心被報複”


    於叔不舍的看了向自己在乎的人。


    “當家的,我們永遠在一起”


    “好”


    說罷,於叔義無反顧的走向大堂。


    一旁同行的另一名雷子慚愧的低著頭。


    他選擇了背叛自己的信仰。


    “於···於老大”


    “我可以死,但我家人是無辜的···”


    同伴為自己開脫,也許這樣他能安心一點。


    雷子咬老板,這種事,是道上最令人不齒的行為。


    於叔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一旁的安全署人員見狀也放下心。


    ····


    春府西苑監獄。


    這是春府最臭名昭著的監獄。


    裏麵關的全是罪大惡極的犯人。


    監獄最深處。


    “讓我跟他說幾句話”


    一名穿著法警製服的小青年站在被十幾名覺醒者單獨看押的犯人麵前。


    同行的獄警看了眼被五花大綁犯人。


    猶豫半響“這可是手裏捏著上百條人命的危險分子”


    “老同學,通融一下”


    小法警遞給同行的獄警一個信封。


    後者摸了摸,招呼自己同事一起離開。


    “我記得當初押送你的時候,你曾說過,如果我願意放了你,你能幫我做三件事?”


    小法警盯著眼前渾身散發著煞氣的男人。


    後者垂著腦袋,四十多歲的年紀,眼中滿是滄桑。


    “要我做什麽?”


    “執行法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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