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泥山。


    小白虎在蚯蚓的帶領下一路風馳電掣,趕在天黑之前到達。


    崎嶇的小路上,一個紮著兩個麻花辮的男人正蹲在路中間嗦粉。


    這拉風的形象和奇葩的行為讓小白虎有些不放心地問:“你表哥靠不靠譜啊?”


    “其他時候不靠譜,但是幹架他絕對靠譜。”


    蚯蚓一腳踹開車門,對蹲在馬路上吃晚餐的男人揮手,“哥”。


    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響起。


    麻花辮男人緩緩起身,身後幾十號提著家夥的匪徒從路邊樹叢中衝出。


    這些人跟城裏的地麵混子氣場完全不同,每個人眼中死氣沉沉的,有點行屍走肉的意思。


    小白虎曾經在電視上的通緝犯眼中見過這種眼神,那是真正殺人殺麻木才有的眼神。


    雙方相互打量一會,對方率先開口“就你顧我們辦事?”


    小白虎大步流星上前,掃了眼男人身後的壯漢們。


    一個個穿的都是破破爛爛的大棉襖,但手裏的家夥擦的倍兒亮。


    “錢已經給老爺子了”小白虎伸手。


    麻花辮滿意的將碗丟在路上,伸手跟小白虎握在一起。


    “你要幹誰老子不管,安家費也不問你要,但是先說好,九十萬是全部還是定金。”


    “怎麽個說法?”小白虎以為對方想要耍賴,臉色一變。


    “是定金的話,老子就按三百萬給你安排。”


    “你tm按五百萬整。”小白虎孤注一擲。


    現在老九電話打不通,以小白虎對他的了解,老九八成已經趴在老丁屋外了。


    一旦開戰必須有一方被徹底打服。


    要是輸了不用管尾款,他們都夠嗆能活。


    打贏了,自然有人願意出錢替小白虎擦屁股。


    麻花辮聞言,咧嘴一笑。


    “老板大氣,來,跟老板打個招呼”


    “老板好。”


    上百號人齊聲吼道。


    這群匪漢子穿著寒酸,但氣勢真不是城裏小混混能比的。


    “你能有路子進城吧?”


    要是沒有城內永久居住證,城外的人想要進城都需要提前半個月申請。


    一般城外的人想要進城,走的都是野路子。


    比如城牆根有一些城裏人專門挖了許多地道供他們進出,不過要收費。


    “有”麻花辮淡定點煙“南圃區議員的孩子被我們綁了,晚一點我給他打個電話,讓他親自給老子開城門”


    “艸”


    小白虎這下更不放心了。


    麻花辮大大咧咧的擺手“你先進城”


    “幹老丁昂”小白虎特別提一嘴,給這些人打個預防針。


    畢竟老丁在城裏也是地麵上有頭有臉的人物。


    “我tm管他是誰”麻花辮譏笑一聲“你問問老丁,他過老子這條路敢不敢不給過路費”


    “妥”


    ····


    城內。


    李先生焦急的站在辦公桌前,煙灰罐裏已經堆滿了煙頭。


    不知道打了多少個電話,李先生終於打通了老九的電話。


    “喂”


    “嗯?”


    “瑪德,你終於接電話了,跟老丁打擂不能急,等小虎回來我們一起商量行不?”李先生跟小白虎還能講道理,麵對老九一股無力感油然而生。


    老九跟小白虎最大的區別就是老九是真正的精神病患者,是在醫院有病曆的那種。


    所以他的思維尋常人壓根猜不透。


    “我兄弟在醫院,這仇我忍不了”老九猶豫半晌“老丁我可以不碰,但是那個阿浪必須死。”


    李先生挖了挖耳朵,突然發現他理解不了老九的想法。


    “鐵子,我給你打電話是怕你出不來,不是怕你去殺老丁。”


    老丁堂堂四覺,阿浪二覺巔峰,老九一個剛覺醒的菜鳥能打得過誰?


    但在老九心裏,隻有他願不願意殺,完全沒有打不打得過的概念。


    “李先生,小白虎信你半個月不開火,結果豬仔進醫院,他也在城外被人幹了,地麵上的人沒那麽多規矩,你不把他打服以後誰都敢跟你齜牙,等我把這個阿浪腦袋寄給老丁,他們就老實了”


    “你tm能不能回來?”


    李先生氣急敗壞的吼道“雙方還在碼牌,你tm直接掀桌子?”


    現在李先生和老丁背後的人都沒做好開戰的準備。


    雙方都在試探對麵的底牌,結果老九開局丟王炸。


    阿浪是老丁的二把手,動了他,對方不想打都得打。


    “晚了。”老九淡定開口“你繼續碼牌,今天阿浪必須給老子跪下。”


    “艸”


    李先生掛斷電話對身邊的黑衣人吩咐道“一定要在老九動手前把人找出來”


    黑衣人拿著平板,手微微顫抖“真晚了,先生···”


    說罷,黑衣人將手裏的平板遞給李先生。


    平板上是語音視頻軟件,拍攝的畫麵裏···老九的人已經出現在ktv門口了。


    樂府人間。


    作為西圃區最大的ktv,也是老丁手裏最賺錢的項目。


    而這裏也是老丁手下第一戰力阿浪的場子。


    天剛黑,ktv門口已經車水馬龍。


    來往消費的人非富即貴。


    光是負責停車的小弟就有七八個,可見這裏生意興隆。


    也正因為如此,誰也沒注意門口蹲著抽煙的幾個少年。


    “九哥”


    路邊的少年看了眼身後的麵包車。


    “附近沒有特殊安排,對麵應該覺得我們不敢來”


    事實上阿浪還真覺得老九不敢來,但凡有點腦子都不敢帶人來這個場子鬧事。


    作為阿浪的主場,人家一個電話整條街上的混子五分鍾就能集合完畢。


    “骨頭,你先動,辦完事按計劃撤退”


    車裏的煙頭忽明忽暗。


    “好乃”


    五名蹲在車外的少年對視一眼,同時起身低著腦袋往ktv走去。


    “三周年大酬賓,三周年大酬賓,消費五千送紅酒一瓶”


    門口發傳單的小弟奮力的給來往行人發著傳單,沒人注意到五名半大小子已經摸到門口。


    “哎!”


    走到大堂內幾個安保人員伸手攔住麵前幾個穿著普通的少年。


    “你們是幹嘛的?”


    樂府人間的安保都是火眼金睛,單憑幾人衣著就判斷幾人壓根在裏麵消費不起。


    “消費”


    領頭的少年一頭髒辮,穿著一件白色衛衣,背後背著一個大布袋。


    “艸,這裏一晚上最低消費一萬,裏麵的姑娘摸一摸三千多,你們玩得起?去去去,滾回家擼棍子去”


    “什麽姑娘要三千多?鑲鑽了昂?”髒辮少年懵懂的問。


    “三百塊,給我整個全套”另一名少年掏出三百塊丟在地上。


    安保隊長一臉懵逼“你們tm來找茬的?快滾昂,不然就別想出去了”


    “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小癟三”路過的某位公子哥出言嘲諷。


    “是好高級昂”


    “嘖嘖”


    幾個少年看著金碧輝煌的大堂,一臉向往地說:“你看那盞燈,像是用金子做的。”


    “周隊長,不要把這些阿貓阿狗放進來,什麽檔次跟我們玩一樣的場子?”


    那名穿著華麗西服的公子哥摟著個花枝招展的姑娘嘲諷道“窮鬼,老子一杯酒能買你們一條命,別在這丟人現眼,哈哈”


    說罷,公子哥一手摸著身邊姑娘的腰間一手夾煙瀟灑往包廂走去。


    “快滾,瑪德,來幾個把他們···”


    安保隊長話說到一半卡住了。


    幾個小子拉開大帆布包,裏麵的長短家夥讓安保隊長驚出一身冷汗。


    “嘩!”


    髒辮少年提著噴子小跑兩步喊住公子哥。


    “哎”


    “幹什···”


    公子哥轉頭,正好對上少年的槍管。


    “你錢多,命隻有一條吧,來,告訴我,你什麽檔次我什麽檔次?”


    “砰!”


    槍響,公子哥捂住大腿痛苦跪在地上。


    “錢多?能不能防彈?啊?說話”


    公子哥哪裏想到這些毛頭小子這麽生猛,嚇得連連擺手。


    髒辮抬起槍托對著公子哥的臉連砸十幾下後轉頭對身邊的姑娘問到“你鑲鑽的昂,這麽貴?老子下次來找你消費,要是不值三千,幹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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