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穀出事了?”方長春的臉色微微有些不自然。


    “匠師工會若是出事了,那麽名匠大賽還能夠如期舉行嗎?”齊光景禁不住有些擔憂地道,他就是為了等待名匠大賽的,可是才到帝都,便遇到了這麽多事情,整個帝都可算是一團糟。好不容易事情平息了下來,結果,匠師工會的所在地炎穀竟然出了事情,這讓他大受打擊。


    “應該不會有什麽麻煩吧,畢竟名匠大賽對於匠師工會來說,也不過隻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田師農肯定地道。


    “雲翼伯好像也去了炎穀……”方長春似乎突然之間想起了什麽般。


    “雲翼伯去炎穀幹嘛?不會這炎穀出的事與他有關吧……”田師農不由得急問。


    “你多想點好事好不好,雲翼伯又豈會對炎穀做這事情,聽說帝子賜予雲翼伯名匠的稱號,連匠袍都已經連夜做好了,這自然是要去炎穀備案一下了,再說,這炎穀那得有多少高手啊,聽說連巨匠都有幾位,那些老人家隻怕一個手指頭便能夠撚死我們,雲翼伯是天資卓著,卻也不可能是那些老怪物的對手。”齊光景沒好氣地鄙視了一眼,他們身邊的其他幾人也頗有些不滿,駱圖在他們心目中可是不一樣的,那絕對是整個穀皇朝的麵子。


    穀皇朝在玄夜帝國不過隻是一個小皇朝,是最弱的那種,但是卻比其它諸皇朝更先得以準許入城,並分得了上好的驛館,受到特殊的照顧,這一切自然是離不開駱圖的關係。而田師農的猜測似乎是在向駱圖潑髒水,那些人自然是不同意。就連穀永思的眼神也有些不善起來,他與駱圖之間的關係還算是不錯,可以說他對駱圖可是極度重視,因為駱圖,讓他受益巨大,僅僅那幾千神禁武器就足以讓穀皇朝翻個身,而也讓他在父皇麵前搶盡風頭,所以,關於駱圖的事情,他可不想被人留下什麽詬病。


    “三皇子,我們走吧……此地並非善地……”就在穀永思要開口的時候,他身後太監杜明卻驟然開口,而且身體緊緊地將穀永思護在後麵。這讓穀永思不由得為之一驚,抬目望去,卻見幾道身影自他身前不遠處飄然而行。這幾個人並沒有騎馬,但是第一眼看到對方的時候還在街口,可是幾個呼吸間竟然已經到了他們的身前。


    “隱宗的高手……”穀永思不由得倒抽了口涼氣,不過當他的話音落下之時,那幾道身影仿佛聽見了他說話一般,扭頭對著他微微一笑。穀永思隻覺得自己身上的汗毛一下子全都炸了開來,並不是那幾個人長得太醜了,事實上那幾個人全是女子,一個個都有傾城之美,可是落在穀永思的眼裏,那幾道眼神卻仿如刀鋒一般直接紮入了他的心中,剛才那一瞬間,他感覺連呼吸都要停止的感覺。不過所幸那幾個人隻幾步便已經走出了他的視線,仿佛大地上的距離在他們的足下,根本就失去了意義。


    “皇子孟浪了……”杜明感覺自己的額角滑下了一絲冷汗,剛才那幾個女人望來的目光,讓他感覺自己是那般的弱小,竟然毫無抵抗力。


    “隱宗的高手竟然可以在帝都之中大搖大擺地出現?”穀永思也長長地吸了口氣,內心裏卻有些疑惑。


    “這幾位應該是玄陰宗的人,玄陰宗已經投靠了帝子,他們光明正大地出現並不是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杜明搖了搖頭,他比穀永思所知道更多一些。


    “他們好像是去炎穀的方向……”方長春不由得微訝。


    “應該是炎穀的方向……咦,還有高手來……”杜明說著再次將幾個人身形向後壓了壓,讓幾個人緊緊地靠在街道的旁邊,他才說完,便感覺有一陣風自他們身前卷過,仿佛看到幾片紅雲飄過,然後幾騎已然在他們的視線裏消失。


    “鐵血山莊的鐵血聖衛!”杜明微微吸了口涼氣,赤馬血衣,正是八大隱宗鐵血山莊鐵血聖衛的標誌,而鐵血山莊的高手竟然在帝都之中如此疾馳,還真是讓人意外,不過隻這兩波過去的高手所去的方向應該都是炎穀。


    “如此看來,炎穀是真的出了大事情,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先撤吧。這幾天,最好都呆在驛館之中,誰也不要輕易出離!”杜明鄭重地叮囑道。


    “公公放心,我們省得,這就回去安心練習……”越鬆忙應聲道。


    ……


    “帝子有令,所有匠師工會的可疑人員,都將由玄陰宗親自審理,炎穀被毀,死傷無數,此天怒人怨之事,必祭靈以慰天,因此,誰造成此後果,誰就必須承擔責任。”一道聖旨再度下到了炎穀外圍,幾乎所有匠師工會的匠師都在。他們不敢亂動,因為天佑軍已經將這裏完全封鎖,想要逃脫,絕對會是死路一條。


    “除二位巨匠之外,全部帶走……此地將由天佑軍全權接管,鐵血山莊輔助,反抗者格殺勿論!”傳旨之人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那群匠師們,直接將所有人都帶走,兩位巨匠的臉色一時之間變得異常難看,但是這件事情已經不再是由他們所控製,帝子的意誌,那就是現在玄夜帝國最高的意誌,因為過幾日帝子將會接掌帝君的位置。


    那些剛剛經曆劫難的匠師們,一個個垂頭喪氣,隻是他們沒有人敢發出異議,這炎穀經曆了數十萬年,都一直完好,可突然之間卻出現了這樣的災難,即使是他們自己心中,又何嚐沒有疑慮呢?隻不過他們人微言輕,還無法涉足最高的秘密,無從得知炎穀被毀是外力還是人為,但那通天閣被毀,卻實實在在地打碎了他們內心的驕傲,那東西就像是他們內心的信仰一般。


    匠師的地位之所以從古至今如此高,就是因為他們相信匠神是開創這方天地的無上大能,匠師們的信仰就是匠神,他們一生追求精益求精的神品,但是那以匠神外形打造出來的通天閣竟然會崩塌……莫名其妙地崩塌,這讓他們覺得這可能是天遣。


    “鐵莊主,此地就有勞你了……”那傳旨太監在宣布帝子的旨意之後,便來到鐵血山莊的那群人之前,十分客氣地道。


    “雲公公放心,帝君的吩咐,鐵無情必當全力以赴……”那端坐於赤煉獸上的鐵血山莊新任莊主鐵無情神情裏卻沒有半點傲意。因為他知道,如果沒有玄天,他坐不上鐵血山莊莊主的位置,就算是坐上去了,沒有玄天的扶持,他可比不上自己的哥哥鐵無敵,不見得就能坐得穩。


    “有鐵莊主在,老奴也就可以放心地回去向帝子赴命了,不過帝子在老奴臨行之時,說了一句話,告訴老奴,那位新任命的少良造大人也在這炎穀之中失蹤,如果能夠活著找到他的話,那必是一件大功,如果確實是已經死了,那麽,找到他的屍體也是可以的……”


    “少良造……”鐵無情微愕,少良造雖然也算得上是一個官,但是似乎還沒有重要到讓玄天如此記掛的地步吧?不過玄天既然如此說,那麽說明這個少良造絕對是一個極其重要的角色,由不得不重視。


    “張作,你將少良造失蹤的經過和鐵莊主仔細講一講,帝子說了,如果少良造找不到,你和徐青就不用再回宮中了!”傳旨太監的目光轉向垂頭喪氣的供奉張作,聲音很冷,這兩個可是帝子安排著去保護駱圖的人,可是現在駱圖下落不明,這兩個人還活著,即使是有萬般的理由,隻怕玄天也不可能放過他們!


    “屬下明白……”張作心頭黯然。想想,他也曾經是王國之中的霸主,當年何等風光,隻可惜突破了歸墟境之後,隻能在王國之中呆三十年,便要到帝都來成為供奉。當然,如果他是王國的國主,那麽成為歸墟境之後,倒是可以在王國之中執政六十年,隻可惜,他們並非是一國之主。可是這個駱圖又是什麽人?幾年前還是一文不名,兩年多前也不過隻是一個小小的永陽國的雲翼伯,這種身份在當年,他們連眼角都不會多看幾眼,而在一年前,這小子才成為穀皇朝的雲翼伯,可如今,居然成了帝子親命的少良造,還得由他們兩個人聯手保護。至於說到監視什麽的,他們並不認為如此,能夠讓帝子玄天派人監視,那也是一種榮幸。


    “少良造是什麽人?”鐵無情的目光落在張作的身上,讓張作心頭升起了一絲莫名的危機,就像是被一頭凶獸盯上了一般,額角禁不住滲出了冷汗,他明白,眼前這個家夥隻怕是窺道境的高手,比他強太多了。因此,在那威壓之下,他不敢有絲毫的隱瞞,除了關於駱圖獻上的神禁武器的事情之外,其它的細節都絲毫不漏地講了出來。


    鐵無情的眉頭不由得微微皺了起來,想到那水域之中的古蹕獸和舔噬魚群,對於駱圖還活著,他一點都不抱希望,畢竟那隻是一個小小的凝星境的小子。如果對方死了,或許在那水域之中隻剩一堆骨頭渣子了,畢竟舔噬是什麽樣的東西,管你是屍體還是活著的,隻要是肉,它們都會一點點地啃光,不留半點痕跡。


    “你隻能自求多福了……”鐵無情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張作,這個家夥竟然也有歸墟中階的修為,也算得上是一把好手。


    “鐵莊主救我……”張作頓時膝蓋一軟,他不想死,可是他根本就想不到駱圖還活著的理由,如果駱圖死了,他自然也唯有死路一條。


    “唉,這件事情,本座也無能為力……”


    “快看,那通天閣的方向有煙升起……應該是還有人活著……”就在此時,一個驚呼傳來。張作不由得心頭猛然升起了一絲期盼,還有活著的人?那麽,會不會是駱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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