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如同在瞬間被撕碎的破布,一道道巨大的裂縫在他們的眼前拉開,靈脈自爆所產生的恐怖能量自那些裂縫之中衝上天空,而在那灼熱的火光之中,還帶著恐怖的暗霧,就像是水氣一般彌漫了這方圓數百裏的大地之上,而後那些暗霧在衝天的靈能之中被衝刷一空。


    那是受損的陰脈陰氣正在泄『露』,而且是以無法想象的速度泄『露』開來,憂梵這是毀掉了那陰脈的根基,雖然不一定毀掉了那口陰眼,但就算是那陰眼能夠繼續為這片破損的陰脈收斂陰靈之氣,隻怕也需要數百年才能夠將這條陰脈修複完整,想要恢複到巔峰的狀態又不知道需要花多長時間。


    對於憂梵來說,他寧可將這片原始大陸給毀掉,也不希望被始源給吞噬掉。原始大陸毀在他的手中與毀在始源的手中是兩種不同的概念,始源那可是完全吞噬,將這片大陸的生機化成成長的養分,而後使其更強大,甚至到時候會去吞噬整個精英世界,上域,乃至整個星痕大世界……那就是一個為了吞噬而生的惡嬰,其在巔峰的時候,是這片星空之中無上的神靈,對於始源來說,他根本就不會在意這星痕大世界存在不存在,如果他能夠恢複到巔峰的狀態,完全可以重新建造一個巨大的神國,屬於他的神國……那麽,對於現在這個連天道意誌都可能被始神碑所控製的世界,他所選擇的道路極有可能是吞噬一切,一切的生靈,一切的生機,然後破而後立,重新建造一方全新的神國。


    對於始源來說這星痕大世界或許不算什麽,但是對於憂梵來說卻完全不一樣,在這片天地之中,有無論的生靈,有他的朋友,還有他的愛人……那麽,他絕對不會希望最終這片世界會消失,雖然他並不是一個偉大的無私的人,但是他卻有著自己的那一點點的小心思,或許有一天他也能夠超脫這方世界,但是無論他超脫與否,這片天地都是它的起源之地,是生命烙印之地。


    方圓數百裏的大地已經完全變了模樣,巨大的破壞力似乎也改變了這片大地構造,但是憂梵終於鬆了口氣,他的目光轉向身後不遠處,在那裏,他已經感應到了一道強大的氣息正在向他們的方向迅速趕來,而那股氣息憂梵並不陌生,正是之前追逐他的鬼族高手,很顯然,對方已經破開了困陣,從那困陣之中衝了出來,而其衝出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瘋狂地向著絕陰之地趕來,但憂梵卻隻是笑了笑,該做的事情他已經做好了,就算是對方趕上來,那又如何?一隻受損的怨靈之嬰,不可能還能發揮像之前那麽強大的戰鬥力,少了怨靈之嬰的相助,鬼族的高手雖然十分強大,但是以憂梵與洪壽的戰力,未必沒有一戰之力。所以,他現在隻是在這裏安靜地等待著對方的到來。


    ……


    “啊……”怨靈之嬰發出一聲長長的慘嚎,奔跑之中的鬼族高手隻感覺肩膀之上怨靈之嬰的聲音無比淒慘,而後其氣息迅速衰弱了下去。


    “怎麽回事……”鬼族高手不由得一驚,急問道。


    “不好,有人斷去了我的根基……”怨靈之嬰的神念頓時傳入了鬼族高手的腦海之中,其身體之上的氣息似乎已經無法控製,迅速消散開來,原本肥嘟嘟的樣子,極速幹癟了下去。


    “怎麽會這樣……”鬼族戰皇大驚,迅速取出一壺靈『液』,直接倒入一個大桶之中,而後怨靈之嬰跳入其中。那大桶靈『液』迅速被吸收,怨靈之嬰的身體幹癟的速度似乎得到了控製,但是其狀態依然十分不好。


    “可惡……”而就在此時,大地的震『蕩』已經然傳了過來,雖然隔了數千裏之遙他也看到了那衝天而起的恐怖白光和那恐怖的氣浪如同海嘯一般自遠而近向他們湧了過來,一切阻擋在那恐怖氣浪前方的樹木全都摧枯拉朽一般地被撕成了碎片,漫天揚起的塵埃使得遠方已經化成了一片『迷』霧荒原。


    “陰脈……”鬼族戰皇不由驚怒地大吼一聲,他終於明白為何怨靈之嬰會突然變成了這樣子,竟然有人直接連陰脈一起毀掉,如果真的將整條陰脈都毀掉了,那可就會壞了神主的大事。


    “你們這些卑劣的生靈,全都該死……”鬼族戰皇心頭狠狠地詛咒著,他還是失算了,雖然他不知道是誰毀了這條陰脈,但是可以肯定,必然與剛才那逃跑的小子有關係。甚至極有可能是那小子在困住他們之後,再殺個回頭,直接將他們這條陰脈給毀掉了。


    “轟……”就在鬼族的戰皇衝入那無盡的塵埃之中,幾乎都已經看不清百丈外的景象,可是卻感受到天地之間那狂『亂』的靈能使得天地規則一片混『亂』。可就在這狂『亂』的靈氣之中,一道瘋狂的能量在他的足底之下爆了開來,仿佛是火山噴發一般,灼熱無比的烈焰瞬間將這片天地完全包裹。


    鬼族的戰皇不由得一驚,這股熱浪他很熟悉,正是憂梵地火的力量。很顯然,對方在這半路之上正等著他的到來,而在這靈氣狂暴的環境之中,他的靈識都受到了天地混『亂』的規則影響,根本就沒有發現在那濃濃的塵霧之中還暗藏著殺機。


    “轟……”鬼族戰皇畢竟是戰皇高階的強者,單論實力,他比憂梵和洪壽都要強大許多,憂梵這一擊雖然有些突然,但是他依然能夠勉強回擊過去。


    兩股力量在虛空之中爆炸開來,化成一股洪流讓他的身體禁不住踉蹌後退了十數步,雖然憂梵是偷襲,但是他可以肯定對方絕對沒有占到什麽便宜,他不好受,對方也同樣不好受,那恐怖的火焰的力量滲入他的經絡之中,讓他那半實半虛的身體仿佛如水波一般『蕩』漾了一下。


    是的,憂梵的偷襲並沒有占到什麽便宜,但是在塵霧之中可不隻有憂梵一個人,還有一位戰皇中階的洪壽。在鬼族戰皇身形踉蹌而退,還沒有自那股強大的灼傷之力中回過神來的時候,卻驟然覺得腰際一冷,他不由得再驚,身形猛然一扭,可是他的反應速度雖然快,力量卻因為與憂梵之間的交手而未能夠恢複,這一扭的力量雖然大,但卻依然慢了半拍,一股冰寒而鋒銳的力量透體而入,驟然之間,他感覺自己的腰仿佛要被撕成兩半一般,他肯定如果不是因為他的反應速度夠快,提前扭身的話,那麽,他的身體隻怕在洪壽的這一劍之下已經一分為二!


    洪壽的劍,如同自晨曦之中閃起的一抹霞光,而後將那塵霧一分為二。鬼族的戰皇心道不好,因為他發現洪壽的劍並不是繼續斬向他,而是斬向那飛在半空之中裝滿靈『液』的玉桶。在與憂梵交手的時候,事起倉促,他不得不放開手中提的那隻玉桶,而且已將其甩上半空,想給自己留下一些回旋的空間,但是現在洪壽一劍傷了他之後,並沒有與他糾纏,而是直接一劍斬向那玉桶,正在嚴重虛弱期的怨靈之嬰,能夠扛得下來洪壽這一劍嗎?鬼族的戰皇心中沒有底氣,不過他現在肯定是救援不及,隻能求那怨靈之嬰自求多福了,因為憂梵已經如同附骨之蛆一般粘了上來。


    “轟……”無數的火龍咆哮而至,封住了他的每一寸退路,地火之力,至剛至陽,對於鬼族來說來,有極大的傷害。


    鬼族戰皇並沒有真的將憂梵放在眼裏,那不過隻是一位大聖階的小子而已,他唯一惱火的是洪壽給他造成的傷,那傷口竟然無法迅速愈合,仿佛有一股詭異的力量在迅速侵蝕著他的肉身,甚至連靈魂都受到了影響。


    鬼族戰皇一擊轟飛了憂梵,那滿天的火焰如同萬千的鷹隼一般飛了開來,隻是這股灼熱的力量讓他極為不好受,劇烈的震『蕩』讓他傷口的血氣運行更快了,而在他扭頭望向傷口的時候,赫然發現那裂開的傷口之間,朋一股紫黑『色』的血『液』滴落了下來,青黑『色』的脈絡正以傷口為中心,向著四麵八方擴散開來……


    “竟然用毒……”鬼族戰皇真的憤怒了,洪壽堂堂戰皇中階的強者,竟然會在自己的神兵利器之上抹上劇毒,事實上修為達到了戰皇階以後,天地之間已經少有劇毒能夠真正要得了他的命,但是總歸還是有一些劇毒可以讓他們的戰力大幅度地削弱,當然,如果給鬼族戰皇一些時間以靈能驅毒,這些毒汁應該能夠很快驅除幹淨,隻是憂梵怎麽可能會再給他這個時間。


    憂梵一擊被震退之後,身形便再度『逼』了過來,但是現在他並不想與鬼族戰皇全力相拚,而是如同一團火靈一般,一直繞著鬼族戰皇迅速移動。在戰鬥力上他比起鬼族戰皇要弱上許多,但是在速度上,憂梵卻並不見得比對方差多少。


    鬼族戰皇真正擔心的並不是自己,而是那怨靈之嬰。洪壽的一劍,那隻玉桶直接化成了兩半,而後那近乎快要幹涸的靈『液』在瞬間化成了萬千點箭矢直接『射』向洪壽,顯然怨靈之嬰雖然衰弱了很多,可是其精神力依然十分強大,自然知道眼下的危機事關生死。


    “叮、叮……”洪壽的劍鋒如雪,萬千的靈『液』直接被轟成了碎滴,而怨靈之嬰卻已趁機一頭紮向大地。顯然,它很清楚自己不可能是洪壽的對手,至少現在這種狀態之下,但是他是陰眼之靈,是地脈所生,所以,他隻要接觸到地麵,便可以遁地潛行,洪壽想要找到它,那可就沒有這麽容易了!隻要它躲過這最危險的一段時間,那麽自然有重新歸來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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