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就像是直勾勾地以自己為目標而行動一般,她自覺得自己的外貌也沒有那麽的...引人注目?無非就是比起尋常女性而言較高,再加上金發...


    或許我並沒有過多思考的必要?隻是因為我的半截子腦袋露出了貨架所以才被看見了?她這麽勸說著自己,身體配合著被對方推推搡搡地強行挪到了收銀台前。


    側頭看了看,劫匪的同夥此時正在其他顧客的身上搜刮著戰利品,依照那個進度,估計半分鍾後就會輪到自己這邊了,情況十分的不妙,因為...


    【有人按耐不住自己心裏的正義感準備動手了...白癡,這倆人可是拿著槍的。】


    她此刻與其他人一般被對方要求著坐在地上,這種姿勢對於大多數常人來講,作為預備動作缺少爆發力,也就是說這種情況下作出反抗的話,沒有多大能對劫匪產生影響的可能。


    而那時要麵對的就是一發直襲麵門的鹿彈了,在幾乎是零距離的加持下,估計會讓你的腦漿像是噴漆槍一般把前台後的牆壁重新染個色吧。


    思考的空隙間,搜刮的進程也在持續推進著,下一個便到她了,但眼前的兩人都處於高度神經緊繃的狀態,哪怕是她並不打算就這麽乖乖地把自己身上的錢交出去,此刻也不是一個動手的好時機。


    【如果這個時候來個什麽東西吸引一下注意力就好了...】


    就仿佛是祈願顯靈一般,店員忽然打了個噴嚏,不大不小的一下會正正好地,將此刻二人的目光全部吸引過去。


    畢竟正在犯罪,哪怕其他人有一點點小動作都有可能招致自己丟了性命,當然,這也意味著他們的注意力很容易被一些小事吸引。


    她便抓著這來之不易的機會,悄悄然將身形正了正,從坐姿漸漸轉換為蹲姿,暗中積蓄著力量,打算從這麻煩事中抽身。


    無非也就是再多背上幾條人命而已,現在的李珍茵早就已經進入了一種“虱子多了不怕癢”的狀態。再說了,他們本就是死有餘辜,對吧?


    她抬起頭,卻正好對上了男人古井無波的雙眼,未卜先知一般,好像早早就知道了她會有所動作。


    他們的目標似乎一開始就不是搶劫,也是,外麵大把更優越的目標供這兩個劫匪選擇,為什麽非要來搶劫一家小小的商鋪呢?


    他們是奔著李珍茵來的,應該說,是奔著除掉她的目的而來。


    那兩杆槍自始至終都隻是對著她的腦袋而已...


    【原來...腦海中那股危機感並不是錯覺啊...包括那忽閃忽現的“鬼影”也是...】


    【也就是說...也就是說,我大開殺戒,是正確的對吧?】


    手中提著獵槍的劫匪看著李珍茵,沉默地準備扣下扳機。


    隻見她麵色不顯,右手中緊攥著不知何時從背後抽出來的砍刀,幾乎難以看清對方的動作,隻看見自己的雙臂就在自己的眼前緩緩滑落在地。


    那柄並不算是什麽神兵利器的砍刀,看起來完全沒有受到所謂“阻力”的影響,像是切豆腐一般,利落地穿過自己的小臂,直到聽見它們落地的聲音,痛覺才如夢初醒般地傳來。


    人們隻注意到了異人們的惡劣行徑,卻忽略了他們行使惡行時的倚仗。


    “為什麽他們能踩在我們頭上胡作非為?”


    應該多數人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當然,這會他估計也沒什麽思考的機會了。


    身後的同伴見情況有變,舉槍邊射,李珍茵一個跨步躲到了斷臂男人的身前,無視中彈的小腿,兩手攥著男人的身軀以此當做人肉盾牌朝著還在向自己這邊傾瀉火力的矮個男人衝去。


    普通手槍彈穿透人體後也難以再對後方目標造成什麽有效殺傷,見子彈已經告罄,他隻好選擇跨步側身,試圖躲過對方的衝鋒。


    但李珍茵一聽見槍械空掛所發出的“哢噠”聲,便猜到對方已經打空了彈匣,迅速地將手中已然是進氣多出氣少的男人打橫過來,以更大的麵積將對方的同夥抵在了牆上。


    巨大的衝擊力令他不禁悶哼一聲,也沒來得及多想一個看起來甚至有些瘦削的女人力氣為什麽會這麽大,亦或者是將自己被困在下方的雙手抽出,隻見眼前一道寒光閃過,那飽含著驚恐的瞳孔漸漸渙散,眼前的視野似乎漸漸開始傾斜...


    李珍茵順勢一劈,砍刀將剛剛才從脖頸脫離的腦袋釘在了牆上。


    她抹了一把自己鮮血淋漓的肩膀,在其他顧客驚恐的眼神中,一瘸一拐地走向男人掉落的獵槍,還未來得及撿起,她突然麵色一變,腳下脫力跪倒在地上嘔了起來。


    【我...我做的不對嗎?為什麽要讓我看見這種東西...】


    【嗚...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我到底應該怎麽辦...樊劍...】


    她漸漸緩過勁來,絕望地抬起頭,周圍是熟悉的漆黑一片,伴隨著陰風陣陣,不遠處,原先在店中的人們頭上,白紅交接的塗鴉鬼臉頂替了他們的麵容,若隱若現閃爍著。


    哪怕早就知道這就隻是幻覺而已。


    哪怕這些詭異的東西根本無法傷及自己分毫,甚至觸摸不到。


    哪怕已經看見過比這些虛無縹緲的影子恐怖幾倍的血海屍山。


    可是...如此真實的經曆,又該怎麽勸說自己,騙過自己,這隻是別人強行安在自己頭上的心理暗示而已呢?


    ...


    市中心的鍾樓高處平台,德文盤腿坐在石磚築成的平台上,身下刺骨的涼意似乎絲毫沒有影響他的食欲,他眯著眼睛觀察著街上的動靜,手中攥著半截還未吃完的黑麵包。


    這種玩意在寒鋼賣得格外便宜,倒也不是因為什麽不合市民口味之類的複雜原因,隻是因為當地幹冷的氣候,哪怕是剛出爐,過個半晌也能凍成硬邦邦的凶器,專供牙口好的年輕流浪漢購買——至少比起啃石頭,麵包還帶著點麥香味。


    “哢嚓哢嚓...”


    他完全無視了手中麵包的硬度,不聲不響地咀嚼著。


    【勉強比樹皮好吃一點...評個9分吧。】


    長長的精靈耳微微顫抖了一下——城裏似乎有一些奇怪的“滋啦”聲,他皺了皺眉頭,迅速將視線移了過去,遠處的景象令他不禁怔了怔。


    隻見一個模模糊糊,半蹲著的人影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了監控探頭之上,那人四處張望著,好像在搜尋著什麽人,德文揉了揉眼睛,想要看清楚對方的樣貌,卻發現人影已經消散不見,就像他來時的那般。


    【魔法師?不...應該是異人吧?】


    主張科技發展的寒鋼主城怎麽可能會有掌握著這種法術的法師存在?他很快便摒除了這個毫無邏輯的念頭,緩緩起身,準備返回小隊據點通知其他人。


    【這能力...瞬間移動嗎?麻煩了...】


    【信息差的劣勢有點難以彌補啊,剛剛那家夥腳下的玩意,聽阿茵說,似乎是會將人們的行蹤記錄下來吧?不妙...我們好像被迫站上了明麵。】


    他轉身走向身後的梯子,一路從上滑到了底端,將身後的鬥篷兜帽蒙上,躲在角落朝街道上望了望,找準機會混進了路過的人群之中。


    身後不遠處,一個站在電線杆上的人影正靜靜地看著德文離開的方向。


    肩上的披肩處釘著一個與其身上穿著風格格格不入的裝飾,看起來像是天線一般,不知是什麽詭異的教派徽記,亦或者是莫名其妙的地下組織標誌,令人摸不著頭腦。


    ...


    【寒晶城的各位,新的一天順利嗎?今天沒有被凍死吧?有一條悲報需要告訴各位,我們在中原帝國的外勤記者已經被驅逐回寒鋼了,也就是說短時間內估計是不會再有那邊的情報了。恐怕接下來某些喜歡其他國家八卦新聞的聽眾們要無聊一段時間了...】


    【但是不用擔心,因為今天發生了一起更加重磅的事件!大半個寒晶城的雜貨鋪竟然在同一天,同一時間段,被同一批人給搶劫了,據說是因為兩名劫匪死在了某家被洗劫的店中,才沒能讓他們達成一天之內洗劫全城雜貨鋪的創舉。】


    【不過好在本次事件中,傷亡的隻有兩名劫匪,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其中一人雙臂被利器砍斷而導致失血過多死亡,而另一位則是被直接砍下了腦袋,經過寒鋼武裝隊的初步判斷,二人疑似為異人所殺,目前已經開始展開調查...】


    ——《金裕電台》午間新聞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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