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酒館外的巷子中。


    “樊劍!快醒醒!我們昨天賺的錢不見了!”


    樊劍迷迷糊糊地被徐子涵從睡夢之中搖醒,一睜眼便看見焦急如焚的徐子涵正拿著空蕩蕩的錢袋,兩手顫抖地將其拉開,為自己展示著。


    “花完了?5000金幣應該夠我們花上好一陣子的才對...”


    他還沒從睡意朦朧的狀態中轉變過來,腦袋有些發懵,兩眼呆滯地看了看錢袋內部,又伸手進去摸了摸試圖確認。


    “白癡!別確認了!就是已經空了啊...完全空蕩蕩的了...”


    徐子涵語調降了下來,伸出手,不停地戳著樊劍的側腰,樊劍也隻得無奈地抓住對方的手腕來中止她的動作。


    “有些花銷也是必要的,賺了錢不花出去也隻會爛在身邊。”


    他無所謂地擺了擺手,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便要起身,宿醉的感覺這會上來了,樊劍剛起身便感受到了一陣天旋地轉的眩暈感。


    早已醒來的李珍茵走了過來,將賬單拿到樊劍眼前,麵無表情地開口:“負債500金幣。”


    她的眼神四處張望著,似乎是感覺自己的表述不太準確,她又伸手指了指癱在地上的德文,開口補充:“這家夥吃的。”


    “天呐...作為冒險家,難道不都應該打扮得光鮮亮麗地被市民們崇拜的嗎...”徐子涵絲毫沒有掩飾音量的自覺,嘴裏嘀咕著,那副模樣看起來都快要哭出來了。“我為什麽要跟著你們像流浪漢一樣睡到大街上啊...”


    “是垃圾堆旁邊。”李珍茵指了指徐子涵身邊的垃圾箱。


    “樊劍...你立刻把那個飯桶踹了!立!刻!”


    不合時宜的真話顯得格外傷人,徐子涵拽著樊劍的衣角,小手一甩指向地上的德文。


    裝睡的德文聽到這話,不慌不忙地站起了身,低頭看了眼被氣得咬牙切齒的徐子涵,思索了一番,開口說道:


    “如果我道歉的話,你會好受些嗎?”


    “德文...你毀滅了一位少女的夢想,我想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但現在,我會暫時性地原諒你,我們還有別的任務。”


    她的情緒漸漸平靜了下來,就像是觸碰到了某種閾值,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精靈,幽幽開口。


    “隻是暫時嗎...”樊劍無奈地歎了口氣,看向完全沒有任何情緒流露的德文,搖了搖頭。


    “感謝。”德文朝徐子涵鞠了一躬,不緊不慢地說道。


    “我反悔了,我現在就要殺了你。”徐子涵微笑著抽出了身後的法杖,快步走向精靈。


    ...


    過了一會,樊劍一行人走在通往精靈之森的林間小路上。


    在聽聞了小隊馬上就要去接下那份價值五萬金幣的【異人懸賞】來挽回損失後,徐子涵最終還是沒有捅死德文,前提是這家夥不再說出“那兩個字”。


    樊劍有些擔憂地回過頭去看了眼貌似已經平複了下來的徐子涵,隱隱感覺那隻攥著法杖的手似乎格外地用力,青筋暴起...


    【看起來幹勁很足啊。】他滿意地點了點頭,身邊的李珍茵似乎察覺到了什麽,拍了拍樊劍的肩膀靠近他耳邊悄悄說道:“不是幹勁,好像是殺意...”


    “別直接說出來。”樊劍瞟了眼李珍茵,後者默默地將腦袋縮了回去,將頭扭到一邊,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你為什麽那麽...討厭【那兩個字】?”精靈冷不丁地朝徐子涵搭話,走在前麵的樊劍和李珍茵聽見這話,身形驟然一滯。


    “你不該問這個問題,是打算現在開始反思,還是在我把你送進地獄裏麵之後再開始反思?”


    徐子涵臉上掛著燦爛到有些詭異的微笑回答道,不動聲色地朝德文身邊靠了靠。


    “...”


    德文識趣地陷入了沉默,顯然這幾句通用語他還是聽得懂的。


    “閉嘴。”


    “我還什麽都沒說...”


    “所以我提前叫你閉嘴。”


    李珍茵側過頭看看樊劍,發現對方正在自己的老舊皮包裏翻找著什麽,對方似乎也察覺到了視線,抬手便將手中翻找出來的藥劑瓶拋向了李珍茵。


    她伸出手將對方手中灌滿紫色藥劑的試劑瓶接過,疑惑地開口詢問道:“什麽東西?”


    “改良後的解毒劑,我去除了十分雞肋的解毒功效,強化了加強血液流速,使人興奮的功能,大概就是蹭破點小皮也會變成往外邊滲血的程度吧。”


    “...哪來的門路?”李珍茵沉默了一會,似乎在思考著這東西的科學原理,琢磨了一陣發現自己實在是琢磨不明白,這才開口接著問道。


    “那本技能書...還有,別在魔法世界找科學依據,想多了容易變成【異世界文盲】。”


    樊劍說著,扭頭看去,隻見李珍茵搖晃了幾下容器,一臉疑惑,她似乎看不出什麽所以然來,便隻好作罷將其收納進自己胸前的掛袋中。


    “喂,我記得我們好像沒拿地圖之類的東西吧,你能確定沒走錯方向嗎?”


    一旁的徐子涵冷不丁地插了一句,眼神狐疑地反複掃視著三人,今天受到的打擊太多,她有些心累。


    樊劍停下腳步,拍了拍德文的肩膀,不自覺地將自己的胸膛挺直,說道:“沒有關係!我們的隊伍裏麵有一位很符合刻板印象的精靈弓箭手,所謂的追蹤大師!他會找到我們的五萬金幣。”


    精靈佝僂著的身子被樊劍因尷尬而沒有注意到的力道拍得砰砰響,他咳了咳,指著前路的方向。


    “正前方大約有七八個人,都是中等身材的男性,沒有攜帶寒鋼的槍支,中間的最高,最矮的...”


    樊劍:“等會...你為什麽靠耳朵能聽出人的身高?”


    德文:“因為能看見...”


    精靈朝下方指去,幾人聊天時不知不覺間走到了一處土坡之上,其下是一片像是農莊一樣的石頭房子,幾個帶著狠厲之氣的男人正在磨刀擦血。


    聽到幾人的說話聲,似乎是對有不速之客的到來有些詫異,紛紛停下了手頭的工作愣在原地,幾雙眼睛聚集在樊劍一行人身上。


    才剛剛登場就吸引了如此注意,樊劍心裏的“職業素養”作祟,引得他不禁生出了幾分退意。


    也隻是重生而來的第一周,從“被通緝的人”到“抓被通緝的人”的身份大轉變還需要一陣子的磨合期。


    可邁出去的腳還未落地,便感受到脖頸處的絲絲冰冷,幾人身後不知什麽時候摸上來了一隊巡邏的山匪,紛紛拔刀控製住了幾人。


    他用餘光掃視周圍,李珍茵歎了口氣。她努努嘴,示意小隊“全滅”了。


    徐子涵有些萎靡不振地耷拉著腦袋。她身後的壯漢似乎有些別的想法,又或者是兩人的身高差太大,此刻男人的手肘正卡著她的脖子將她抱著。


    “不要拿你的髒手碰我...”


    她雙手慢慢地將法杖提起,將底部的礦石尖頭抬起,從自己的側腰旁穿過,深深刺入了男人的小腹。


    “呃...靠,這死娘們...”


    男人吃痛,兩手一卸力,徐子涵便跌倒在了地上,周圍的山匪見同伴遭到攻擊,連忙鬆開樊劍三人,快步衝上前去,將手中的武器揮向徐子涵。


    “啪嚓”一聲,幾個山匪忽然覺得自己手中一輕,低頭看去,手裏的砍刀不知什麽時候隻剩下了半截,李珍茵手裏攥著幾個被折斷的刀刃,抬手便一個一個地朝他們投擲出去,但有些發鈍的刀片卻隻是借著李珍茵的怪力卡在幾人的腦門上造成了些許皮肉傷。


    潛藏許久的樊劍伸手勾住了其中一人的雙腿,向上方一掀,那名山匪一時間失去了重心跌倒在地,腦門上的刀片因為這一跤而深入大腦,他的呼吸漸漸微弱下來,另外幾人見狀也顧不得其他,連忙騰出手來將自己頭上的刀刃扯了下來,生怕自己步了那人的後塵。


    可這一下,卻是著了樊劍的套...他們驚恐地發現自己的淺層傷口不知為何,隨著刀刃的抽出而開始向四周迸濺著鮮血,還未等幾人來得及反應,因失血過多的倦意便席卷了大腦,幾人接二連三地癱軟在地,再也沒有醒來。


    一旁正坐在地上的徐子涵看著癱軟在地上的幾具“幹屍”,隻覺得頭皮一陣發麻,再一次刷新了自己對異人的認知,她暗自做了個打算:【以後還是避免和樊劍交流吧】。


    李珍茵捏住了正欲轉身逃跑的二人脖頸,一手一個將他們扔下土坡。一人被擲向坡下的人群中,把下麵的人們撞了個七葷八素。


    另一人被隨手朝最大的石屋處擲去,耳邊掠過一道勁風,一支箭徑直穿過了他的顱骨,將他釘在了石屋門前。


    她回頭看了一眼提著弓的精靈,伸手將徐子涵釘在山匪身上的法杖拔了出來,低頭看了看,又抬起法杖朝著對方那顆光禿禿的腦袋上邊補了一記,男人的臉上多出了一個拳頭大小的貫穿洞,不再動彈。


    李珍茵低頭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絲毫沒有沾染上鮮血的法杖,愣了一會,才將它還給了一旁朝她伸著手的徐子涵,看那副模樣,似乎她又開始思考“科學依據”了。


    ....


    幾分鍾前,山匪營地中的石屋外圍。


    嵐的身影從陰影中顯現,揮動鐵鉤刺穿了麵前正要驚呼出聲的山匪脖頸,順勢拖拽著將其扔進了一旁的草叢。


    她嚐試性地在對方身上翻找出一些能夠用上的東西,但最終無功而返,隻得將周圍的雜草鋪上去,遮掩著男人的屍體。


    遠處傳來一陣嘈雜的打鬥聲,嵐若有所思地朝聲源方向望了一眼,周圍的暗哨似乎都被那邊的動靜吸引過去了,【天賜良機...】她暗暗想著,快步走向石屋的門,伸手推開鑽了進去。


    伴隨著“吱呀”一聲,裏麵的情景映入眼簾。屋裏似乎沒有人在,整個房間因為沒有點燈的緣故有些昏暗。


    壁爐內的柴火隱隱約約地冒著煙,顯然隻是剛剛熄滅,周圍的牆壁上有著紮眼的坑洞,不知是用什麽工具造成的。


    屋外,嘈雜的吵鬧聲傳到嵐的耳邊,她心裏頓時泛起一陣不妙的感覺,難以言明,思考過後,她決定施展能力將自己潛入陰影之中,靜觀其變。


    或許是今天嵐有些水逆,她剛剛潛入牆麵上的陰影,牆麵上莫名其妙冒出的染血箭頭便洞穿了她的肩膀。


    受到了攻擊,能力立即解除。她整個人被擠出了陰影,滾落在地,她捂著肩膀上的傷口,難以置信地回過頭去看了看,一支粗製濫造打磨的手工箭矢...竟是直接突破了石牆的阻隔,大半截都從缺口處伸了出來。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她的心中泛起一陣後怕,雖說還是可以繼續鑽進映在牆麵的影子中,但心中卻有了些許心理陰影。


    金屬甲胄與地板的碰撞聲在落針可聞的房中有些刺耳,不多時,地下便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


    周圍的空間不知為何開始嗡嗡作響,震得嵐有些頭腦發脹。她回過頭望向通往地下的樓梯,隱隱感覺空氣中似有一股壓迫感正在步步逼近,嵐麵色一凜,抽出鐵鉤擺出戰鬥架勢。


    來人手中提著一盞油燈,不緊不慢地走上了樓,露出了自己的麵容。


    他頂著一頭精幹的短發,就像是早年間流傳的“熱血勇者”那般的發型,赤裸的上半身像是針線娃娃那般以縫合針口作為點綴,兩手的拳鋒之上纏著一圈髒兮兮的綁帶,下身穿著一條看起來像是漁民一般的七分褲與涼鞋,站在嵐的身前一對比,顯得就像是巨塔一般難以撼動。


    那人麵無表情地低頭掃視了一眼嵐,直到看見其腰間掛著的手槍才稍微抬了抬眉毛。側過身將手中的油燈放在台子上,將手上的纏帶解開。


    嗡鳴聲...一陣不知何處傳來的嗡鳴聲暗暗在空間中蔓延開來。


    男人解開手上的束縛後,嵐隻感覺耳邊的嗡鳴聲又加重了幾分,一股從未經曆過的危機感由腳心直入腦門,她下意識地退後了兩步,險些被腳下的台階絆倒。


    他察覺到了嵐露出的破綻,當即跨步上前,前後手交替的刺拳直奔向嵐的麵門,嵐見狀當機立斷地將身體鑽進對方的影子中,險之又險地規避了攻擊。


    下一刻,男人便感受到了腰間傳來的尖銳痛感,他下意識地回身反擊,可卻隻是微微蹭到了嵐臉上的麵具,短發男人不緊不慢地活動了一番手腕,輕蔑地望了眼因為高度緊張而用力過猛的嵐,開口說出了第一句話:


    “你身上有一股【豬玀】的味道...”他似乎是察覺到了嵐身上那股身為“執法人員”的氣質,語氣裏滿是厭惡。


    嵐並沒有回應對方,她有些遲疑地摘下了自己臉上那副已然破損,幾近要斷成兩截的麵罩。


    她的麵具均是從【寒鋼】的某個軍火商處花大價錢【客製化】的,至少防護性能可以得到保證,可眼前的這家夥隻是用拳鋒輕微地蹭到一下,就對其造成了這樣的損傷...


    如果那一拳是打在自己身上的話,會很不妙吧...


    嵐咬著牙,看向男人的眼神愈發堅定——決不能讓這家夥活著。


    她的身影再度潛入黑暗之中,至少自己身上這股能夠遁入陰影之中的能力對男人來說仍舊能夠造成威脅——隻要對方察覺不到能力運轉機製的話。


    男人環顧一圈屋內,房間中的陰影隨著一旁油燈火苗的攢動而蠕動著,一道寒芒閃過,其中一柄鐵鉤尖端徑直刺入了男人的右手小臂。


    【這個異人的能力在手上...先解除武裝。】嵐心裏念叨著,見一擊得手,還未來得及吐口氣,男人卻像是毫無痛覺那般,一伸手便攥住了正打算遁入陰影中準備下一次攻擊的嵐,抬手便將其砸在了一旁的牆壁上。


    衝擊力使她感到一股液體正在從五髒六腑湧上口腔,嵐劇烈地咳嗽著,抬起僅剩下的一柄鐵鉤試圖擋住男人的追擊,但對方並沒有留給她喘息的機會。抬手又是一拳襲來,直奔麵門。


    一股不知從何而起的巨大的衝擊力席卷至嵐的全身,她感到自己的右半邊身體都快要沒有知覺了,身後的石壁轟然崩壞,她勾起身旁的油燈甩向男人,一瘸一拐地從缺口處逃出室外。


    室外,清理幹淨外部山匪的樊劍一行正打算鑽進石屋尋找頭目異人的蹤跡,麵前的石壁卻猛地破開一個大洞,旋即幾人便看見了傷痕累累的嵐一瘸一拐地朝著自己的方向走了過來。


    “真是有夠誇張...”樊劍看著對方身上的情況,喃喃自語地感歎著。


    嵐的右手就像是被什麽巨型海怪吞噬了一般,連帶著一部分的軀幹不翼而飛,血液淅淅瀝瀝地伴隨著她的腳步灑落一地,她抬頭看見了樊劍,嘴唇抽動著,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麽。


    李珍茵一閃身便將險些癱軟在地的嵐扛了過來,她特意將頭往對方的嘴邊靠了靠,又看向樊劍,開口道:“她說【手】。”見到身上的嵐似乎是因為脫力而昏了過去,她便直接將對方扔在了地上,給一旁的徐子涵拋了個眼神。


    “能不能治?”


    徐子涵俯下身開始檢查對方的傷勢,嘴裏念念有詞:“輕微腦震蕩、左眼失明、內髒移位、右臂與局部軀幹部位缺失導致的撕裂傷...還有毀容。”


    她熟練地從嵐的臉上挑揀出卡在其中的麵具碎片,見已經清理完畢,又伸手要解開對方的衣服處理軀幹上的傷口。


    徐子涵皺了皺眉,轉過頭去望著這會正將目光凝聚過來的樊劍與德文,不滿地開口:“能給點私人空間嗎?”


    見兩人默默地走開,她才轉過頭來細細地端詳著嵐的長相。


    “這家夥長得還挺好看...可別死了。”


    “雖然隻要我還活著,【死亡】就隻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傳說而已。”


    徐子涵手中綠光閃過,嵐的身體頃刻間便恢複如初。


    ...


    “有人過來了。”德文那對長長的精靈耳微微抽動著,他搭起弓,眼神掃向石壁上的缺口。“異人。”他簡短地補充道。


    樊劍眼神一凜,幾近凝成實質的致死危機感一時間侵入了他的大腦,他下意識地俯下身子,伴隨著一聲槍響,子彈從他的頭頂擦過。


    男人見幾人手上並未持槍,側著身子從缺口的陰影中走了出來,抬起手槍便要對著樊劍繼續射擊,還未來得及扣動扳機,手裏的槍支便忽然散架,德文若無其事地從身後抽出另一支箭,不緊不慢地搭上弓。


    “無聊的工具。”他看了眼地上散落的槍支部件,正欲將箭射出,卻看見一柄鐵鉤正在朝他的方向飛來。


    他堪堪用手中的長弓擋下了對方丟過來的暗器,可鐵鉤的鋒刃卻將弓弦磨損,他低頭看了眼已經快要斷裂開來的弓弦,隻得後撤兩步脫離交戰區域。


    男人見狀跨步上前便要對德文展開追擊,眼神餘光卻瞥見身側一直毫無動作的樊劍似乎朝著自己的方向拋了些什麽,他連忙歪頭扭過,一灘粘合劑軟趴趴地糊在了他身前的地麵上。


    “一個同類?這怎麽可能...”


    他對樊劍的存在感到有些詫異,異人能夠【感知】魔力,卻不能【感受】魔力...男人心裏很清楚,剛剛樊劍拋出來的那攤玩意兒裏麵沒有牽連著絲毫的魔力流動——這是“饋贈”。


    穿越者總是認為自己是“特別”的,這似乎早就已經是約定俗成的慣例了。


    “【同類】嗎...我喜歡這個稱呼。”樊劍作了個手勢,示意李珍茵把手上的刀放回去,毫無戒備地朝著男人的方向緩緩走了幾步。“讓人有一種【家庭】般的溫暖,不是嗎?”


    “你到底想要什麽?”男人抬起手,眼中殺意湧現,樊劍見狀,攤開手作了個投降的手勢,停下了緩緩逼近的腳步。


    “別問我想要什麽,我們是同一種人,你應當先去問問自己...你想要什麽?”樊劍回頭看了眼已經蘇醒過來的嵐,接著說道:“你也看見了,這些【土著】在我們的能力下顯得是多麽的脆弱,不堪一擊...你已經有了足以滿足欲望的能力...”


    樊劍看著男人笑了笑,感受到對方的呼吸似乎開始沉重了起來,他不慌不忙地說出了下半句話:“但缺少一點野心,當然,還有一些人脈。”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身後的幾人,閉上嘴不再言語,靜靜等待著男人的回複。


    “你的人把我的手下殺了個一幹二淨,我可以理解為...”


    “你現在是在威脅我嗎?”


    男人的臉上陰沉如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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