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的是,村長媳婦很快回答,“是我發現的。我家的大黃狗不見了,我出來找狗的,快到村頭時,就看到一抹土黃在前麵一竄而過。我以為是我家大黃呢,就追到了你家門口。然後我就看到了黃大仙拖著一隻野雞,在敲你家的門!”


    村長媳婦想想都有點後怕,拍拍胸脯,驚道:“黃大仙真不愧是黃大仙呀,上門還知道要帶禮物呢,跟人一樣站立著敲門。看到我也不慌,一直不停地敲門。還是後來人多了,它才逃跑的。”


    說到野雞,村長媳婦就想到了自家丟失的老母雞,又是一頓捶胸,“也不知道是哪個殺千刀的偷了我家兩隻老母雞,要是被老娘抓住了,非要撕了他亂吃的嘴。敢吃我家的雞,我詛咒他生的孩子沒屁眼!”


    穀荔:-----


    “嬸子家的雞也丟了?”


    “是呀,昨天早上還在呢,晚上就不見了,我找了左鄰右舍的,都沒找到我家的老母雞,氣得我逮著大黃打了一頓,我養它不就是看家護院的麽,連偷了兩隻老母雞,那死狗都沒吠一聲,真是白養一場。”


    村長媳婦更氣了,“大黃被我打了兩棍子,夾著尾巴跑了,這一跑,一晚都沒回來。這不,我一大早又出來找狗了。怎麽說也是養了好幾年的畜生了,別被人給吃了!”


    穀荔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可她一時也想不明白。


    說話間,村長家已經到了。


    村長媳婦帶著她們往屋後走,“這後麵的老房子以前是我婆婆住的,婆婆去了後就一直空著,大山媳婦現在就住這裏。”


    “大山媳婦,你在麽?我帶人來看看你!”村長媳婦率先往屋裏走。


    穀荔和連母在堂屋裏等著,沒一會兒,村長媳婦就扶著一人從裏屋出來了。


    看清來人的臉龐時,穀荔的心跳明顯漏了兩拍。


    連母說大山媳婦長得美,絕對是她詞匯量太少,隻會美這一個字。


    唐蘭兒長得很美,美得不似真人。


    瓜子臉,輪廓分明,下巴尖尖,一雙大大的杏眼更是奪人眼球。?她的五官非常和諧,各部分的比例恰到好處,妥妥的濃顏係大美人。


    她的皮膚白得發光,比穀荔見過的最細膩的秘色瓷還要完美,簡直吹彈可破。


    穀荔感覺,唐蘭兒一出現,這昏暗的屋子都明亮了幾分。


    隻是,與她天仙容貌不相符的是她的大肚子。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穀荔簡直不敢相信會有人的肚子能大到這般地步,跟扣了一個大籮筐在身前似的。


    要不是有人扶著,她覺得唐蘭兒自己連路都走不了。


    村長媳婦扶著唐蘭兒坐在藤椅上,“大山家的,我怎麽覺得你的肚子好像又大了一圈呢。”


    唐蘭兒隻看了一眼穀荔與連母就將頭埋得低低的,也不說話。


    穀荔主動上前,“唐蘭兒,你好,我是連雲深的妻子,我有點事情想要找你了解一下,可以麽?”


    說完也不管她答應不答應,穀荔接著就問:“齊大山出事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你會倒在西屋的門口?你有沒有見到是誰闖進了你的家裏?”


    唐蘭兒隻搖頭,不說話。


    “你知道的,殺死齊大山的凶手不是連雲深,對不對!”穀荔蹲下身,想要直視唐蘭兒的眼睛。


    唐蘭兒飛快躲閃,喉嚨裏發出嗚嗚的破碎音。


    “你們在幹什麽!”


    穀荔還想再問,一個高大的身影突然從外麵衝了進來,拉著穀荔的一隻胳膊甩開。


    穀荔冷不丁地一屁股坐到地上,尾椎骨差點被坐斷了。抬頭看向將唐蘭兒擋在身後的男人。


    穀荔不認識這人,一旁的村長媳婦卻炸了毛一般,巴掌拍打在男人的後背心上。


    “石頭,你咋這個時候回來了?你回來了為什麽會來老屋這裏!”


    被叫石頭的男人被打了也不躲不避,“娘,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怎麽能帶連家的人來這裏呢。萬一她們要對蘭兒不利怎麽辦?”


    “死小子,你喊誰蘭兒呢,你知不知道你是有媳婦的人啊!你趕緊給我回地裏去,敢再來這裏,看老娘不打斷你的腿!”


    “娘,這裏還有外人在呢,您給我留點麵子呀,我要保護蘭兒----”忍著老娘的巴掌,堅決不讓。


    “跟老娘講麵子?看我不打死你,你個王八羔子,趕緊把腦子裏的花花心思給我倒個幹淨-----”


    眼見著問不出個什麽來了,穀荔和連母隻好出來,紅雲嬸子的家事,她們也不便多聽。


    從村長家出來後,穀荔又來了齊大山家。


    門沒鎖,一推就開了。


    院子一側的牆角堆了一些沒劈過的柴火,院子裏沒種菜,就連一根蔥都沒有,但種了一片蘭花。


    看不出來齊大山一個獵戶竟然那麽喜歡蘭花,多半還是唐蘭兒的愛好吧。


    堂屋裏桌椅倒地,一片淩亂。


    穀荔抬腳往西屋走,連母搶先一步,走到了前麵,“死過人的地方不幹淨,讓娘走麵前!”


    穀荔抿唇,緊緊跟上。


    西屋連門都沒有,站在門檻處就能將裏麵看個清楚。


    泥土夯實的地麵上已經看不出血跡了,地麵呈深黑色,屋裏已經沒有了血腥味,但有股難聞的腐臭味。


    環顧一圈,西屋很空曠,除了西邊靠牆一麵砌的土炕,一張桌子,兩把椅子,就再無其他了。


    穀荔提起裙擺踏進屋裏,轉了一圈。


    土炕,桌子被飛濺的血跡沾染了,沁入了紋理,顯得斑駁汙穢。但仔細看還是能看出這屋子之前好像沒住過人,這些東西都沒什麽磨損,幾乎是全新的。


    連母好像說過,齊大山特意蓋的這座青磚大瓦房是為了成親用的。這房子應該才新蓋一年左右。


    這一年裏,不論唐蘭兒來月事還是她懷孕,齊大山都沒有跟她分床睡。


    這說明他們夫妻的感情非常好。


    穀荔在屋裏走了一圈,什麽都沒發現。


    即使有什麽疑點也被那天那麽多人給破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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