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的時間,穀香麵鋪就定出去七份五彩長壽麵,順帶著普通的幹掛麵也賣出去不少。


    麵鋪麵對的並不是世家貴族,但她要打出名聲的最好辦法就是從上往下了。


    相信等這七份五彩長壽麵陸續出現在貴族的席麵後,要不了多久,她就能打開京城的市場了。


    光看這兩天麵館的生意一天天地好起來就能預知到今後的生意興榮場麵了。


    謝戎帶著好友或者下屬天天來光顧穀香麵鋪的生意,浩浩蕩蕩一群人,幾乎要包場了。


    看得外麵觀望的人想要進來嚐鮮都沒位置坐了。


    謝戎也很自覺,每次帶人來吃完就走,沒找過一次沈穀荔,純純的一個優秀推銷官。


    他帶來的人跟他一樣,吃麵的速度又快又快的,幾乎不影響她能多招待一輪的客人。


    沈穀荔讓櫻桃去知會掌櫃的給謝戎那一群人優惠價,但掌櫃的很快回話說謝將軍還是按照原來的價格付的錢。


    沈穀荔:------


    謝將軍還怪好的咧。


    隻是,當天下午,沈穀荔對謝戎剛升起一絲絲好感就煙消雲散了。


    “小姐,外麵來了一位小姐說要見您,她說她是謝將軍的表妹!”


    喔謔,表妹尋上門來了。


    沈穀荔放下賬本,理了理裙擺,“走,會會這位表妹去。”


    出了後堂,卻沒有看到謝家表妹,沈穀荔轉頭看櫻桃,“人呢?”


    櫻桃看向小二,“剛剛要尋我家小姐的人呢?”


    小二彎腰跑了過來,指著隔壁的麵館說:“那位小姐說想要嚐一嚐我們麵館的紅燒大排麵呢,剛過去。”


    “嗬,”穀荔譏誚一聲,“那就等她來了再說吧。”


    想要見她卻又臨時跑去隔壁了,多大的臉要她趕上去奉承!沈穀荔假模假樣地巡視了一圈不大的幹掛麵鋪子,指使櫻桃出去給她買些零嘴回來。


    穀荔問了問小二今天的出貨量,隨手拿起櫃台上的印了穀香兩字的紅紙,心裏想著要做個與眾不同的標簽來,讓人一看就能留下印象的那種。


    櫻桃還沒回來,那邊等不到沈老板找過來的趙雨柔卻是猶猶豫豫地過來了。


    “沈老板!”


    第一次聽人這麽稱呼自己,沈穀荔不由得看向小白花一樣的趙雨柔。


    梳著少女常用的靈蛇髻,斜插一柄珍珠流蘇的掐金纏枝的步搖,嫋嫋婷婷地走過來,步搖愣是一動未動。


    士農工商,商賈的身份最是被世家大族所鄙視的,她上來就稱呼她沈老板。


    畢竟才是十多歲的小姑娘,還沒成長為後來能在將軍府獨當一麵的貴妾呢,這養氣的功夫還需磨煉。


    “這位小姐,你是?”沈穀荔坦然接受自己的商女身份。


    趙雨柔有一瞬間的錯愕,但很快就又恢複了小白花的柔弱模樣,說話的聲音跟蚊子似的,“我從鎮北侯府來,謝戎是我表哥。”


    越說越聽不見,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不讓聽清楚,讓人誤解呢,還是她本就是氣短氣虛的說話方式。


    “哦,原來是謝將軍府上的謝小姐啊!”


    趙雨柔軟弱的表情又多添了一絲膽小,她舉著帕子,“不是的,不是的,我是謝戎將軍的表妹!”


    “哦,表妹啊。”沈穀荔點點頭,“不好意思啊,可能是隔壁的聲音太嘈雜了,一時沒聽清。謝家表妹你找我是有什麽事麽?”


    趙雨柔捏著帕子的手緊了緊,“我姓趙。”


    什麽謝家表妹,這是她一個商女能稱呼的麽。


    “哦,趙小姐!你是要找我訂幹掛麵麽?”


    趙雨柔有一瞬間的表情皸裂,這個女人怎麽不按常理出牌,什麽定掛麵,她堂堂侯府的表小姐需要做采買這種粗活麽。


    就她整天混在鋪子裏,還默認了沈老板這樣的稱呼,怎麽可能進得了侯府的門?


    就在趙雨柔心裏百轉千回之際,沈穀荔再接再勵地問:“還是想要定五彩長壽麵?沒聽謝將軍說他有什麽長輩要過壽呀!”


    後麵那句話是沈穀荔小聲的自言自語,又恰巧能讓小白花聽得到。


    趙雨柔悄悄深吸一口氣,“我不要定五彩長壽麵。我就是聽說表哥每天都來這家麵館吃麵,想來沈老板的麵館有什麽獨到的口味吸引了表哥流連。”


    沈穀荔就這麽笑盈盈地看著她,她才不會為她解惑呢。


    “嗯,謝將軍確實挺喜歡麵食的,要不,趙小姐買些幹掛麵回去,也好晚上煮點給謝將軍當宵夜?”


    趙雨柔又是一噎,從沒見過如此厚臉皮推銷人買東西的,“我不買幹掛麵!”


    “那趙小姐找我是何事?”沈穀荔睜大一雙眼睛看著她,不買麵還想從她嘴裏套話,想屁吃呢。


    最終趙雨柔被迫在鋪子裏定了二十斤的幹掛麵,才得知了謝戎來這裏除了愛吃大排麵,更喜歡吃的還是紅燒獅子頭澆頭的湯麵。


    再多的消息就沒有了。


    真是個小氣的性子,想要獲得表哥的喜好,隻舍得區區二十斤的幹掛麵付出。


    甚至還想空手套白狼?


    沈穀荔疑惑,富甲一方的原身是如何被這上門打秋風的表妹給打敗的。


    就是用錢砸也能砸死她呀。


    五年給謝戎生了三個兒子,去的時候是兩個通房,回京時就她一個姨娘了。另一個因病去世了。


    也是個有手段的。


    不急,慢慢來。


    沈穀荔轉身回了後堂,找來了林樹,“大樹哥,把大排和紅燒獅子頭的做法方子準備一份送到鎮北侯府去。”


    “另外。”沈穀荔扯起一個不懷疑好意的笑來,朝林樹招手,示意他湊近了聽。


    下午申時初,林樹從麵館往鎮北侯府趕,正好趕在了侯府大門口遇上了下職回來的謝戎。


    “謝將軍,請留步!”


    身穿朝服的謝戎見到是林樹,立馬大跨步走了過去,“可是鋪子裏遇上什麽事?”


    不應該呀,他這幾天帶著城防營的兄弟們挨個兒去了沈小姐的麵館吃過麵,認過了門,怎麽還有不長眼的人想打歪主意。


    林樹從石獅子後麵跑過來,連連擺手,等大喘了兩口氣,才說道:“謝將軍多慮了,鋪子裏承蒙謝將軍的關照,一切都好。我們東家說了,無以回報隻能將這方子獻給將軍,聊表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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