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堰生想起他出其不意地撩開車窗布簾,捕捉到的那一雙清澈靈動的眼眸,他輕笑出聲:“腦子可真是個好東西,奇妙又渺然。是好是壞誰又能說得準呢。”


    “你什麽意思?”國公爺聽出了兒子話裏有話,“你是說那個孤女是在裝傻裝失憶?”


    褚堰生沒有否認,或許從一開始就沒有什麽失憶一說。


    “她有什麽必要裝傻?就憑皇上和太後對她的寵愛,隻要她去告狀,劉柏轎多少個通房都會被處理掉。她根本用不著在宮宴上鬧得人盡皆知!”


    褚堰生放平了不知何時翹起來的嘴角,“這就隻有她自己知道了。”


    其實,看多了後院爭鬥的褚堰生隱隱有個猜測,她就是想讓劉柏轎名聲敗壞,讓劉柏轎吃個大虧。


    跟皇上太後告狀是可行,可是劉柏轎除了會得到一個不痛不癢的懲罰,還能怎樣?


    處理了這一批通房,他還會有下一批。


    在上位者的眼裏,郡王府王妃的位置就是穀荔最好的歸宿,他們會為她掃清眼前的障礙,但他們絕不會動劉柏轎。


    因為劉柏轎的皇室身份,也因為劉柏轎確確實實就是孤女穀荔的最後依仗。


    褚堰生似是想通了什麽,眼神驀的一亮。


    或許,她想要的就是與劉柏轎斬斷聯係。


    從目前的結果來看,劉柏轎納了大婚之前已經納了妾室,宮中還傳出來皇後娘娘要為穀荔辦一場賞花宴。無需多言,作為皇上和太後都寵愛的穀小姐,應該是與劉柏轎有緣無分了。


    見多了這樣排場的當家主母們,一看赴宴的名單就猜到這是一場男女相看的宴席。


    而宴席的主人公是穀荔。


    不難猜,宮裏那位已經徹底對劉柏轎失望了。


    定國公出聲打斷了褚堰生的沉思,“這事得盡快稟告皇上。”


    “不急,等我調查清楚再說。”


    國公爺似乎知道兒子想要做什麽,但他抬手阻止了褚堰生接下來想要說的話,“這事由我們發現已經足夠了,國公府暫時不能攪進這樣的風波裏。後續的調查就讓皇上派人去吧。”


    褚堰生知道父親說的有道理,皇帝本就忌憚他們褚家在軍隊裏的威望,尤其現在大哥還在北疆領兵,一旦他們國公府與私造火藥有了聯係,那麽這些年他們的隱忍努力就都白費了。


    “父親,再給我一天的時間,我還有些事情沒有弄明白呢。”


    國公爺卻一拍桌案,“無需你弄明白,一切都交由皇上定奪吧。”他恨不得發現這一切的不是自家的家仆呢,可也慶幸有人提早發現了那處窩點。


    這燙手山芋,他必須要盡早丟出去。


    為了家族的興榮綿延,他十六歲的嫡女進宮做了皇帝的妃子。長子為了保住家族的最後保障,主動脫離國公府,駐守邊疆無召不得入京。小兒子雖然繼承了爵位,但這輩子都不能進軍營,隻能做一個讓皇上放心的紈絝草包。


    容不得他們行差踏錯一步。


    國公爺起身喊外麵候著的丫鬟進來給他更衣,“此事無需多言,你回去吧。”


    褚堰生起身,走至門邊時,他突然說道:“如果我說我能找到一個讓皇上能放下對褚家戒心的辦法呢。”


    凝神沉思的國公爺沒能聽清褚堰生說了什麽,待他要問時,褚堰生已經轉身走出了書房,離開了。


    國公爺也沒太在意,換了官服,走出院子卻到處都沒找到兒子。


    “世子還沒好?”國公爺問候在院外的護衛,他要進宮向皇上匯報朗悅山的事情,當然要帶上知曉最多的褚堰生。


    護衛一愣,立馬出列,站定回複:“回國公爺,世子爺瞧著好像是往府門那裏去了。”


    “什麽?”國公爺虎目一瞪,這才顯露了他武將的威嚴,他大步往大門那走。


    他以為兒子是回自己院子更衣去了,可門房的人卻說世子剛剛一起騎馬出府了。


    “他往哪走了?”


    門房:“往南走的興化街。”


    國公爺繃著一張臉,站了好一會兒才發話道:“今日不騎馬,改坐馬車。進宮!”


    雖然不知道兒子還有什麽事情要去做,但以他對兒子的了解,他還是給他留了點時間。


    褚堰生騎馬出了城門,一路往穀荔的莊子而去。土路上揚起的灰塵飛撲得後麵跟著的長安眼睛都睜不開了。


    勒馬在莊子大門口,褚堰生翻身下馬,扔開手中的韁繩就往莊子裏走。


    此時的莊子靜悄悄的,沒有昨天他在山腰看聽的那般炸裂聲不斷。


    “你是什麽人,怎麽敢亂闖我們莊子。”守門的人立馬大叫了起來,“來人,快來人呀,找莊頭來!”


    不用褚堰生出手,身後跟著的護衛立馬製住了大喊大叫的人。後麵才爬下馬背的長安顧不得自己一身的狼狽,跑上前試圖勸說:“世子爺,這可是郡王府的莊子,咱們想進找王爺說一說也行呀,不能硬闖啊!”


    褚堰生目不斜視,大跨步往裏。


    得了消息的朱管事來得很快,褚堰生拽下自己的腰牌,“我乃你們東家的好友,定國公世子褚堰生,我找你們東家有事。”


    朱管事沒看清楚腰牌,但聽到定國公的名頭,他的腰彎得更低了,“還請世子爺先在廳裏坐一會兒,小人這就讓人去請東家。”


    “她在哪?”褚堰生卻心神不安隻想趕緊見到穀荔,問一問關於這莊子的情況。


    朱管事張嘴剛要說話,後山處猛地響起沉悶的爆炸聲。


    嘭地一聲,地震山搖,山要崩裂的巨響。


    莊子裏的下人嘈雜恐慌了起來,“怎麽回事,這是地龍翻身了麽?”


    “啊,快跑!”


    朱管事還沒反應過來,前麵的世子爺一陣風似的刮過,往後山爆炸響起的方向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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