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荔悄悄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為什麽,剛剛她好像被唐嶠越的冷厲氣場給壓製住了。


    難道那就是傳說中的霸總肅殺氣場麽?


    好在空調夠給力,很快房間裏就暖和了起來,她扶著桌子,隻一條腿站立,慢慢往衛生間裏蹦跳。


    另一隻腳估計是扭到了,疼了一路了。


    可她還沒蹦到衛生間門口,她的房門又被人推開了,穀荔扭頭,“越哥,你怎麽又回來了?”


    唐嶠越三步並作兩步將不安分的女人抱起來,再次放回了她原來坐的椅子上。


    穀荔:-----


    好不容易蹦出來這麽遠,又被抱回去了!


    唐嶠越一言不發地蹲在她的腳邊,穀荔這才發現他的手裏拎著一個保鮮袋,裏麵裝著她昨天剛做好的蜂蜜百香果冰塊。


    看袋子裏冰塊的量,估計這人是把她整板冰格裏的冰塊都禍禍過來了吧。


    穀荔的嘴角直抽抽,可下一秒她就被冰得低呼,腳直抽抽了。


    握在她腳腕上方的那隻大手稍稍用了些力,鎮壓了她的無效反抗。


    “你的腳腕需要冰敷。”男人即使埋頭認真幫她敷腳,不用看也似知道她心裏在想著什麽。


    “浪費的這些東西,我會賠你的。”


    穀荔:-----


    她是那麽不知好歹的人麽!


    好不容易等唐嶠越能放過她的腳了,穀荔指著沙發上的毯子,“越哥,你身上都濕透了吧,拿這個裹著回去吧,擋擋外麵的風和雨。”


    唐嶠越覺得還好,平時鍛煉身體的好處在這時體現出來了。可在看到隨意散在懶人沙發上印有各種小兔子的小毯子時,他沉默了。


    毯子一看就是她平時常用的,他都能想象得到穿著家居服的穀荔慵懶地窩在沙發裏,身上蓋著毯子在網上購物。


    不然她怎麽每天都有取不完的快遞呢?


    披著小兔毯子的唐嶠越下樓來,就看到老太太在東屋的門口不知站了多久了。


    “尤奶奶!”


    “小越啊,你們這是怎麽了?”


    唐嶠越沒有隱瞞地將在路上遇見穀荔的事情三兩句都跟老太太說了,不是他不想體諒老家人,而是他要為接下來的事情做鋪墊。


    唐嶠越披著毯子穿過馬路回了自己家,絲毫不在意如此女氣的東西會影響他總裁的高冷形象。


    回自己的房間,快速衝了個熱水澡,找出了家裏的備用醫藥箱,出門剛好遇上開著皮卡車過來的阿城。


    “哥,電瓶車我給你送來了。”


    唐嶠越點頭,等著阿城將電瓶車放下來,才開口:“幫我把車送去4s店。鑰匙我留在車裏了。”


    “啊?”


    唐嶠越接過他手裏的電瓶車往馬路對麵那棟刷了新漆的老房子走去。


    阿城這才發現老板的汽車停在了老房子的門口,他也連忙跑過去,可老板已經推著電瓶車,連招呼都沒打一個就進了人家的院子。


    望著老板屈身推電瓶車消失的背影,阿城默默地打開了老板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的車門,一屁股坐進了濕噠噠的座位上,褲子瞬間被浸濕了。


    打工人不喊苦來不喊累,一點點濕有什麽,黑色的汽車很快消失在了細密稠稠的春雨裏了。


    改建的衛生間裏隻有淋浴,沒法泡澡。穀荔隻得單腳站著,被熱水衝的頭腦昏呼呼的,要不是快喘不上來氣了,但她還想一直這麽淋下去。


    唐嶠越來的時候,穀荔還在衛生間裏沒有出來,他站在房門口輕敲了幾下沒聽到回應。


    “穀荔?”仍然沒人回應。


    擔心她一個人會出事,唐嶠越隻猶豫了兩秒就輕輕推開了並未反鎖的房門。


    溫馨的房間裏一目了然,沒看到穀荔的身影,但他聽到了衛生間裏有輕微的聲音。


    不是水聲,像是有人在呢喃。


    唐嶠越站在靠近門口的地方不知自己該往裏去詢問她是否需要幫助,還是轉身離開他擅自進來的屋子。


    他動了動腳,屋裏屬於女子的馨香像張無形的密網將他罩在原地動彈不得。


    衛生間的門突然打開了,一大股熱氣蓬勃而出,裹挾著更濃鬱的香氣瞬間在整個房間裏炸開。


    鼻翼微動,唐嶠越對這個味道有些熟悉。


    是每次靠近穀荔都能聞到的味道,原來是她沐浴露的香味呀!


    一隻手扶在了衛生間的門框上,然後才是穀荔垂著腦袋慢悠悠地往外挪動的身影。


    唐嶠越一下就發現了她的不對勁。


    雙腳好似被人解開了咒,他拔腿就往穀荔的身邊去,“你怎麽了?”


    “唔。”穀荔勉強抬頭看了一眼,連來人的臉都沒看清楚就又垂下了頭,但她聽出了唐嶠越的聲音。


    與一貫的清冷不一樣,滿是擔憂和焦急。


    “冷,我好冷!”穀荔軟著身子靠在門框上,明明才剛衝過熱水澡,可此刻的她冷得全身都在發抖。從骨子裏往外散發著冷氣,再多的熱水都無濟於事。


    她還有些喘不上來氣,眼前陣陣發黑,好似有點暈湯了。


    唐嶠越將搖搖欲墜的穀荔抱起,暈乎乎的穀荔這次連揪衣領的力氣都沒有了,隻縮著腦袋往他胸口努力靠了靠。


    唐嶠越隻能看到她半張沒有血絲的蒼白小臉,“你的頭發還沒吹幹呢,先別睡!”


    將人塞進被窩裏,唐嶠越去衛生間找了一條幹毛巾幫她將濕頭發先包起來。


    “小荔,你感冒了,可能馬上就要燒起來,咱們先吃點藥再睡好不好?”唐嶠越溫聲哄著縮在被子裏小小一團的人兒。


    生病沒人替,更沒人心疼,隻有多愛自己一點才能少受罪。穀荔半闔著眼沒做反抗,掙紮著想要爬起來。


    唐嶠越沒想到看著就很嬌氣的人,竟然這麽聽話,他按住了她的肩膀,“乖乖躺著,我來幫你!”


    穀荔很乖地躺了回去,呼吸著外麵微涼的空氣,已經緩和了好多,就是身上冷得很。


    唐嶠越喂她吃了藥片,又給了一蓋子布洛芬糖漿,穀荔都麵不改色地一口悶了。


    “苦吧,喝點水漱漱口。”


    “還好。”穀荔還是很順從地就著唐嶠越的手喝了兩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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