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高啊,這能長胖是好事呀,瞧瞧我,一身的福氣,別人想長成我們這樣還沒這個機會呢。不過你再胖下去的話,幹活可要喘了-----”


    高掌櫃:-----


    寒暄了幾句,孟員外將要把這間酒肆讓給女兒經營練手的事情跟高掌櫃說了。


    “老高啊,你可要多費心教一教阿瑤啊,別藏私!”


    “應該的,老爺。”又對著穀荔行禮,“小姐有什麽生意上的事情都可以來問我!”


    “多謝高叔了。”


    孟員外在這邊待了半個時辰就起身要去另一間鋪子巡視了,穀荔沒有跟去,薑卓送完孟員外就又回到了酒肆裏。


    穀荔跟高掌櫃聊了聊鋪子最近的盈利情況。看過了酒肆鋪子最近三個月的賬冊,對酒肆有了一定的了解。


    通過高掌櫃的介紹,穀荔更確定了酒肆目前的客人群體就是三四十歲的中年男人。


    來酒肆無非就是大家聚在一起侃大山,聊聊實事,以及周邊附近的熱門事件。


    譬如前陣子孟員外家嫁女的酒宴上,新郎新娘還沒拜堂呢就被衙役押著抓去充民夫了。


    這事不單單是在孟家所在的街巷裏被人熱議,更是直接被傳到了東西街上,一度成為了大家口中津津樂談的新聞。


    除了居住在附近的人,還有就是往來的客商也會選擇在酒肆裏落腳歇息。


    穀荔沒在乎自己成為了別人口中議論的焦點,世人隻知道孟薑女非常可憐,大婚當天,新郎卻被抓走了。但他們不知道這些都在她的算計之中。


    他們說的是孟薑女,而她既是孟薑女又不是孟薑女。


    “阿瑤,這是我回來路上剛買的米糕,還熱乎著呢,你嚐嚐好不好吃!”薑卓從懷裏掏出一個油紙包塞進穀荔的手裏。


    “摸摸看,還熱乎的。”


    熱乎的食物不趕緊吃,涼了味道就打折扣了。穀荔給在場的每個人都分了一塊,邊吃邊將自己對酒肆需要改進的計劃講述一遍。


    “唱小曲助興的伶人我倒是知道,這說書,該怎麽說啊?”高掌櫃兩口吃掉米糕。


    “所以我想請高掌櫃幫忙留意看看誰的口才好,要能說會道的,到時候我會親自指導他表演!”


    高掌櫃有些不確定地看向穀荔,還沒他女兒年紀大呢,她能會些什麽。別是想一出是一出,到時候隻是折騰他一人。


    可高掌櫃也沒有拒絕的權利,這鋪子都是人家的。生意本就不好,再怎麽虧也就那樣了。


    “成,高叔幫你留意著。小姐對說書人還有什麽要求麽?”


    這個時代對女性還算友好,沒有限製女子出門,女子也可經商。但真正能走到人們麵前來的女子並不多。


    “最好是個男子,年紀方麵沒有限製,最好跟高叔差不多的年紀。”有一定閱曆的人,講起故事來才更有味道。


    不是歧視女子來她的鋪子說書,主要是這一院子的大男人,她要是請個女子來,多少有些不方便,也沒法住。


    隻能先這樣吧。


    在穀荔身邊聽了一上午的薑卓,在載穀荔回府時,半側著身子跟車廂裏的人說話。


    “如果你想要在酒肆裏講邊關的戰事的話,我可以給你推薦一個人!”


    “誰呀?”穀荔坐到車廂門口,對著門縫問。


    跑起來的馬車,帶出一陣風,直鑽門縫,凍得穀荔一激靈,她又往旁邊躲了躲。


    “是我當屯長時手底下的一個兵,隻是他被人砍斷了一隻腳,這次與我一起回了鄉,他也當不了兵卒了,應該正在找活幹。”


    “他家是哪裏的?”


    “是我們這個縣下麵的百樂村。”


    穀荔沒聽過這個地方,問問也就罷了,“那大兄讓他過來試試看吧。”


    倒不是因為她想要講的是邊疆戰事才要用這人,而是守過國土的戰士,她會優先選擇。


    “成,我稍後就去一趟百樂村。”


    “嗯。”說完穀荔就縮回了車廂的最深處,躲避無孔不入的淩冽的寒風。


    “大兄路上披件披風,天氣冷別風寒了!”


    薑卓的心口熱乎乎的,咧著一口大白牙,笑回:“大兄真的不冷。”


    他穿得不多,但都是上好的棉縫製的棉衣衣,還戴了一頂虎皮帽子,確實不怎麽冷。


    隻露在外麵的鼻頭被風吹得紅彤彤的。


    “你要是在大婚前染上風寒了,那咱們就隻能順延下一個好日子了。”


    薑卓:------


    “我待會兒一定回去拿披風!”好不容易才說服孟叔提前了成婚的日子,怎麽能被自己耽誤了。


    薑卓老老實實給自己披了一件最厚的披風,出發去往百樂村,直到天擦黑才回了鎮子上。


    他將曾經的戰友帶回了自己家,安排好齊大山住下,天色已經很晚了。


    站在與孟府相鄰的圍牆一側,仰望穀荔所在的小二樓的方向,恍惚想起來他昨晚好像弄髒了阿瑤的木窗,他還沒去清理呢。


    阿瑤所在的屋子一如往常已經熄了燈。


    這麽晚了,薑卓也不忍心再去打擾她,隻得不甘地去布置一新的婚房轉悠一圈,才回了自己臨時睡覺的客房裏。


    沒了某人的打擾,穀荔睡了個好覺,自然醒來也不過是卯時正。


    “小姐,剛剛我在窗邊看見隔壁的薑公子一直在圍牆那邊轉悠。”不誇張地說,薑公子從天剛蒙蒙亮就在那頭打拳舞槍地逗留到現在了。


    穀荔所住的這棟繡樓在整個孟府的東麵位置,出了繡樓往東就是一條種植了花草的通向後花園的小徑,旁邊就是與薑家相隔的圍牆了。


    怪不得她早上時總聽見呼呼的破風聲呢,穀荔還以為那是冬日慣有的西北風今日裏更猛烈了呢。


    原來是有人在搞鬼呀。


    穀荔站在小軒窗邊,一眼就看見了顏色發暗的血色手印,她抬眸遠眺,也就能看到隔壁院子中間往東的一小塊地方而已,並沒有見到薑卓的身影。


    她這個二層的小樓還是不夠高呀。


    “畫屏,去後麵雜物房搬架木梯子靠到東牆上去!”


    後院裏種了不少很能結果子的果樹,豐收的季節,穀荔都會與丫鬟一起爬梯登樹采摘果子,所以她小樓的雜物房裏有木梯子。


    “是,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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