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荔在一樓待了一整個下午,采青始終沒有找到機會單獨出去找範喜良商量事情,心裏急的抓心撓肝的。


    好在晚間用晚膳之前,穀荔才懶懶地從小塌上起身,“采青去前麵看看今天廚房有沒有準備酒糟糖水,我想喝那個!”


    “好呢,采青這就去!”


    采青二話不說,打簾出門了。


    穀荔將小窗推開到最大,盡量讓外麵的風都能吹進來。太陽落山了,但餘熱未散,還是熱得很。


    “已經夏天了呀!”穀荔拾起小團扇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扇。


    出了姑娘樓,采青腳下一轉去了西苑。


    說是西苑,其實就是孟府的馬號所在。裏麵隻養了一匹可以拉車的老馬,範喜良暫時就住在這邊的馬房裏。


    天氣很熱,馬匹的味道裹挾著空氣中的熱度將臭味發揮得淋漓盡致,即使關上了房門,也阻擋不住被臭氣侵襲的糟心。


    “為什麽要把我安排在這裏,這裏這麽臭!”範喜良看著飛快閃進他屋裏的采青,有些不滿的抱怨。


    采青一路躲著人過來了,也是熱出了一腦門的汗。


    “這裏是距離小姐閨樓最近的地方了,難道你想住到前院的倒座房裏麽?那可真成了孟府的下人了。”


    孟員外與妻子隻有孟薑女一個孩子,所以孟府隻有三個主子,仆人也不多。男仆全都住在前院的倒座,西苑這邊隻有孟員外的貼身小廝元寶在住著。


    采青快速地將這些都講於了範喜良聽,“安排你住這裏才更方便你與元寶打好關係,討好了老爺你才有留在孟府的機會,然後找機會多偶遇幾次小姐,盡快取得孟家人的信任。”


    範喜良當然知道采青說的都是對的,他也隻是對親近的人抱怨兩句而已。


    等他拿到了孟家的財產,他就帶著采青去別的州縣資官脫籍,再也不用擔心會被抓去做民夫了。


    至於孟家小姐,想想這位從小就錦衣玉食嬌養長大的小姐被自己騙的團團轉,範喜良沒來由的優越感從心底蔓延開來。


    “嗯,聽你的。”範喜良起身,端坐在簡易床板上,“等我拿到了孟家的錢財了,就立馬帶你離開這裏,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過好日子。采青你就再也不用給別人做奴婢了。”


    采青很受用地別了別耳邊的鬢發,露出一個真實的笑,“範郎可一定要記得答應我的事啊!”


    “放心。我對你的心不會變!”


    他們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夥伴,本來該是一對有情戀人的,偏偏早些年采青家為了給她哥哥買人頂徭役名額就把采青賣了,否則他倆早已經成婚成一家人了。


    哪用得著每次見麵都要趁著采青外出采買,偷偷摸摸的說上幾句話啊。


    “對了,聽說這孟家小姐是瓜藤上結出來的女娃娃,這傳言是真的麽?”


    範喜良為了找準時機,在孟府這條巷子裏轉悠了好多天了,還意外聽到了一個關於孟薑女的傳說。


    孟府的隔壁鄰居是一戶姓薑的人家。早在十六年前,薑老漢在自家院子裏種了一株葫蘆藤。藤蔓越長越茂盛,爬著兩家的圍牆蔓延,更是大半的藤蔓都攀爬去了隔壁孟家。


    藤蔓上掛了好多葫蘆,其中最大的一個恰巧長在孟府這邊。


    葫蘆成熟後,孟員外不小心碰到了大葫蘆,葫蘆裂開,露出了裏麵一個麵團似的小女嬰。


    孟員外非常高興,因為他與妻子成親多年一直沒有孩子,這個孩子簡直就好像是上天賞賜給他的。


    孟員外與薑家商量將這個小女嬰給他做女兒,因為薑家的子嗣雖然不多,但也有兒有女。於是,薑家同意了。


    孟員外為了感謝薑家的慷慨,遂給女兒取名叫作孟薑女。


    孟家和薑家的女兒。


    這個故事一直在附近幾條街道上廣為流傳,大家說到孟員外就會提到孟薑女,講到孟薑女就不得不說她名字的由來。


    采青被孟府買回來時,孟薑女已經十歲了,她也不知道孟薑女是不是真的從葫蘆裏長出來的,但她肯定孟府裏沒有葫蘆藤這種植物。


    “應該是別人瞎傳的。”雖然孟府與隔壁薑府的關係很要好,跟自家親戚差不多的走動,但要說將孟薑女當做女兒來養,好像並沒有。


    範喜良嘖嘖兩聲,“孟薑女要真是從藤蔓上長出來的,那她豈不是妖精變出來的呀,聽著怪嚇人的。會不會吸人精氣呀,即使長得很好看,但我,我還是有些不敢!”


    采青笑笑,“我伺候了小姐這麽多年,從沒見她吸人精氣,她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女娘而已。”還非常好騙呢。


    範喜良仍舊警惕著,“我是男人,陽氣重,妖精最喜歡的就是我們這樣的童男之身。”


    采青也跟著皺了眉,思考了好一會才說:“那你就盡量巴結住孟員外,我們爭取盡早拿到足夠的錢幣,盡量不讓你與她洞房!”


    采青心裏也害怕呢,擔心她的如意郎君會慘遭不測。


    要不是孟員外有招婿的想法,並且明說今後所有的錢財都會留給唯一的女兒孟薑女,她也不會夥同範喜良演這麽一出美男計。


    如果穀荔此刻知道這馬號裏這兩人的擔憂,她鐵定躺不下去了,非要磨刀霍霍向白眼狼了。


    用晚食時,穀荔如願嚐到了酒糟糖水,甜甜的帶著農作物的清香,用井水鎮過之後的口感生生又上了一個檔次。


    隻是一家之主的孟員外在外有應酬,沒有歸家與妻女一道用膳,采青也沒能找到機會推銷範喜良,隻得默默站在小姐身後服侍。


    孟員外的妻子尤氏是個非常溫柔的婦人,見女兒喝完一大碗的冰鎮酒糟甜水還意猶未盡,她不由得提醒女兒,“女兒家家的,即使天氣再熱也不能一下子吃那麽多寒冷之物,傷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知道了,阿母!”一碗冰飲子下肚,穀荔涼快了不少,笑嘻嘻地陪著母親又用了一些粥食和半塊炊餅,直吃得肚兒圓才慢悠悠地回了自己的閨樓。


    吃飽喝足的穀荔無視有些心不在焉的采青,回來就讓她去為自己備水,她要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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