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真的要好好教訓你,跟我來辦公室一趟!」


    他一來到我麵前,就問也不問地對我劈頭蓋臉的訓斥道。


    我剛想張嘴辯解,但看他這個架勢也收了口,知道今天是討不了好,估計就是專門衝著我來的。


    所以隻好自己心中一邊暗罵倒黴,一邊乖乖的跟著他往指導員辦公室走。


    中途不是沒想到逃跑或者反抗,但是一想到現在正是跟安瀾破解結界的關鍵時刻,不宜節外生枝,所以也隻好全都忍下來。


    就是不知道安瀾今天究竟去哪裏了,還有那兩個死人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就這麽一路胡思亂想著,跟著指導員來到了他的辦公室。


    辦公室裏看起來麵積挺大,像是個公用的,但是此時除了指導員和我,就再也沒有其他人。


    「你給我留在這裏寫檢討!三萬字,寫不出來就不準回去上課!」


    來到辦公室,指導員先是把我一頓教訓,我硬著頭皮忍著他,但等他罵夠了,也沒放過我,而是扔給我一個本子和水性筆。


    「三萬字!」我不可置信地瞪著他,「什麽檢討需要那麽多字……而且你是要我全部手寫嗎!」


    「哼,就憑你犯下的事,冉萱死在你屋內,還有今天動手打人,三萬字都是便宜你的,不然怎麽給你個深刻教訓……還是說你想再被關到禁閉室去?」


    我閉口不語了。


    所謂禁閉室我大概猜得出來就是那間地下室。


    現在已經知道它連同著花壇枯井,而且安瀾還不在我身邊,我獨自一人再被關進去,那不就跟羊入虎口一樣嗎?


    但是這樣的程度還不夠,指導員還對我教訓說:「而且這三萬字裏別讓我看見有刪改的痕跡,保持你的卷麵整潔,有一個錯字和塗改就給我重新寫!」


    又不是考試,需要什麽卷麵整潔!


    我憤憤不平,他臉上那種小人得誌的表情,明顯就是在故意找茬。


    但是我的拳頭捏了又鬆,還是選擇忍了下來。


    認命地開始坐在一張辦公桌前,開始寫起檢討來。


    因為不知道究竟要寫些什麽好,所以我下筆格外艱難。尤其是指導員扔給我的那隻水性筆也不好使,總是不愛出水,我甩了幾甩,結果又滴落到紙張上一大灘墨水……隻好重寫。


    我就這麽塗塗改改的寫著,已經忘了自己重來了多少次。


    等又一次不小心寫錯一筆的時候,我懊惱地將紙從本子上撕下來扔進垃圾桶,然後等著指導員的有一頓訓斥。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我等了半天,周圍還是一片安靜的。


    我詫異地轉過頭,這才發現此時這間辦公室裏,指導員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離開了。


    看看外麵的天色有些變得昏黃,大概是終於厭煩了看著我,所以提前撤了吧。


    想到這裏,我有所意動,既然他不在了,那我不就可以偷跑了嗎?


    我再也不顧不上繼續寫檢討,興高采烈地急忙從椅子上站起來,然後跑到門邊,抓著門把手就想開門離開。


    但是門把手扭了幾下,那扇門還是怎麽也都打不開。


    我傻眼了,完全沒想到指導員居然這麽陰險,居然直接把我鎖在這裏了!


    「給我開門!」我氣憤地拚命敲門。


    現在天色已晚,我從早上出來就被他帶到這裏,根本就沒有吃飯,現在看架勢他又不準備放我回去,肚子早就飢腸轆轆了。67.356


    可是不管我怎麽敲,外麵都沒有人來應,我頹廢的向後退了幾步,然後回到了辦公桌前,坐了下來。


    也不知道安瀾回寢室後看見我不見了會不會擔心我……


    我愁眉苦臉地想。


    但是如果他發現我不見了的話,一定會來找我吧?可是他到現在都沒有來,那是不是說明他根本還沒回到寢室?


    那他今天一天究竟是去哪了呢?


    我覺得煩躁不已,看著桌麵上的檢討書和紙筆就更加來氣,一把抓起那個不好使的水性筆,往地上狠狠一摔。


    水性筆在地上彈了幾下,最後骨碌碌地滾進了辦公桌的下麵。


    我生了一會悶氣,等冷靜下來以後,又怕指導員最後還會回來,要是看我沒有完成檢討還不肯放我回去,於是沒辦法,隻能繼續寫檢討走一步看一步。


    但是水性筆已經被我扔到了地上,所以我隻能蹲下身子鑽進辦公桌下麵去撿。


    正當我整個人完全蹲進辦公桌裏麵的時候,我突然聽見外麵響起門鎖轉動的聲音。


    我大喜過望,急忙想要出去,但因為太著急,反而腦袋撞上了辦公桌,頓時隻能繼續蹲在那裏捂著腦袋。


    而這麽一會的功夫,我就感覺到房門被人打開,有人走了進來。


    「那兩個屍體處理了嗎?」其中一個男人的聲音問道,聽聲音不像是指導員,但也讓我有些熟悉。


    可是我卻完全想不起他是誰,所以我剛想開口喊對方出去看一看,但另一個人接的話卻讓我閉嘴了。


    「處理了,全都扔進那口井裏了。」第二個說話的人像是個女人的聲音。


    但是我沒空關注他們究竟是何人,心神全被他們說的內容吸引了。


    那口井?


    什麽井?


    難道是……花壇那口枯井?


    我屏住了呼吸,藏在了辦公桌下麵,想先聽聽他們打算說什麽。


    「不過……」那個女聲又開口道。


    「不過什麽?」


    「不過我找到了那兩具屍體的頭……也在枯井裏……」


    沉默,我也不敢大聲喘氣。


    「沒關係,大概是『她』幹的……這樣正好,給這齣戲再添些樂子。」那個男人的聲音輕笑了兩聲。


    他的笑聲給我的感覺更加熟悉了,那個名字在我心中蠢蠢欲動,好像呼之欲出……


    「可是浩天,『她』這麽亂動,就不怕被安瀾發現問題?」


    我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用盡了全力才沒有讓自己驚呼出聲。


    向浩天!那個男人是向浩天!


    失蹤了多日的青梅竹馬此時重新出現,如果是別的場景,我肯定早就衝出去一把抱住他質問他跑哪裏去了。


    可是現在那另一個女人說的話卻讓我一動也不敢動,甚至連聲音也不敢發出來。


    為什麽他們知道安瀾?


    我突然感覺到我的青梅竹馬好像隱瞞了我很多秘密,他的失蹤,還有現在跟他說話的這個女人的身份,感覺都充滿了謎團。


    於是我繼續偷聽。


    「嗬,如果他要想發現問題,一早就能發現了,不然怎麽解釋她突然多出來的身體?要知道我把她拐走的時候,可是隻有靈體的。」


    「那……」


    「放心,他就算知道也不會離開她的。」


    又是一陣沉默,然後那個女聲再響起來的時候已經有了微微變調:「你就這麽肯定他發現問題了也會按兵不動?要知道『她』爆發起來,首當其衝的就是他自己!」


    「當然肯定,你忘記了安瀾的命數了嗎?他天生註定有此一劫,無論生死……怎麽,難道你吃醋了?」


    女人的聲音微微急促了起來,但聽起來還是在強裝著冷靜:「那又如何,憑什麽你言語之間好像她才是安瀾的劫數一樣……要知道,我才是安瀾娶得第一任妻子!」


    我猛地睜大了眼睛,捂住嘴巴的手更加用力了。


    安瀾的第一任妻子?


    難道是胭脂?


    從我的腦海中,隻能想起這麽一個人,頓時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了。


    但是他們說的安瀾劫數又是什麽意思?他們口中的「她」……難道是在指我?


    我不知道為什麽有些不安,腦袋又開始痛了起來,好像有什麽東西又想從裏麵鑽出來,但是被一層堅硬的薄膜給死死封住,導致我整個大腦都混混沌沌的。


    「爭論這個沒有異議,如果你的吃醋能給我帶來助益那當然是好事,可如果像上次那樣,那我就隻能先替安瀾殺了你!」


    「我……我上次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到隻是刺激她幾句話,就能讓她變成那樣……」


    「你沒想到?我幫助你從安瀾的陰宅裏偷出她的肉身讓你附體,可不是讓你去把她刺激的記憶復甦的,你明明知道鬼胎還沒有發育成熟!」


    「可是、可是就算這樣,那也不是託了我的福,才讓她肚子裏的孩子甦醒了嗎!」


    「那你之後又幹了些什麽!鬼胎營造了幻境來修補母體,你明明成功侵入了卻不動手幫我把鬼胎奪過來,反而又去跟她爭風吃醋。」


    「胭脂,別忘記了究竟是誰把你從永恆的死亡中拉回來的!我想要的可不是一個沒用的廢物。」


    「你!」胭脂的聲音已經隱隱帶上了哭腔。


    但我卻沒空理會他們接下來的話了,因為我感覺腦袋已經痛得要死了。


    他們之前所說的所有信息都像一把鑽頭一樣的拚命敲打著我的腦袋,那層幫助我封住裏麵記憶的薄膜看起來越發的搖搖欲墜,就要被打破了。


    我緊緊捂著腦袋,感覺裏麵就像膨脹開來了一樣,有許多細小的畫麵碎片不停的向上浮出,讓我終於忍不住慘叫一聲,「咚」的一聲站起卻又撞上了辦公桌。


    「誰在那!」我聽見有人在呼喊,心中暗叫不好,但身體有些虛脫完全爬不起來,完全無處可逃……


    「瞧啊,看我發現了誰。」


    我聽見頭頂上傳來向浩天那獨特的帶著笑意的聲音。


    以往親切的青梅竹馬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由衷地讓我心生恐懼。


    「好久不見啊,顧書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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