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連始終顯得格格不入的合歡宗,都跟青山宗人搭上了話,一下子自在起來。一行人的氣氛,愈發融洽。


    唯一沒加入這種其樂融融氛圍的就是白瑤,她始終一個人坐在一邊,除了趙晴李亞會跟她說話,也並沒有其他人特意跟她搭話。以往每次不管在宗門還是在外都是人群中心的白瑤,一下子變得邊緣起來。


    是白瑤不可愛了嗎?此時的白瑤看著顧回和她身邊的人,確實沒心情活潑起來。


    但歸根結底,胡不依湊到紙魅耳邊低聲笑道:“歸根結底,所謂的可愛,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一文不值!”世人慕強,世人向光。在這個修仙世界中享有女主氣運的白瑤,在真正的強者麵前,早已氣運受阻,光芒暗淡。


    但女主氣運就是女主氣運,這不,緊繃著小臉沉默的白瑤,不過邊緣化了這麽一會兒,就有拯救氣運女主的忠心男配出現了。


    但凡換一個弱一點的人站在原氣運女主白瑤的對立麵,很快就會成為被打臉的對象了。


    來人一靠近,不少說話的人就不覺住了聲音,實在是來人隻看模樣就是一個精彩人物,一雙似醉非醉含情桃花眼,眼尾還綴著著一點紅痣,讓這個人這張帶著說不出的風流的臉一下子妖冶起來。別人這種日子晃著折扇就顯得做作,到這人手裏,就顯得風流自然。


    待再仔細一看,好幾個人一下子認出來人是皇甫川。


    紙魅剛要示意少主,就見歡歡一張嬌豔小臉騰一下紅了。紙魅一下子明白過來,原來歡歡心心念念的公子,就是這個皇甫川。果然,歡歡低頭跟少主說了句話,就急急起身要朝來人方向去。歡歡本是怕羞的人,很少有這樣主動的時候,所以其他人也很快注意到了。


    紙魅眼波一轉看向來人,姿態風流從容的皇甫川一看清這邊停留的人群,顯然也看到了重要的人,一張風流不羈的臉一下子亮了起來。


    合歡宗人深諳這些,有人碰了碰歡歡,這一看來人反應,就是有戲啊。還沒等合歡宗人發出善意的起哄聲,就見皇甫川好像根本沒看到已經快走到他身邊的歡歡,徑直快步來到獨自坐在一邊的白瑤身前,白瑤這才抬頭驚喜出聲:


    “是你。”


    就見皇甫川一笑:“是我。”他為她而來。


    歡歡正要喊出的“公子”一下子給噎了回去,這才意識到自己太歡喜竟然追著就到了白瑤這邊。而兩人誰也沒注意到歡歡一樣,熱鬧地從久別重逢說到上次相見的烏龍鬧劇。


    顧回抬眸看向這邊,看著歡歡局促不安地樣子,又看了一眼再次活潑可愛起來的白瑤.....已經來到顧回旁邊的紙魅低聲在她耳邊道:“皇甫川。”


    “沒聽過。”這是歡歡看上的人?顧回掃了來人一眼,隱隱感到這人身份是不簡單。手中折扇腰間垂下的玉佩連束著的腰帶顯然都是寶物,可他卻渾然不在意就這樣露出來。要知道如今的修真界早已不是從來,靈力越匱乏,殺人奪寶越盛行,所有要外出的人都牢記“財不外露”。


    而這個皇甫川單身一人就如此明目張膽,不是自身有實力,就是背後有人。


    這人修為高於自己,恐怕在化神之上。但就是化神之上的修為也不足以讓一個人頂著這樣的寶物光明正大遊蕩,他的身份也必然不好惹。


    果然就聽紙魅低聲道:“妖王之子。”


    “誰?”顧回看著這人,似乎沒聽清紙魅的話。


    前世的顧回壓根不關心除了自身修煉和沈遇以外的其他任何事,可即使是這樣,她還是知道這個妖王之子。


    紙魅注意到,神女目光變冷了,遠遠地打量著這個妖王之子。然後,神女把目光落在了旁邊紅著臉進退兩難的歡歡身上。


    善於察言觀色心有七竅的紙魅,當即就意識到隻怕前世光陰中,這個皇甫川跟歡歡之間有很不好的事情發生了,立即更低聲詢問:“他不妥?”


    “何止不妥。”顧回的聲音輕而低,目光依然落在前方三人身上。


    前世青山宗外其他事,顧回都沒有留心,但關於這個妖王之子,她這麽沒心的一個人都注意到了。這可是白瑤的另一個仰慕者,如果說前世白瑤跟青雲道君走的是虐戀情深的路數,那麽跟這個妖王之子走得就是相愛相殺的路數,隻是這“殺”都落在別人身上,確切點說都落在他們巫山妖靈身上。


    前世白瑤也是要發憤圖強,卻困於靈根,師尊青雲道君就冒著危險為她取重塑靈根的締仙草。這個妖王之子呢,就為她殺人掏黑丹,白瑤善良啊,怎麽能用這麽殘忍的方式提高修為。可妖王之子不這麽認為,隻要對白瑤好,別說殺幾個妖,他甚至放話敢有人為難白瑤,他要為白瑤屠盡三界眾生。反正在愛得紅了眼的人眼裏,三界眾生都是說屠就屠的。


    白瑤不吃,黃埔川就捏著她的嘴逼著她吃,這不就相愛相殺上了。白瑤與之決裂,可偏偏在青山宗為首的宗門抓住並審判這個屠殺了不少看不上白瑤做派的正道修士的時候,白瑤又挺身而出,為自己的朋友與正道為敵。


    顧回冷笑,好一陣折騰呢,最後把青雲道君也折騰進去了,與眾人為敵護住了白瑤。


    當時就聽說,妖王之子為白瑤掏黑丹的第一個人——就是一心癡戀他的一個花妖。


    顧回依然靜靜看著三人。


    不知說到了什麽,那個含著風流笑容的皇甫川目光一寒,驟然轉向顧回方向,對上了顧回的視線。


    皇甫川冷哼了一聲,轉向白瑤道:“你這個師姐,看你的目光都不善,你就別說什麽沒人針對你了。”可惜,紙魅等人沒聽見,如果聽見她肯定會在心裏吐槽一句:風流俊俏大公子,咱們少主那是看白瑤?那是看你不順眼,想讓你死。


    但皇甫川就是認定這個二師姐帶人排擠白瑤,拿扇子憐愛地敲了敲白瑤的腦門:“你呀就是笨,老是讓人欺負,要不是遇到我看你怎麽辦。”這要被人排擠到幽都,再一路排擠回青山宗?想想剛剛一個人可憐巴巴遠遠坐著的白瑤,皇甫川就心疼。


    而一旁的歡歡心早涼透了,她以為對自己很好很好的救命恩人皇甫公子,如今看來哪裏是——,人家分明是有了心上人。


    終於被兩人看到的歡歡心裏發苦,但麵上還是怯怯笑著:“公子,上次給你的參丹,你可吃了?”恩情還是要報的,歡歡這樣對自己說,這人畢竟救過自己。


    誰知皇甫川還沒說話,就見白瑤摸出一物,“是這個?好呀,皇甫,你居然把人家小姑娘送你的東西胡亂塞給了我?下次再敢這麽著看我不打你!”說著舉拳就要打,這個看起來脾氣不是很好的嬌貴公子卻隻是做小伏低討饒。


    而一旁的歡歡早已經煞白了臉,隻感覺全身都涼透了,動彈不得。甚至不敢看少主和自己巫山的同伴,又羞又無措。


    胡不依沒好氣哼了一聲。


    紙魅氣得,恨鐵不成鋼地瞪了歡歡一眼。從來隻有她紙魅無視男人的,她怎麽帶出來這麽個小妹,送上門給男人無視。這麽多年,白教了!關鍵,那可是他們的巫山寶參,卻落在白瑤手裏,真是讓人——!她得深呼吸——


    顧回卻隻是看著,什麽都沒說,始終麵色冷冷的,沒什麽反應。山林裏,最大的動物吃掉中等的,中等的,吃掉小的,小的還可以吃掉泥土裏更小的。她曾遇到一個鮫人,那鮫人告訴她,海裏也是這樣,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如今看來,感情世界裏也是這樣,歡歡這樣美,可運氣卻不夠好,成為了白瑤這條食物鏈中最下方的那一個。


    那麽前世的她呢,在白瑤與青雲道君所在的那條食物鏈上,她又位於哪裏。


    這一刻,顧回看著嘴唇哆嗦卻說不出話的歡歡,覺得無比心疼這個年輕的花妖。有白瑤在前,她心心念念的公子,哪裏看得到她呢?將來白瑤需要,隻怕這個妖王之子才重新把歡歡看到眼裏,然後他怎麽做呢?是給了她柔情蜜意,然後在她沉淪其中時掏了她的丹?還是甚至不需要甜言蜜語,隻是叫來,直接就掏了她體內黑丹?


    如果是要顧回自己選,她寧願是後一種。技不如人,給人剖心掏丹,就是這個世界本來殘酷的樣子。可如果發生在歡歡身上,還是前者吧,至少讓這個怯怯的難得動心過一次的小姑娘,也真真切切歡喜過,盡管都是謊言,可如果她死得夠快,被戳穿的謊言也不會讓她疼太久。


    “沒事的。”紙魅在顧回耳邊突然的低聲讓顧回回神,她聽到紙魅溫柔嫵媚的聲音,“歡歡,會沒事的。”紙魅柔軟的手,握住了顧回的手,顧回才發現自己右手攥得太緊,並不長的指甲幾乎都陷入掌心。


    顧回對紙魅輕輕笑了笑,同樣低聲道:“紙魅,我想——。”殺人


    紙魅一愣,然後看向神女眼睛回道:“巧得很,我也想。”歎了口氣,“難。”妖王之子,如果她沒記錯,修為該是化神後期,隻怕離再次破境不遠了。


    “而且——”說到這裏,她掃了歡歡一眼,“隻怕,她不舍得。”


    “所以,我不急。”說到這裏,顧回好像是覺得疲倦一樣,微微偏了偏頭,吐出了一口氣。再次感覺到她的修為還是太低,她的進階速度還是太慢。好多事情,她總是怕做不到,來不及。她身邊有即使著急也總是努力鎮定安撫著所有人的紙魅,有對她充滿期待的胡不依,有需要她這個少主護住的歡歡,而更遠一點為了護住巫山人疲於奔命的刑天,被人追得東奔西逃的朱不離,還有始終沒有消息的牧野.....


    她要快一些,再快一些。所有這些人,她得帶他們回去,一個都不能少。


    顧回看著嬌小的歡歡,一個都不能少。


    她一定要殺妖王之子。


    可是如何殺?殺了又要如何善後?一件比一件更棘手。


    她要變強。


    她需要——締仙草。


    為了給被人排擠的白瑤以排麵,皇甫川直接把自己妖王之子的身份擺在了明麵上,讓這些寒酸不長眼的修士看看,他們薄待的是他黃埔川的女人。接下來的幾天,不斷有妖界的人送來各種東西,把白瑤的衣食住行都照顧得妥妥當當。在這一幫行走在荒野的修士中,白瑤儼然如同被人捧在手心裏的小公主。


    皇甫川甚至讓人給白瑤送來了鑲著珠寶翠玉的香車,由九頭漂亮的白馬拉著,兩位即使在妖界地位也並不低的妖恭恭敬敬請白瑤上車,看得不少人暗暗咋舌。白瑤狠狠數落了皇甫川一頓,後者才沒有硬逼著她坐這象征著妖界太子妃身份的馬車。


    如果皇甫川自己不說,他們這些人還可以當做沒認出來。可如今人家都把身份砸到他們眼前了,他們就不能裝瞎了。再為難,也不能忽略皇甫川了,尤其是隨著越來越靠近幽都。畢竟都知道,妖王跟幽都的關係,可比他們修真界各個正道宗門跟幽都的關係更為親近。


    幽都的差不好辦,每年取靈植,總有宗門莫名得罪了幽王,拿不到靈植不說,甚至不走運的死在幽王手裏的都有。


    對於喜怒無常的幽王,眾人都是心裏沒底的。如今出現的妖王之子,讓不少人有種看到了中間人的感覺。如果到時哪裏惹到幽王,至少還有人能從中幫他們斡旋一下。沒有幽都提供的靈植,接下來二十年宗門的丹藥可就要艱難拮據得很了。為了宗門,隨著靠近幽都,越發惴惴不安的各宗門帶隊人,都不得不開始跟皇甫川打好關係。


    對於這些示好的修士,皇甫川一律是淡淡的,矜持得很。私下裏,他搖著折扇衝白瑤道:“你想看誰倒黴?不過是你一句話的事兒。”


    白瑤看著其中很多前倨後恭的人,覺得自己再次體會到更多的人情冷暖,咬唇道:“他們如此,我卻不想同他們一樣,算了吧。”這就是她白瑤寬容了,可——她不覺看了顧回一眼,如果有人真敢踩到她臉上,她也絕不會再手軟!尤其是看到顧回旁邊活蹦亂跳的九尾少年,白瑤的唇都快咬破了。


    所以很快,顧回紙魅幾人就發現皇甫川看胡不依的眼神變了。有些事,即使顧回想慢慢來,也慢不下來了。比如,殺人。


    他們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皇甫川這是知道胡不依殺了白瑤契約獸的事情了,看樣子,皇甫川要為白瑤替畢方報仇了。意識到這一點,這些日子愈發沉默的歡歡整張臉更白了,一點血色都沒有,眼睛裏都是不可置信。


    但有白瑤在,曾經對她溫柔周到的皇甫公子哪裏還能看得見歡歡,他還生怕歡歡湊過來讓白瑤誤會呢。歡歡的焦慮於皇甫川沒有絲毫影響,他看胡不依眼中的殺意是毫不掩飾的。


    他不需要掩飾,他乃妖王之子,化神後期修為,想要殺一個不過才剛剛結嬰的狐狸,多大點事兒!隻不過,此時他們已經到了幽都地界,在幽都裏,最好不要殺人,因為幽王會嫌煩。誰讓幽王煩了,誰就該死了。所以即使是一路傲慢跋扈的皇甫川,也隻得按捺下要為心上人出氣的念頭,隻待出幽都,就殺了這個九尾。


    那個顧回不過才結嬰,能耐他何?


    淩霄宗的秦廷之和玄劍山莊的呂岩倒是化神修為,如果他們聯手,確實麻煩些。可是,皇甫川看著顧回和她身邊的九尾不善地笑了笑,這些人誰會為了一隻狐妖少年與他整個妖界為敵。如今修真界還生恐妖界生亂,還指望著與妖界聯手共抗魔域呢。


    而青山宗,隻要不真殺了顧回,那幫老家夥都識大體的很。在他妖界和一隻九尾狐狸之間,該怎麽做,他們可是明白識趣得很。他寵溺地拍了拍白瑤的腦袋,聲音從容,讓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聽說幽王宮中有一處碧水閣,閣外就是靈植草木生長之處。你不是最愛那些花花草草,到時我跟幽王說一聲,讓你住在那裏,離那些看了讓你心煩的東西遠一些。”說到這裏,他衝回頭看過來的九尾少年挑了挑眉。


    胡不依氣得眼睛都要冒火了,可聽到旁邊紙魅叫了他的名字,立即壓下心中火氣,一言未發,轉身繼續默默向前走。


    “看,就是指著鼻子說到他們臉上,又能耐本公子何?”皇甫川啪一聲搖開折扇,聲音不僅沒收斂,反而更大了一些。


    這次白瑤沒有約束對方,她白瑤也不是聖母的爛好人。她對他們心軟,就是對死去的畢方心狠了。二師姐,過去白瑤曾讓了你無數次,但這一次白瑤不會護著你了。


    顧回舌頭頂了頂上顎,微微歪著頭,她在仔細設想合他們幾人之力殺了皇甫川的可能。


    沒有時間給她從長計議了。皇甫川得死。


    她確實修為奈何不得對方,但是拚上神識,又有同伴,也不是沒有可能。


    很快,就連張揚的皇甫川都安靜下來了。


    他們已經到達——幽城了。


    前方不遠,就是讓所有人都不敢隨便出聲的——幽王宮殿。


    第25章


    幽王宮殿的大門緩緩在眾人麵前打開,兩邊靜待的守門人不過略抬一抬眼皮子,表示看到來人了。這讓初次來的宗門弟子既錯愕又愈發小心,作為青山宗和淩霄宗的弟子,他們到哪裏,都是被恭恭敬敬迎接的對象,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漫不經心的下人。


    曾經跟著來過的蕭端秦廷之等人已經習慣幽王身邊的人這種——也不能說是倨傲,就是單純不把其他宗門放在眼裏。無論宗門大小,來頭如何,管你是青山淩霄,還是合歡宗甚至是更小一些的宗門,他們一律等而視之,不做區別。


    幽王殿裏的人眼裏隻有一件事,就是看住來人,避免有人衝撞他們的王。至於其他,隻要來人按照規矩辦事,他們就按照規矩接待。


    皇甫川也曾跟著妖王來過一次,自認比別人都體麵,把折扇一收上前一開口,就讓其他各個宗門人都聽出了其中熟稔:“怎麽沒看到你們的大管家?總不至於偷懶吧哈——”


    他的“哈哈”還沒出口,門邊的幽王殿下人武曲就一抬眼,眼神裏都是警告,愣是讓皇甫川把剩下的“哈哈”吞下去以後,才意識到自己是被一個下人掃了麵子,正要發作,想到父王囑咐又硬生生咽了下去,且讓這個有眼無珠的再多活一日,別怪他找機會要了這個狗眼看人低的賤奴的小命,他就不信幽王還能為這麽個東西不給他父王麵子。


    本來皇甫川到了幽都依然爽朗敢放聲大笑,其他人正想著到底是妖王之子,在幽都的規矩麵前也能放肆些,此時看到這被噎回去的爽朗笑聲,都心道就是妖王之子都不行,他們更要更守規矩些才是。


    皇甫川輕蔑地橫了武曲一眼,轉身回到門邊人群中對白瑤道:“下麵的小鬼難纏,回頭見到管事的就好了。”白瑤也聽說了幽王殿的諸多禁忌,但相比其他的女修她就自在多了,還敢探頭到處看看。


    紙魅撇嘴,這種女主氣運加身的人物總是天生大膽一些,別人大氣不敢喘的時候,她敢喘。別人不敢亂動的時候,她別說亂動了,給她點空閑時間她還敢亂逛。畢竟,別人亂逛,可能就死了。但女主氣運加身的人亂逛,可能會遇到下一個沉迷她可愛的男人。這讓同其他人一樣噤聲不敢亂動的紙魅,翻著白眼生氣。


    人家白瑤不僅不怕,還對武曲可愛地吐了吐舌頭,小聲嘟囔道:“到處一片黑,就是正常人在這樣的環境久了也不正常了.....”要她說,幽王就該改變一下幽王殿的風格,多擺放些鮮花綠草什麽的。都怕幽王,她才不怕呢,上次幽王莫名其妙給了她一擊,她還要找幽王算賬呢!無冤無仇,幽王憑什麽針對她!


    皇甫川一笑,他就知道白瑤跟別人從來不同。


    顧回看著這幾天明顯又活潑起來的白瑤,隻希望曾經那個純善可愛的鴻蒙弟弟還能記得她的話,可不要一不高興把這人給捏死了。真驚動了南方帝君,就怕他們誰都活不了。


    大美人紙魅終於把那個半翻不翻的白眼徹底翻了個大的,捏了捏始終沉默的歡歡的小手,後者一直緊緊靠著紙魅,本就羞澀膽小的人這些日子愈發安靜了。


    眾人按照規矩,分宗門排隊,領取落腳的院落。其他人還好,皇甫川一聽還要排隊,風流不羈的臉一青,這一路為了給白瑤排麵,跟來了不少妖界伺候人的,他跟他們排成一隊像什麽樣子!雖然父王交待過幽王脾氣不好,到了這裏要處處小心,可他卻是知道的,幽王對其他人無所求,卻對他們妖界有所求。


    幽王一直需要從他父王手裏拿冰心丹。冰心丹是用妖界至寶冰火爐煉製出來的至寒之丹,用以鎮壓蝕心徹骨之痛。幽王服用冰心丹已經快兩百年,父王早就猜測幽王必然受了致命傷,常年幽居不出。一個病秧子,就是確如世人所說那樣厲害,傷了兩百年還未愈,實力恐怕早大不如前,他不信幽王知道他來,敢如此不給麵子。


    皇甫川的臉色這次是真的不好看起來了。


    就在這時遠遠就看到幽王殿的大管家來了,他臉色一緩,隻覺這必然是幽王得了他來的信,專程讓人來迎接他。


    來人正是管家牧野,他此時正心中不解,往年各處前來取藥,從來都是讓武曲把人安排下去,收了靈石寶物,到時候把靈植一分就完了。怎麽這次王還專門把他叫了過去,聽到幽王漫不經心讓他去宮門處看看,牧野不過正常反應問了一句:“有重要人來?”


    如此簡單一句話好像一下子踩到了王的痛腳,幽王當即就發了脾氣:“哪裏有什麽重要人!好好當差,別學人胡說!讓你去就去,哪裏這麽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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