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灼手指穿在他的發間,腳去踢他的肩背:“沈煜!別——”尾音最後是顫的。


    沈煜抬頭,嘴唇潤澤,沒離遠,熱氣呼在她最軟處,“幹什麽?不爽?”


    她悶不吭聲,嫌羞恥的往後退,卻又一把被人拽了回來。


    方灼想到了他們的第一次,雖然過去這麽多年,但是那天晚上的感覺,卻是一直記憶猶新。


    尤其他當時說的一些話。


    不得不提有時候他說的話,簡直真的就是...不能聽。


    一番過度運動之後,方灼懨懨兒的伏在沈煜胸膛,呼吸都是輕的。


    但她依然睡不著,很多事情跟她想象的出入太大。


    “沈煜,我家當初跟你媽媽在公司問題上發生的事,你現在都......知道的對不對?”她聲音也是輕的,帶了點被抽盡力氣後的混沌鼻音。


    “嗯。”沈煜應了聲,聲音很輕,“我從來沒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放在心裏過。”雖然董慧沒跟他說,但他後來也查到了方偉業甩鍋給她,然後導致入獄的事情。方偉業可惡,但董慧也並非一點問題也沒有。商業犯罪,自己走錯了路,就要承擔後果。


    隻是早晚而已,比如如今此刻的方偉業。


    而董慧和方偉業作為家長考量從中阻隔他們兩個關係也是真,“在我這裏,他們是他們,我們是我們。我是說我。”


    沈煜最後特地強調了一遍。


    這是他們第一次將這件事情攤開在麵前說。


    說話間沈煜抽開抽屜去捏煙盒,但是被方灼攔了回來,“把煙戒了吧!”口氣很霸道。


    沈煜胸腔震著笑了笑,神色饜足,聽話的又將抽屜給合上了。散漫的來了一句:“不得了了,員工欺壓到老板頭上了。”


    方灼牽了牽唇,轉而在他懷裏翻了個身,然後又拉過沈煜的一隻胳膊來枕著,背過身去喃喃了一句,不怎麽清晰,直教人聽不見:“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方灼想到了沈煜跟鍾良的那通電話。他勸人分手的電話。


    “我以前哪樣了?”沈煜聽見了,他注意力可全在她那裏。


    方灼咬了咬唇,沒吭聲。


    沈煜衝人腰間抓了一把,方灼整個身子蜷起來笑。


    “你勸鍾良分手可無情了!”接著方灼笑聲止住,話說出了口。


    “什麽意思?”沈煜完全沒了記憶,“關鍾良什麽事?”


    “就、你勸他跟女生分手,說沒結果什麽的。”


    沈煜似乎還是沒想起來,嗤笑了聲,兀自說了句:“跟鍾良不會有結果的女生多了。”


    方灼似乎聽明白了點什麽。


    但又想到了別的。


    “還說別人,你結婚都能交易了,”方灼癟了癟嘴,故意似的,目光偷摸往後斜著看了眼,滿口的委屈,“戒指都不給買,說這麽多有什麽用。”


    沈煜:“......”


    行,都是他的錯!


    “戒指買了,你戴麽?”沈煜淡淡的丟過去一句。買個戒指可太容易了,他是怕她不戴。


    方灼啊了一聲,轉過身,不怎麽信任的看了眼沈煜那麵無表情的臉,道了聲:“騙人!”


    話剛落音,手就被撈出,指尖冰冰涼涼的滑落一個東西。


    是一枚白金鑲著心形鑽的戒指。


    白色的鑽戒在燈光下很閃很亮。


    他什麽時候買的?


    “你不是......為了應付你家裏才領證的麽——”方灼話說到最後都沒音兒了。


    “是,那不是應付你麽,女朋友愁眉苦臉的喝醉酒找我結婚,惹上門,我心軟,沒辦法。”


    “......”


    方灼沒吭聲,小半天過去,手下轉著戒圈,垂眸看著,弱著聲音自言自語似的說了句:“就惹你。”可是緊接著又補充:“就像你沒惹過我一樣。”


    沈煜輕笑,他就是偏偏要去招惹她,誰讓她起的先。得負責。


    方灼又想到剛剛他口中的那聲“女朋友”。


    女朋友?!方灼皺眉。


    “還有,需要糾正你一下,是前女朋友。”方灼依舊背對著人,給人糾正錯誤。


    話說完卻是被人扯了一下,臉麵對過沈煜。


    灰黃的燈光下,沈煜的樣子仿若七年前,從未改變。


    “老婆......”沈煜沒跟她繼續關於是女朋友還是前女朋友的話題,喊了聲老婆盯著人就沒了下文。


    方灼眨著眼等他往下說,結果發現人似乎根本沒有要繼續說的意思。


    但是老婆兩個字卻是落在她心頭,感覺暖暖軟軟的。


    他第一次這麽喊。


    “幹嘛?”方灼不罷休,追問。


    “我們和好了。”


    沈煜聲音低沉,聽上去有點不真實。


    他說的是和好了,像是他們不過是吵了一架,鬧了個小矛盾。可他們明明已經分手七年了。


    整整七年。


    “嗯。”


    -


    第二天一早方灼原本以為還能睡個懶覺,結果旁邊沈煜的手機響個不停,嗡嗡嗡的震動聲,她懷疑再不接,手機直接會從櫃子上掉到地上。


    方灼用腳踢了踢人,沈煜胳膊便從被子裏伸了出來,然後摸手機貼到了耳邊,喂了一聲,聲音懶懶的,有股早晨沒睡醒特有的困頓。


    不知電話裏說了句什麽,沈煜原本困頓的嗓音去了幾分,哦了一聲:“老師好——”


    “怎麽想起來我了?”


    嘴裏說著老師好,口氣卻像是調戲人似的。


    對方應該是罵了他一句什麽,沈煜悶著鼻音低低笑了起來。


    接著就聽他說:“去,您都親自喊了,我敢不去麽。”


    對方又說了句什麽,沈煜又笑了起來。


    心情顯而易見的好。


    方灼的瞌睡勁兒也去了大半,將惺忪的睡眼眯成一條縫,入眼就是沈煜的後背,他習慣性的不穿,後背錯綜著幾道很醒目的紅色抓痕......


    沈煜依舊跟人說個沒完,方灼手攬著人的脖子往跟前湊,想偷聽,被沈煜一掌捂著臉給推了回去。


    方灼順勢咬了人一下,沈煜也沒躲,直到人咬盡興鬆了口。


    沈煜跟人又胡亂調侃了幾句便掛了電話,將手機往床頭櫃子上一丟,然後轉身將身側的方灼固在了身下,湊過人耳邊說了句:“是不是欠操?”


    方灼燥紅了臉,這種話——他都怎麽說出口的?


    “你才——”結果她一開口,嗓子都是啞的,頓了小半天才說了那個字,“欠!”“你起來,壓到我了。”方灼承認自己的脾氣在某人的影響下會偶爾不自覺的暴躁。生氣了。


    “不起。”


    “......”


    見人吃癟,沈煜唇角微勾,笑的頗為不正經。


    想想算了,就不弄她了,嗓子哭成那樣,是有點不節製。


    “今天同學聚會,老崔團的局,在上合居。”沈煜翻身下床,撈起掉落在地上的一件襯衣,隨手往身上穿,“起來洗漱一下吧,等下一起去。”


    “老崔?”方灼身上一輕,也坐起了身,頭發亂亂的鋪在兩邊肩頭。“崔老師嗎?”她也就前天給林琅拿檔案的時候剛跟人見過,不會是因為見到了她,讓他老人家追憶起了師生情吧?


    “嗯。”


    沈煜就單單嗯了一聲,然後趿著拖鞋出去了。


    推門進去衛生間,入眼便看見一條白色被扯斷肩帶的睡裙,此刻被丟在馬桶蓋上。


    其實不怪他,方灼昨晚為了躲他跑進廁所不出來,最後他以為人怎麽了,推門進去,她就坐在馬桶蓋上。


    全身上下隻穿了件吊帶睡裙。


    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


    每次都是她先挑起,還每次都不行。


    沈煜探腰隨手扶起被踢倒滾在一邊的垃圾桶,裏邊沒什麽垃圾,倒也不難收拾。


    這邊方灼撓了撓頭,然後拿過另一邊自己的手機,翻開微信找群,翻了半天她才發現,她沒有高中同學群。


    又想到自己換了電話號,出國之後也再沒跟崔老師聯係過,那他不給自己打電話,也不奇怪了。


    那林琅呢?


    林琅好像也沒動靜。


    方灼禁不住發了條微信問了問她:【你有沒有聽說高中同學聚會的事情?】


    她沒直接說,而是用了聽說,畢竟以她對老崔的了解,他肯定會給一些自己喜歡和看好的學生聚到一起,一個班裏那麽多人,肯定不會一一通知的。


    林琅很快回複了過來:【崔始仁?他估計見了我都恨不得繞道走。】


    方灼:【......】


    這話說的,好像也不是沒有可能。


    方灼索性也就沒再提,畢竟林琅這貴人事情多,又是忙比賽又是忙戀愛的,最近都很少找她閑聊了。


    方灼放下手機然後起床,走到衣櫃跟前將櫃子打開,看了一圈,手隨意的翻了翻,尋思著穿哪件好。


    衣服少了不好,覺得沒什麽可穿的。可衣服多了,好像也沒什麽可穿的,她頗有點選擇困難,心裏想著也不知道沈煜會穿什麽。


    將衣櫃裏衣服來回巡視了一圈,結果又給關上了,算了,還是先洗臉刷牙吧。


    淋浴間門關著,裏邊水嘩啦嘩啦的響,沈煜在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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