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訊器裏警察簡單而精準複述一遍事情,衛峰表示知道,下一刻裏麵再有聲音:“0109區嫌疑犯發現我,目前往0112區域跑,嫌疑犯特征……”


    “嗯,我看看。”


    衛峰瞅著視野範圍裏鬼鬼祟祟,甚至有些驚慌失措的男子,鳳眸越顯銳利,下一刻壓著氈帽消失人海。


    “借借。”


    白褂男的靈活走位,“嗖嗖嗖”幾下靠著重重人牆甩掉後麵追捕的條子,嘴裏嘀咕著蠢貨。


    半晌,白褂男擦擦汗,捏著不知哪裏偷的草帽扇風,咧嘴間露出兩排黃牙,瞧著就是普通莊稼人。


    他可是人稱“浪裏白龍”,普通警察想捉他,再練練吧!


    “嘖嘖。”


    清風撲麵,他有些高興。


    日上三竿,廣場上麵幾十萬百姓集聚,秋風難漏。而目前衛生意識尚未普及,總有不喜刷牙的,唾沫裏飄著臭味,差點熏死人。


    “啪。”


    他得意嚼著餅,而暗裏有人慢慢摸索而至,下一刻寒涼東西貼著腰腹。嬉笑者表情嘴角弧度瞬間僵硬,宛若一尊石人。


    “奉勸不要動。”


    “目前四麵包圍著人,真動手是死路一條。咱國家生日,國際上一幫洋鬼子瞅著呢,鬧出事情是隻是淪作笑話。”


    “……”


    聞言前者靜默半晌,瞧著高高的旗幟,幽幽捂住臉:“……算了,隻是想不到你能摸到我。”


    “兵王吧。”


    衛峰不喜言語,隻是保持警惕,眼瞧著周圍同事來臨再敲斷妄圖抽刀反殺的人腕骨,讓同事帶回錄口供,整個流程行雲流水。


    國慶節京都警備力量最強,火車、機場,甚至廣場的檢查都非常嚴格,防止出現意外。而鬧事的常有三種情況:一種是反社會人格;第二種是瞧著環境混亂想順手牽羊;第三種則是由於外國挑唆。


    當然,審問的事等結束再提,首要保證閱兵順利。


    “嚼嚼。”


    周圍瞧著他人高馬大,眉眼帶煞,特意留點距離防止撞上。男人暗暗環顧四周環境,抬步想離開,可衣擺忽然被扯一扯。


    他蹙眉,回首。


    “真厲害啊。”


    聲音若金玉相碎,帶著一些笑意。


    “……”


    藍天懸日,風漾紅旗。


    青年眉眼如畫,漆黑瞳眸懸著日色,恍若一潭粼粼金池,金燦燦碎芒跳一跳,墨絲覆暖,顯出一種不同的靜謐溫暖……


    純黑新裳,墨貼著玉,墨色袖口露出的一截手腕白若堆雪,讓人恨不得添點痕跡,肩膀銀竹和銀扣互相點綴,乍一眼,不知何家公子。


    莫名,像婚服。


    衛峰整個人傻住,渾身僵著,周遭“嗡嗡嗡”聲音仿佛隔著一片雲霧,眼裏再容不下其它。


    “衛哥。”


    青年瞧著他失神,不禁伸食指晃一晃,隻瞬間麵前鴉羽扇一扇,手腕被捉。沈裕抬眼,覺得眼前幽幽深邃瞳眸裏跳著一些似曾相識的情緒。


    幽暗,濃重,熾熱……


    衛峰嘴巴有點幹,眼睛一垂忽然注意到自己渾身洗得發白的普通舊褂,一個詞蹦出腦海——


    “長工”。


    “衛哥,傻了?”


    聲音若潺潺溪流緩緩流淌,胸腔裏的躁意一點點疏解緊繃的精神。衛峰克製著,克製著強烈的抱一抱的衝動。


    他刻意柔和聲音:“好看。”


    喧囂沸騰的海洋裏,一點水的聲音非常輕微,消散風裏。可是麵前青年卻是扯唇,眼睫彎彎,招一招。


    衛峰垂頭。


    借著陰影遮擋,溫熱喘息撲著耳上絨毛,一字一字道:“再說一遍。”


    “阿毓是世界上最好看的。”


    “嗯。”


    衛首長舉著高倍數望遠鏡觀察整個閱兵會場,瞧著滿場激動的人民,招展旗幟不由嘴角噙著一抹笑,眉梢眼角喜悅洋溢。


    下一刻,往西瞧瞧。


    “……”


    望遠鏡裏麵出現兩人。


    青年伸手擋著半張臉說話,眼若雀鳥,正是李毓。而隔壁男人彎腰傾聽著,垂睫,看不見眼睛,可周身靜靜彌漫著一種私有的溫柔。


    “……”


    就糟心。


    瞧著家裏素來沉默寡言的親人有喜歡的人是真開心,可——


    “咋偏偏是男娃呢?”


    李毓相貌清俊,麵善,性格溫和有原則,學曆高,而成就方麵曾製作新農具,遞圖紙,目前是院士徒弟,前路必然一片坦蕩。


    那日衛峰罰跪,曾提:“死都不同意分開。”


    後麵他想和李毓談談,看看情況,不曾想自己未曾上門,目前畫麵直接印證那一句“兩情相悅”。


    不是哄騙,強迫,而是心有所屬,願伴一生。


    “……”


    隔壁死對頭抱著乖孫,“嘬嘬”親著臉蛋,笑容若雛菊。


    “老衛,衛峰打算啥時候娶媳婦啊,咱們圈裏唯有他單著,需不需要介紹?他現在有三十了吧……”


    “嘖。”


    衛首長吹胡瞪眼,死鴨子嘴硬:“男人最重要是建立功勳,國家國家,有國才有家,小峰看得遠……”


    隔壁:“……”


    閱兵繼續,四周喧囂不停,衛峰瞧一眼打信號的隊友,深邃眼睛顯得幽暗,再望著麵前人眼睛道。


    “我得走了。”


    “嗯。”沈裕表示理解,直接捏捏覆蓋著厚繭的虎口,耳語:“閱兵結束拍全家福,要來嗎?”


    聞言,男人捋一下青年頭發:“看時間。”


    “嗯。”


    *


    “嘭嘭嘭!”


    彩花雨洋洋灑灑飄落,點綴天空,寓意和平的白鴿振翅翱翔,目測得早點回家趕下一餐,華囯百姓鼓舞呐喊……


    孩童不懂喜悅的原因,隻是喜悅,等懂的一日,早為國家自豪。


    半晌,廣場上聚集的人民有的早早離開,回家幹農活,有的則停留著和天南地北的同胞聊天。


    青年匆匆至集合點,周圍一幅幅熟悉麵龐,甚至瞧見杜瀚和一位坐輪椅的老者。老人和周娟相談甚歡。


    “阿弟!”


    “小弟。”


    杜老順著聲音方向一瞧,眼睛睜得有些圓,直到聽見是弟弟鬆一口氣,幸虧不是啥情敵。


    片刻,他再瞧著李毓喊唐婉夫妻“師父師娘”,眼睛明亮。


    而周娟聊著全家福價格:“剛剛我和你姐姐逛兩圈,上上下下問遍,攝影師拍照價格大同小異,主要看照片尺寸。親朋照片選小點,但是真要拍大合照咱們肯定得選最好的彩照,弄完裱框裏!”


    “嗯嗯,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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