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簽的是長租,租一年,租的三間主臥和兩間耳房,目前周娟住一屋,珍珠住一屋,李明珠夫妻住一屋,而樂樂夜裏想和誰睡都行。


    兩間耳房目前一間作廚房,一間整理整理弄作房間,沈裕日常住寢室,此間算臨時房間。屋裏逼仄,簡單容納一張床,一套桌椅,四合院朝內開窗,具有防盜聚財等寓意,屋裏光線差。


    耳房牆麵斑駁,上麵有刀刻的一些繁體……


    【君安呼?】


    【少年苦,中年哀,晚年哀……】


    【城南陳二爺蠢笨,不通經義,喜尋花問柳養蛐蛐兒,吾鄙之。】


    【陳寒之明明學富五車,貌若潘安,誰言爺蠢!】


    “……”


    石頭總能錄下歲月。


    沈裕不喜待逼仄屋裏,常常靠著掉漆舊柱望四四方方的天。而今,他添一個愛好——


    看柿。


    四合院裏柿樹結滿小柿子,一日日大些,由青澀至微黃,一簇簇高高掛著枝丫,離近些能嗅出一點點未熟柿香……


    院裏柿熟了,春霞請周娟家幫忙摘柿,贈一籃。


    十年柿樹,亭亭如蓋,上麵新柿子宛若一盞盞夜燈。柿上市時節,品相不錯照樣賣不上價,春霞帶著周娟搞柿餅。


    “新年最暢銷。”


    國慶假期有兩日,京都高校新生往往湊熱鬧,約上三兩同學遊京都,體驗國慶民情,老生熟練競爭誌願者。


    前一天,青年回胡同。


    觀南胡同範圍廣,裏麵居民流動性高,往往隔兩三月來一批新人,而兩月裏能令人記住的家庭罕見。


    而周娟家租最有爭議的四合院,拋頭露麵做生意,甚至混混上門都能全須全尾而退,誰不說一聲牛,流言裏周家深不可測!


    而且,家裏有神仙!


    “李毓哥哥。”


    “神仙哥哥,你有糖嗎?”


    學生道歉禮品豐富,沈裕兜裏常備著糖果,高興贈一顆,胡同裏的小孩都是看臉和糖的生物,瞧著他回家常常宛若喜鵲一樣“吱吱喳喳”。


    “四合院,胡同裏四合院多著呢!”


    “明明是坑蒙拐騙,報警……”


    胡同口外麵聲音耳熟,青年腳步一頓,垂睫。


    有些熟悉……


    胡同口高高楓樹下,一對三十左右的年輕夫妻抱著戴帽娃娃爭辯,聲音憤懣,而騎車老頭叼煙耍賴,嘴裏嘟囔:“有本事報警啊!”


    “你——”


    “報警得拿證據,繼續胡攪蠻纏信不信俺翻臉?”


    聞言,男的攥緊拳。


    隔壁媳婦上前一步溫柔拍拍他肩膀,上前溫和道:“老人家,生意最重要是誠信……”


    “嘰嘰歪歪,再擋路撞死你們!”


    “……”


    老漢怒目圓睜,陰惻惻攥緊拳揮舞恐嚇,下一刻胡同裏流出一道金玉相擊嗓音,攜著懶散:“真囂張,難道你兄弟比警察厲害?”


    “誰?”


    他瞪眼。


    視野裏出現一個青年,學生裝束,背書袋,瞧著剛剛下學。


    前麵夫妻回首瞥清青年長相,眼睛“噌”一下明亮,麵露喜悅上前緊緊擁抱,眼角暈出眼淚。


    “小弟。”


    麵前人自然是特意上京探望的李寶珠夫妻。


    常言福禍相依,一方喜悅,一方自然不滿。老者抽出煙鬥淬一口唾沫,暗暗嘟囔:“出門忘翻黃曆!”


    “咿呀。”


    他想跑,可惜咋都蹬不下,隻得瞪著青年,眼裏燃燒著熊熊烈火:“喂,你啥意思!”


    沈裕眸若平湖,唇瓣張合吐出兩個字——


    “退錢!”


    “國慶節,五湖四海遊客聚集京都,車站最熱鬧且不缺顧客。上車談的什麽價,下車得一樣,不退就別走。學生能慢慢耗,你能嗎?”


    “……”


    瞧出麵前青年不似開玩笑,拉客老頭麵容青一陣白一陣,罵罵咧咧蹬腳踏,可是原地踏步。


    傍晚正是職工和零工歸家點,瞧著堵巷口的三輪車一個個看熱鬧。


    “咋回事?”


    胡同是有“保鏢”罩的,老頭想顛倒黑白,下一刻就瞧見三個混混朝青年彎腰:“李同誌下學啦。”


    “李同誌辛苦了。”


    說完,為首者飽含惡意的眼神上下端量兩眼諂媚的三輪車主,聲音自然像是家裏日常殺一隻雞。


    “要做掉他嗎?”


    “……”


    秋風吹,往日最熱鬧的巷道裏寂靜若死湖,唯有秋風掃落葉的聲音,高高楓樹“嘩啦啦”搖擺,紅葉落肩……


    沈裕:……做掉?


    認真的?


    李寶珠夫妻懵懂,眼裏藏著一絲絲驚恐:咋回事,小弟不是讀書的嗎咋當混混頭子了?老媽知道不知道?要不要勸回頭是岸?


    老頭:……隻是騙一元,要搭上小命嗎?


    胡同裏整整靜默半晌,直到外麵不清楚情況的忽然問:“裏麵啥情況啊,兩輛車撞啦!別堵路啊!”


    “是啊,得早點回家煮飯。”


    青年回神,瞧著周圍一圈鄰居,再朝混混鄭重道:“不需要,做事得想想國家法律,別啥話都掛嘴邊。”


    混混點頭哈腰附和:“是是是,您教訓得對,咱幫是觀南胡同裏最守法的,做的事情肯定扯不上您。”


    “李同誌有事嗎,有啥事直言!”


    瞧著四周街坊眼神明顯不對,沈裕平靜道:“沒事。”


    “真沒事?”


    聞言,青年居高臨下斜睨一眼,眼若寒潭,混混察覺出問題“嗖”一下竄走,非常慫:“李同誌,有事情記得提啊!”


    其實,混混“乖”是有原因的。觀南胡同的混混頭目胡爺自從那日敗退,一直思考著青年身份,期間甚至派小弟打聽清楚李毓姓名,班級,有啥牽扯比較深的人。


    “據說是陳何徒弟。”


    “陳何!”


    胡爺一口茶噴出,差點摔倒。


    陳何,害死前老大的罪魁禍首。前老大謹慎如鼠,一日醉酒給戴眼鏡中年人“梆梆”兩拳,自此榮獲“漢奸”罪名。


    前年,墳頭草長一米了……


    於是胡爺日日祈禱李毓早點離開觀南胡同,一麵朝混混再三強調,把李毓當重要人物對待。


    搗亂走遠,沈裕回首就瞧見嚇懵的車主的手,上麵是有點髒的錢包,麵容早不見最初的囂張。


    “俺所有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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