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有信跑了過來:


    “你是藤田一郎大佐嗎?”


    “我是。”


    “太好了,幸好您沒有出事。”


    藤田一郎指著小樓的門口:


    “快,快,別讓他們跑了,他們全在黃浦江上。”


    田中有信掏出掛在胸前的口哨,長長的吹了一聲。


    小田佑二帶著他的分隊集結了過來。


    很快二樓新世界的分隊也跑下了樓。


    田中有信對新世界分隊的隊長說道:


    “敵軍現在在黃浦江上行向對岸逃竄,從現在開始你們分隊由我指揮,追擊。”


    田中有信的軍階比新世界分隊隊長軍階高,對方立即立正行軍禮:


    “是。”


    兩個分隊的日軍快速跑出小樓沿著堤岸一字排開。


    兩挺機槍架在自己分隊的中央,射手匍匐在後將槍托抵住肩,副射手半蹲在旁從彈藥箱中取出子彈裝入機槍。


    所有步槍兵采用站立式舉槍瞄準江麵。


    兩架擲彈筒位於隊伍最後方,每架擲彈筒旁半蹲著兩名擲彈筒兵。


    田中有信抽出指揮刀:


    “照明彈一發裝填,目標黃浦江中央上方,發射!”


    一枚照明彈直直射向黃浦江的上空,炸響後五艘小船出現在日軍的視野中。


    此時小船已經劃過了黃浦江的中央。


    “射擊!”


    機槍聲,步槍聲同時響起。


    “擲榴彈一枚,一點鍾方向,距離250米,發射。”


    ......


    黃浦江對岸,朱隊長和小劉帶著三把加蘭德已經離開。


    剩下所有人將船藏進岸邊的草叢後坐在岸邊靜靜等待漲潮後的返程。


    影子舉著單筒望遠鏡看著小樓的方向,希賽坐在他的身旁。


    很快,小樓的門開了,十幾個人從裏麵衝出快步跑向碼頭的方向。


    這些人上船後很快就消失在黑暗的江麵上。


    靠近定海路的小門打開了,兩個分隊的日軍衝進裕豐紗廠隨後又衝進小樓。


    一個日本軍官從小樓北側快步跑進了小樓,很快兩個分隊的日軍衝出小樓在裕豐紗廠的堤岸邊一字排開。


    影子感覺到不大對勁,連忙提醒道:


    “同誌們,注意隱蔽。”


    話音剛落,一顆照明彈飛到黃浦江正上方炸響。


    五條小船出現在黃浦江的中央,隨後槍聲響起,兩艘舢板上的船夫中彈落入江中。


    接著又響起兩聲爆炸聲,一條舢板被榴彈直接擊中炸成了碎片。


    另一顆榴彈在一艘舢板不遠處爆炸,濺起的水花將一名船夫直接推入江中。


    岸上的眾人立即趴倒在岸邊關注著江麵發生的一切。


    ......


    兩名船夫被擊中後,周春生將身邊年輕翻譯按倒在船上同時高呼:“臥倒!”


    話音未落,兩名特務又被流彈擊中倒在船上。


    周春生自己坐的船船幫被擊中發出了“啪啪”兩聲響。


    落在最後麵的一條舢板發生爆炸直接從江麵消失。


    周春生後麵一條舢板的旁邊炸起一道三米高的水牆將船夫拍進水中。


    “照明彈隻有十秒,大家堅持下,我們現在是順流,用手滑,過了定海島就安全了。”


    光線漸漸暗了下來,正當周春生以為沒事的時候,又一顆照明彈在空中炸響。


    槍聲、爆炸聲再一次席卷而來。


    又一艘舢板被炸沉,還有一艘舢板上的特務全部中彈不再動彈。


    現在隻剩下兩艘舢板上一個船夫、五名軍統特務和一個年輕翻譯仍趴在船上用手快速撥著江麵祈求可以熬過這輪攻擊。


    很快他們就劃過定海島,光線也暗了下來,槍聲和爆炸聲停止了。


    正當他們以為進入安全區域的時候,周春生後麵的一條舢板發生爆炸,緊接著一束探照燈光照到了他的船上。


    日軍的內河炮艇到了,就在他們身後一百米處。


    “跳。”


    周春生和林飛當機立斷從船的兩側跳入黃浦江中。


    年輕翻譯看見舢板上有了燈光坐起身看向後方,以為是日本人來救他連忙站起身轉身朝炮艇揮動雙手同時用日語高呼:


    “救我,救我。”


    一陣機槍聲響起,年輕翻譯和舢板同時被打成篩子沉入水中。


    機槍聲在舢板沉沒後並沒有停止,船上的機槍手朝著周春生和林飛跳水的位置打光了彈匣中的所有子彈。


    在炮艇經過舢板沉沒的位置時,船兩側日軍士兵一邊舉著“懷中燈”朝江中照射一邊向可疑的位置繼續射擊。


    (日軍夜間巡邏用的手電筒外形酷似金屬小酒壺,前端是燈泡後端是方盒電池,由於日軍執行任務時喜歡將其掛在胸前,所以稱之懷中燈。)


    裕豐紗廠堤岸上的日軍在第二輪照明彈飛上空時就已經發現了內河炮艇。


    在發射完第二輪擲榴彈後岸上的日軍停止了射擊。


    在看到炮艇擊沉一艘舢板後同時舉起槍高呼“萬歲!”


    田中有信收起指揮刀走到滿麵怒容看著江麵的藤田一郎身邊:


    “藤田大佐,放心吧,他們跑不了的。”


    “攻擊我們的人有一個算一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明天我要親自看到,決不能讓殺死佐藤君的人跑了。”


    “是,那藤田大佐您接下來怎麽安排,需不需要我送您去宍戸將軍那裏。”


    藤田一郎伸手指向佐藤屍體的方向:


    “我累了,你們把佐藤君的屍體收斂起來,把佐藤君旁邊的手提包拿給我,我先回去休息了。”


    “那這個小樓怎麽辦?”


    “封掉不許任何人進入,明天我來處理。”


    說完藤田一郎看著田中有信警告似的輕聲說道:


    “記住,小樓裏看到的任何東西全部爛在肚子裏,就算是你的長官問也不許透露出去。”


    “是。”


    田中有信隨即指示小田佑二安排士兵收斂佐藤的屍體,他自己親自取回手提包交給佐藤一郎後又安排四個士兵陪同佐藤一郎回旁邊的日式洋房裏休息。


    他看著佐藤一郎離開的背影心中疑問不斷:


    日本的日軍和海軍一向互相仇視,這次宍戸將軍怎麽會大動幹戈派兵來救一個陸軍軍官,這小樓一層實驗室裏的難民又是什麽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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