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過眨眼間,長箭便穿過那道靈力。


    利器刺穿血肉的聲音傳來,江梨月心口處爆開一朵紅色的梅花,倒在沈述白懷裏。


    “阿梨!阿梨!”


    沈述白啞聲喊著,伸手想去捂住她滲出血的地方,卻又害怕弄疼了她,手足無措拿出丹藥喂她,給她止血,可是那支箭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令傷口的血越流越多。


    江梨月笑起來,嘴裏不斷滲出鮮血:“阿白,不疼的。不哭啊。”


    “怎麽會不疼,怎麽不疼!”


    平日裏手上劃破一道小口子,都要疼好久讓人哄的人,怎麽會不疼!


    沈述白丟了一身沉穩禮儀,幾乎是嘶喊出聲的,他渾身顫抖著,眼淚不斷滑落白皙的臉。


    這是這麽多年來,他第二次這般惶恐無助,這般地絕望。


    蒙著麵的黑衣人不斷圍過來,殺氣衝天。


    褚朝昭暗罵:該死!


    這是他們第一次,這般恨自己的靈力用不了。


    顧不得難過,他們這一瞬間隻想護住他們,至少,江梨月用命護下的沈述白,不能死在這裏!


    九墨夷拚命衝上去狂吠,死死咬住落地的一個黑衣人的腿,將人咬得血肉淋漓,被一腳踹飛出去。


    上官夙瀾第一次慶幸自己會飛,她使勁煽動翅膀,朝江府飛去。


    沈述白運氣靈力豎起屏障,單手頂著所有的攻擊。


    江梨月將袖中的花顫顫巍巍遞給他:“沈……述,白,阿白,不要妄自菲薄,你是天上月,是……是最好的。”


    花還未交給沈述白,手垂落在地,緊緊閉上眼,再也沒有了生息。


    那句話,到最後,都沒說出口。


    她都要死了,就不要連累他了,她隻希望他幸福。


    嗡——


    不止是沈述白,這一霎那間,褚朝昭四人耳鳴刹那,都呆愣住了。


    江梨月死了?


    那這些年連著江家夫婦和沈述白的紐帶也就斷了,那這五年所有的歲月靜好,所有的幸福就此斷了。


    從此以後,世間再無江梨月,無論是江家夫婦還是沈述白,將會一輩子活在遺憾絕望,甚至是一生痛不欲生。


    本就身為孤兒的沈述白,被江梨月那束光從深淵裏拉出來的沈述白,便會跌回深淵,比以往更深更黑暗的深淵裏,一生囿於此地。


    而親手養的花死了,一輩子奉若生命的女兒沒了,江家夫婦再也不會有那樣的笑容了。


    而江梨月那般鮮活善良的女子,她的願望就是走遍世間所有苦難之處,將那些身處泥濘的人拉出來。


    她那般善良,那般天賦卓絕,是要成神的啊!


    三人同一樣的瞬間惶恐起來,江梨月怎麽會死呢?


    江梨月怎麽能死呢?


    江梨月那麽好的人怎麽可以死呢!


    “阿梨!”沈述白將人擁進懷裏,一遍一遍喊著,“阿梨!阿梨!不要!”


    他一手不惜命一般,不斷將身上的靈力輸入懷中人,可是懷中人逐漸冰冷。


    沈述白哭得不能自已,胸口因為急促起來的呼吸震顫著,絕望充斥著整座繁華熱鬧的萬花城。


    他移開手,雙手為懷中人輸送靈力,全然不顧殺上來的黑衣人。


    褚朝昭心下一沉,那一瞬間,什麽也不管不顧, 不顧一切地搖晃著,強行突破陣法禁製,用自己的身體給沈述白擋住黑衣人,花朵散發出絳紫色的光,絳紫色的靈力化為利刃將所有人都斬下。


    褚瀛羨暗罵了一句“蠢”,便閃身上去。


    九墨夷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見那朵搖搖欲墜的粉色薔薇花像是流出血一樣閃爍著絳紫色的光芒,卻在下一刻,天上紅光乍現,她被紅衣公子擁入懷中。


    殺意波濤洶湧,褚瀛羨眉眼掛著的笑愈濃,卻異常危險。


    他背後的蒼穹之上,驟然出現無數繁複古老的紅色花紋,漫布整片黑暗,像是眸中符咒法紋一樣,籠罩著整座城池。


    他屹立在花紋之前,黑色羽翼破開血肉而起。


    薄唇輕啟,殘忍笑起來:“一群螻蟻,安敢放肆!”


    他一手擋住整朵花,也將花護在胸口,一手微抬,紅光衝破陣法禁製,將下一批湧上來的黑衣人斬下,鮮血四濺。


    九墨夷知道,或許,夢境中突破禁製,將自身靈力運用,夢中這些六重天不足為懼,可是光是突破禁製就已經是艱難之事了。


    九墨夷承認這一刻,他確實比自己帥!


    感受到懷中花焉了,不複往常鮮活,褚瀛羨怒從心起,赤眸中殺意更甚,直接大殺四方,不論對方是神是魔,全都死不足惜。


    沈述白驚詫片刻,隻見紅光將散發著絳紫色光芒的花包裹著,將黑衣人殺得片甲不留。


    褚朝昭重傷,都快說不出話來,卻定定抬眸,執著地看著那雙眼睛,那雙殺意盎然,恨不得令整座萬花城血流成河的眼睛。


    褚瀛羨紅眸餘光始終在懷中花那裏,卻見花朵有鮮血溢出來,他眸光一沉,紅光包裹住他們,護住他和花。


    紅光衝天,那些如同符咒的花紋形成一堵牆,高聳入雲,將那些黑衣人全部擋在紅光另一邊。


    “真是笨死了!”褚瀛羨嫌棄道,“這裏是夢境不知道嗎?無論你們做什麽,都改變不了,也許這就是過去的事呢?都發生過了,你們如何掙紮,又如何更改?不要命了?”


    這是自遇見,他說過最多的話了。


    他雖然總是笑吟吟的,可是卻高冷至極,連看你一眼,都好像是施舍一樣,這是第一次這般多話,也這般生氣。


    就連那一次,被關在籠子裏,任人像是籠中人一樣定價,都沒有這般生氣。


    “你為什麽不生氣?”褚朝昭問出來。


    “什麽?”紅光不斷輸送在花朵體內,褚瀛羨被她一句話問得有些懵,懷疑地看向花。


    莫非是打傻了?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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