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蒼老的聲音聽著耳熟啊,”方平又悄麽聲的靠近了一些,才終於看清楚那和尚的麵容,吃了一驚,“這不慈苦老和尚麽,怎的成了這副樣子。。。”


    原本慈苦雖然長得枯瘦,也不怎麽好看,但好歹有些佛相,此時卻是麵目猙獰,渾身冒著黑氣,好似厲鬼一般。


    此時一堆和尚前頭,一個披著袈裟的老僧雙手合十道:“師弟,莫要被雜念所擾,一起和我等念誦經文,定可消弭心魔。”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渡一切苦。。。”慈苦斷斷續續的念著經文,突然道,“老衲名為慈苦,師兄,你說。。。人這一輩子,為何要在苦海中沉淪呢?”


    “師弟,你。。。”


    “我渡了那麽多人,為何沒人來渡我呢。。。師兄,你應該早些殺了我的,殺了我,殺殺殺殺殺。。。”


    穿著袈裟的老僧麵色一變,大喝一聲道:“法字輩的留下,其他人速速離去。。。”


    其餘僧眾一聽,很快呼啦一聲,經文也不念了,大多湧向了寺院前方。


    “這老和尚,應該是這裏的主持吧,我記得山下的老板說,他好像叫慈惠來著。”


    方平見此時的廣場上,除了兩個老和尚,就剩下七八個四十歲左右的和尚了。


    而且,他此時被李青羊寫過字的手掌微微發燙,就連手裏的寒鐵棍都溫熱了起來。


    此刻下方的慈苦已經變得不對勁起來,手腳上的鐵鏈嘩啦啦作響,被他隨手一扯,就崩斷成十幾截,掉在了地上,人也站了起來。


    “師兄,你真的早該殺了我的。”


    “師弟,你真的。。。入魔了麽?”


    慈苦晃了晃手臂上斷裂的鐵索,嘶啞著嗓子道:“什麽是佛,什麽是魔。。。無所謂了,原來不被束縛的感覺是這樣,師兄,念在同門一場,讓開吧,你們攔不住我的。”


    慈惠麵色一緊,問道:“師弟要往何處去,去做什麽?”


    “自然是要拉別人也入苦海。”


    “是麽,那恕師兄不能讓了。”


    “也好,那就死吧。。。”


    慈苦說罷,手臂一揚,一道凶猛的掌力夾雜著黑氣,對著慈惠和幾個和尚就去了。


    慈惠雙手一抖袈裟,跟慈苦的掌力拚了一下,袈裟頓時成了無數碎片。


    “法字輩的弟子,和我一起結羅漢降魔陣。”


    “是。”


    剩下的和尚紛紛從地上拿起一根根的棍棒,將慈苦給圍了起來,看來也早有準備。


    “降魔陣?師兄,你也太小瞧我了,盡管來吧。”


    “眾弟子,他已經不是你們的師叔師父了,跟老衲一起伏魔。”


    慈惠一聲大喝,率領著幾個大和尚就開始圍攻慈苦。


    慈苦嘴裏發出一陣陣冷笑,雙臂夾雜著黑氣,與他們打在了一處。


    方平看著下方一陣叮咣作響,雖然一頭霧水,不知道慈苦怎麽成了這副模樣,但應該也是因為炁的原因,不然自己的手掌和棍子不會這麽有感應。


    “不愧是慈苦老和尚啊,先前碰到的那些邪物,屁感覺都沒有,隻有接觸到才會知道不對勁,這時候離得這麽遠,卻是渾身汗毛都要炸開了。”


    他眼見一堆的和尚,都奈何不了慈苦,很快就落入了下風,身子一縱,就從峭壁處跳了下去,淩空對著慈苦就是一掌羅漢降魔。


    慈苦剛要對著一個和尚下殺手,突然就感覺到頭上來人了,渾身黑氣彌漫,化作了一個黑色的大鍾,不僅逼退了其他的和尚,還硬接了方平的一掌。


    ‘咣’的一聲巨響,方平沒打動,身子一翻,已經站在了地上。


    “哈哈,慈苦大師,又見麵了啊,可還記得我?”


    此時雙方暫時罷了手,其中一個和尚喊道:“方平施主,是你。”


    方平扭頭一瞧,問道:“那個,大和尚是哪個,法明還是法善來著?”


    和尚道:“我是法善,法明現在並不在寺中。”


    方平在碣石山的時候,見過他,二人剛打了個招呼,就聽到那邊慈苦道:“我當是誰,原來是你小子,當初你花言巧語,哄騙老衲,得了我韋陀寺的金鍾秘法,我還沒找你算賬呢,沒想到送上門來了。”


    方平嘴角一陣抽抽道:“大師是不是記錯了,那是我拿東西換的啊,而且是你自己提出來的。”


    “胡言亂語,老衲倒是要看看,你如今的秘法練的如何了,看掌。”


    “看看就看看,金鍾罩。”方平見他打了過來,立刻頂起了金鍾,也是硬接了老和尚的一掌,轟隆一聲,金鍾上也沒怎麽樣,“哈哈,看來咱們半斤八兩,小子最近棍子練得不錯,老和尚也試試。”


    方平說著話,也撤去了金鍾,掄著棍子就跟慈苦打在了一處。


    二人的勁力凶猛,其他的和尚剛想幫忙,就被逼退了,尤其是方平的棍子舞的太凶太快,還碰斷了他們的棍棒,隻能暫且在一邊給他壓陣。


    二十多個回合之後,方平手裏的棍子突然被慈苦打飛了出去,二人隨即對了一掌。


    “方平小子,看來你的棍。。。”


    慈苦話還沒說完,突然感覺身後惡風不善,連忙袖袍往後揮舞了一下,寒鐵棍打著旋兒又飛了出去,在半空轉了一圈,飛回了方平手裏。


    “慈苦大師,你剛才說什麽來著?”


    方平的棍子,自從被李青羊寫了幾個字之後,就有了一股靈性,仿佛和他的手腳一般,若不是離得太遠,伸手一招,就能自己飛回來。


    雖然沒別的神通,但光這個也夠唬人的了。


    “雕蟲小技,看掌。”


    慈苦冷笑一聲,又跟方平打在一處。


    方平打著打著,突然想到,老李若是在我手心裏寫個‘定’字該多好,到時候遇到麻煩,喊一聲‘定’,對麵就動不了了,那場麵多來勁。


    二人這一打,就又是幾十個回合,方平感覺自己如今比慈苦老和尚強一些,但也不好下殺手,於是打了半天還是旗鼓相當。


    不過他心裏也有了主意,畢竟慈苦身上的黑氣估計就是那炁外顯出來的效果,被自己碰到就能吸收一些,跟他磨唄,磨他一天,就不信還拿不下他。


    “棍法老和尚看完了,再看看小子的掌法吧,羅漢降魔,淨瓶托海,如來降世。。。”


    “嘿,普度眾生掌是吧,老衲也會,如來降世。”


    二人同時雙手對拚了一記,勁力四散,激起一地煙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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