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般模樣,顧晚卿實在對他說不出什麽狠話來。


    視線低低落在男人嫣紅似火的薄唇上, 顧晚卿想起了那滾燙柔軟的觸感, 頓時耳熱不已。


    沒等男人欺近,繼續軟聲喚她,顧晚卿別開視線,推了推男人的胸膛:“……誰要處置你。”


    “我讓人傳水, 你趕緊沐浴更衣睡覺。”


    話落, 顧晚卿靈巧地從男人身旁下床去, 去叫霜月找人備水。


    好將衛琛這一身濃烈的酒氣洗幹淨。


    男人倒也聽話,顧晚卿讓他沐浴更衣, 他便從榻上下來, 搖搖晃晃跟在她身後,寸步不離。


    在顧晚卿指揮下人們從隔壁廂房搬來幾張畫屏,將浴桶團團圍起來時, 一身紅衣的衛琛便亦步亦趨地跟著她,時不時用他骨節分明的手拉一拉她的衣角,似故意引得顧晚卿回頭看他。


    這種幼稚的把戲,喝醉酒的衛琛倒是得心應手, 樂此不疲。


    隻要顧晚卿回頭看他,他就彎著那雙勾人的丹鳳眼衝她笑,交織著朦朧醉意的深眸流光晦暗,像個男狐狸精似的勾人。


    幾次三番後,顧晚卿便懶得搭理他了。


    “行了, 留兩個人在這兒伺候你家主子沐浴更衣, 其餘人都出去吧。”顧晚卿一身正紅色的中衣, 外頭披了一件正紅色的外衫。青絲如瀑,柔順垂泄,堪堪過腰。


    夜風輕輕蕩起她輕如羽毛的發尾,引得衛琛伸手去把弄。


    男人身高體長,像一尊精雕細刻的玉塑立在顧晚卿身後。低垂著頎長漆黑的眼睫,專注認真地把玩著少女沒過後腰的青絲。


    他手指修長白皙,關節處泛著淺淺的粉。將少女冷香縈繞的青絲小心翼翼纏與指節,衛琛悄聲抬手,將纏著少女發絲的手遞到唇邊,小心翼翼的親吻。


    顧晚卿的頭發很香,是她一貫喜歡的寒梅冷香,還混著白梔子淡雅的味道。


    馨香醉人,令衛琛艱難地滾了滾喉。


    恰好顧晚卿安排好了一切,回身打算招呼一直跟著她的衛琛去沐浴。


    怎知她回眸時,恰好看見許久沒聲音的衛琛呆呆立在她身後,正卷了她一縷青絲在唇畔嗅吻。


    男人閉著眼,一副癡醉沉迷的模樣。


    若非他生得俊美,否則這般不正經的模樣,很難不讓人想到那些流裏痞氣的狂妄登徒子。


    奈何衛琛有一張得天獨厚的俊臉,眼下被顧晚卿抓包,他也絲毫沒有慌亂,反倒勾著唇角,眸光暗濁的凝著顧晚卿。


    他的目光如同一隻無形的手,一把握住了顧晚卿的心髒。


    “卿卿……你的頭發好香。”


    顧晚卿:“……”


    她回神後,小臉頃刻通紅,臊得慌。


    不遠處幾個下人也都偷偷朝他二人遞來目光,丫鬟們無不被那一襲紅衣的俊美男人撩得麵紅耳赤。


    何況他如今這副神容,妥妥一禍國殃民的男妖孽。


    連守在一旁等著伺候衛琛沐浴的昭瀾都愣了神。


    畢竟他跟了衛琛這麽多年,還從沒見過他醉酒的模樣,更沒想到衛琛醉酒後竟然這般純稚,還很愛同顧二小姐……哦不,如今是夫人了。


    他還很愛同夫人撒嬌。


    -


    顧晚卿拉住了衛琛的衣袖,另一隻手在下人們看不見的地方,狠狠拍了一下男人修長好看的手。


    凶巴巴地瞪著他,壓低了聲音:“別弄我頭發!”


    衛琛乖乖鬆開了她的青絲,顧晚卿這才回頭看向還沒退下的幾個下人,聲音沉了些,帶了幾分威懾力:“都還愣著做什麽,我方才的話,都沒聽清?”


    下人們連忙低下頭去,急急忙忙退出去。


    隻昭瀾和霜月留下了。


    一個是等著伺候衛琛沐浴,另一個怕顧晚卿還有需要便沒走。


    “替你家主子沐浴更衣。”顧晚卿掃了昭瀾一眼,示意他將衛琛帶去沐浴。


    頓了頓,她還想讓昭瀾晚些時候將衛琛帶出門去,給他尋個別的地方就寢。


    誰知顧晚卿話才到嘴邊,跟在她身後的衛琛又不安分了。


    冷不丁用他修長的食指,戳了下顧晚卿的後腰。


    男人指腹的溫熱,隔著薄薄衣衫,一絲不落的傳給了顧晚卿。


    她身形頓時一僵,隨後在霜月和昭瀾微微偏頭往她身後窺探時,顧晚卿反手拍了下衛琛造作的手。


    雖然沒有回頭,但挨了打的衛琛到底老實了些,將戳她腰肢的手縮了回去。


    顧晚卿臉色鐵青,硬著頭皮繼續對昭瀾道:“沐浴完給你家主子尋個去處,別再讓他來擾我清夢。”


    說完,顧晚卿喚了霜月往內室走。


    轉身對上衛琛垂望她的專注目光,顧晚卿愣怔片刻,慌忙避開了他溫溫沉沉的視線,越過他往裏走。


    霜月跟著顧晚卿進了內室,壓低了聲音:“小姐,今晚可是您和姑爺的新婚夜……”


    哪有新婚夜讓新郎去別的房間睡的道理。


    傳出去別人還以為顧晚卿婚後不幸福,與衛琛夫妻關係不和睦呢。


    顧晚卿明白霜月的意思,她也知道今夜若是不讓衛琛在屋裏歇下,明日府中定然會傳出風言風語。


    但她若是留下衛琛……指不定今晚他還會拉著她做些什麽禽獸勾當。


    昨晚的事還沒同他清算。


    ……她身子還疼著呢。


    霜月見顧晚卿沒應聲,便也不再多言。


    隻是伺候她睡下,然後悄然退出去。


    內室隻留了一盞微弱的燭火,暗色籠罩下,本該立刻入睡的顧晚卿卻是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


    她一閉上眼就會想到衛琛熏醉的俊臉。


    尤其是他那雙漆黑如墨的鳳目,眸光朦朧,如水似霧,交織著暖色與欲色。


    如絲線般悄無聲息,溫柔地纏緊她的心。


    顧晚卿覺得自己一定是氣魔怔了,所以才會腦袋裏翻來覆去都是衛琛。


    後來她強迫自己不要去想,讓思緒變成一片空白,嚐試著入睡。


    結果沒過片刻,正紅色地紗帳外傳來一陣細微的窸窸窣窣的聲音。


    顧晚卿睜眼看去,恰好看見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從外頭撥開了床帳,隨後一身正紅色中衣的衛琛鑽進來。


    他剛沐浴完,換了嶄新的中衣。


    青發半披,身上濃烈刺鼻的酒味也都洗滌幹淨,整個人發散著沐浴後的冷香。


    偏偏還是顧晚卿最喜歡的寒梅。


    愣怔了片刻,顧晚卿睜大雙眸,驀地抱著錦被坐起身來。


    她如驚弓之鳥,一臉慌色,瑟縮到了大床角落裏,不可思議地看著上床後,跪坐在床畔正兒八經朝她看來的男人。


    “你……不是讓你去別的房間睡嗎?你爬我床做什麽!”


    顧晚卿覺得自己要瘋了。


    她之前同昭瀾說得很清楚,他沒聽懂嗎?


    眼前的衛琛看上去似乎正經嚴肅了不少,沒之前那麽小孩子氣了。


    顧晚卿還以為他酒醒了,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與他商量道:“我身子骨還沒恢複……你今晚先去別的房間睡。”


    “……行嗎?”


    若是清醒狀態下的衛琛,顧晚卿可不敢在他麵前造次。


    怕他發瘋,又吵著要去殺了沈複生,還拿太傅府威脅她。


    何況今晨他說的話也沒錯,他們已經成親了,夫妻之實是早晚的事,她沒有理由為誰守身如玉。


    最重要的是,即便顧晚卿不想承認,她心裏卻並不排斥衛琛親近自己。


    如同不久前那個吻,她不僅沒有抗拒,到後來甚至還不受控製想要回應。


    如此反常,情不自禁的自己,顧晚卿覺得很陌生。


    她有些害怕,怕蘇笑當初說的話都是真的,怕自己和衛琛真的有過一段風月。


    更怕自己真的是蘇笑口中所謂的負心女,在不知情的時候,便已經狠狠傷了衛琛的心。


    就在顧晚卿胡思亂想之際,跪坐於床畔的男人忽然動了。


    他一寸寸逼近,帶著一身寒梅冷香以及獨屬於他的威壓和濃烈的男性氣息。


    本就縮在大床角落裏的顧晚卿頓時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目不轉睛地盯著慢慢靠近的男人,連呼吸都縮緊了,不自覺地吞咽,緊張得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又要做什麽?”


    顧晚卿蹙眉,縮著脖子,盡可能讓自己離男人遠一些。


    但她終究是退無可退,被緊逼到跟前的衛琛捧住了兩頰。


    “卿卿……”


    男人低低喚她,低垂長睫,卻難掩眸中悲切:“別趕我走,別趕我走……”


    顧晚卿僵住,愣神的片刻,麵前的男人閉上了狹長雙眸,薄唇覆上來親吻她。


    動作小心翼翼,溫柔嗬護,仿佛她是一件稀釋珍寶,他捧在掌心怕摔了,含進嘴裏又怕化掉。


    紅燭微光令室內光線昏昧,平生旖旎。


    顧晚卿的心劇烈跳動著,鼻息被男人身上濃淡相宜的冷香淹沒,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她的身體又開始不受控製了,最先叛變的就是唇齒。


    不過被男人親了親,啄了啄,便乖順地鬆開,任君索求。


    昨晚過後,衛琛早已將顧晚卿的身體摸排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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