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姬驅散了姑娘們,笑道:“都聚在這裏作甚?”


    女鬼道:“將軍呀,聶公子在下棋呢!”


    宣姬道:“好了好了,你們分明知道聶公子容易害羞,你們還這般調戲、戲弄他?”


    女鬼們笑而不語,宣姬這才讓她們回去,各做各的事去了。


    宣姬道:“聶公子閑來無事,今日怎麽有空下棋了?”


    聶懷桑道:“宣姬姐姐是否有時間陪在下下一局?”


    宣姬欣然同意。


    宣姬黑子步步緊逼,畢竟她曾經在戰場上廝殺,殺得白子片甲不留,铩羽而歸。宣姬含笑看著聶懷桑,對方故作頭疼道:“宣姬姐姐,你也太厲害了,唉,你看我這被你吃得死死的……”


    宣姬道:“聶公子,明人不說暗話,於我不必藏拙,你若是下在這裏……”


    青蔥般的手指點了點棋盤交錯的某一處,風卷雲湧之間,交錯的棋子清明,黑白不明,仿佛盡數變成了白子。


    聶懷桑道:“既知曉是試探,又何必爭個高低?”


    宣姬道:“你果然是個有主意的,老祖沒看錯你。”


    宣姬見他笑而不語,又問道:“此次百家的事,聶公子不僅是為了要惡心他們才做的吧?”


    聶懷桑道:“宣姬將軍看得明白,對自己不利的事情何必去多此一舉。既然做了,那必是有利的。”


    宣姬道:“這一回,聶公子算到了什麽?”


    聶懷桑道:“將軍請看。”


    宣姬順著聶懷桑指著的地方看去,問道:“此處有何不妥之處嗎?”


    聶懷桑道:“此處白子雖被包圍,看似被圍困在地,可細看便知是個幌子。”


    宣姬循聲看去,點了點頭。


    聶懷桑道:“百家以為他們算計得很好,其實都在我們的掌握之中。”


    聶懷桑下了一字,踢去身側黑子,說道:“你看,這就是百家。他們也不過是我們手中的棋子。”


    宣姬道:“聶公子好計謀,那是否需要我做什麽?”


    所有的棋子全部收攏回去,將黑白分了個清清楚楚。


    聶懷桑道:“自然,將軍聽我一言。”


    ……


    山上果真沒有什麽鬼,金淩覺得奇怪,又想起山神說過謝憐是武神,這才恍然大悟。


    神仙和他們凡人就是不一樣的。


    果然是毫無收獲。


    三人一起回了夷陵,一門生見到溫苑,說道:“思追師兄。”


    溫苑點了點頭,問道:“羨哥哥呢?”


    他也是想去和魏無羨匯報此次的事情,並且 ……


    門生猶豫了一會,說道:“含光君在給宗主擦藥呢。”


    溫苑:……


    金淩大驚:“什麽?大舅舅受傷了?!”


    他臉色稍顯慌張,對溫苑道:“溫苑,走,我們快去看看。”


    溫苑看起來並不想過去的樣子,金淩有些著急,說道:“你怎麽回事?大舅舅受傷了你怎麽一點都不著急呢?你真是——”


    溫苑反把金淩拉走,拉拉扯扯之間金淩還是拗不過溫苑的力氣,心中又急又惱。


    “溫苑!你拉我做什麽?”


    “我要去看大舅舅!!”


    溫苑把金淩拉回了房間:“你別去了。”


    金淩道:“什麽?”


    溫苑道:“……你信我。”


    金淩知道自己力氣沒有溫苑大,這才裝作聽明白了不再過去。心裏卻還是緊張的不行,大舅舅都受傷了他們怎麽就這麽熟視無睹?


    等到兩個時辰之後,金淩這才小心起身,確信了隔壁的溫苑早就睡著了,這才打開房門,邁著步子去了魏無羨所在的寢屋。


    裏麵的燈光還亮著,金淩一直都很奇怪,為什麽夷陵那麽多地方,就隻有大舅舅的房間附近什麽人都沒有,偌大的院子十幾間房子,隻有大舅舅一個人的房間。


    越靠近,裏麵說話的聲音就越清晰。


    “啊,藍湛你輕點……”


    “魏嬰,還疼嗎?”


    金淩大驚,大舅舅都已經是鬼王了,還會受傷,那一定是大事。


    大舅舅有了傷,卻還要裝作沒事人一樣。


    正要去敲門,卻聽見裏麵又說話了。


    “你昨天那樣,你說我疼不疼?”


    “……魏嬰,我……”


    含光君似乎被拍了一下,沉吟了一聲。


    “那你下次輕點,你看都腫成什麽樣了?”


    “我看看。”


    這看傷口的事情非常之玄學,因為你永遠都不知道後麵會發生什麽事情。


    金淩好像聽到了什麽從沒聽過的聲音。


    他那無上邪尊夷陵老祖的大舅舅好像忍著低吟了一聲,輕聲喘了一下。


    “昨天我拉都拉不住你,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


    “你好壞啊!”


    含光君:……


    “嗯。”


    大舅舅忽然又說了他不懂的奇怪話:“舒不舒服?”


    “嗯。”


    “那今晚你能不能……”


    “……”


    大舅舅又說:“你以前從來不會拒絕我的,心要碎了。”


    含光君:“……”


    “真的疼,藍湛……”聲音帶了幾分糯糯,一點也沒有無上邪尊的樣子,“我用其他地方幫你,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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