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


    叉叔這下也沒心思研究石床了,直起身,看了已經被抬到一邊的玉棺,低聲嘀咕,“身體裏是陰氣,飄在外麵的蜮是陽氣和念力,這是什麽情況?而且蜮成了人形,還知道躲人,這麽有腦子,那還是蜮麽?”


    “那外麵那東西是怎麽跑出去?”周一白開口問,“叉叔,這棺材不是密封的麽?按理說,如果密封的棺就是為了封住這東西,那它不應該跑出去啊,除非這棺材裂了。我懷疑八成是裂了,這玉石這麽薄,說不定就是搬運的時候,不小心磕了碰了的。”


    “要不就是玉棺不是封印用的,封印的陣法或者什麽東西,在賣家的那個地下室裏,所以玉棺還在那個地下室的時候,賣家也沒什麽事,但是馬老板帶回家就出事了。”


    “叉叔,那咱們要不要去原來那個地下室看看?”


    “如果這真是針對馬老板做的局。”叉叔轉頭看向周一白,“你猜做局的人,還會把陣法留著,等馬老板帶人去學,然後把東西重新封印住麽?”


    “害人的方式千萬種,馬老板的仇人這麽大費周章的對付馬老板,有點奇怪。”唐隱擰起眉,“對方如果連這個蜮都清楚,肯定不是一般人,那隨便做個蜮都可以,為什麽一定要用這個呢?”


    叉叔摸了摸下巴,隔了好半天才開口道,“陣法在那個地下室的概率不是很大,沒道理咱們的東西被弄到國外還被封印在國外的地下室裏麵了,八成還是這玉棺本身的問題。看樣子還得再動一動玉棺了。”


    我們四個一起用力,把玉棺給立了起來,終於在古屍腳附近的背麵,找到了一個比頭發絲還細的小眼兒。


    當然,這個小眼兒肉眼都幾乎不可見,還是叉叔拿符紙測出來的。


    如果玉棺上有裂痕,那八成是搬運的時候不小心磕碰了,但是這麽規則又細微的小眼兒,明顯就是人為了。


    所以馬老板想的也沒錯,就是有人給他做局了。


    雖然不算徹底研究清楚,但起碼找到原因了。


    把玉棺複位之後,叉叔撤了擋住監控的術,我們便準備上去找馬老板。


    路過旁邊的展櫃,周一白指了指裏麵的藏品,低聲問,“叉叔,這些東西真的全都是真的麽?”


    叉叔大概地瞥了一眼,最後才道,“要是從比較大、比較靠譜的拍賣會上拍下來的,一般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因為贗品也上不了那樣的拍賣會。但要是私人拍賣會或者地下拍賣會,那就憑運氣了。不過買都買了,真的假的能怎麽樣?收藏這件事,本來就是開心就好。馬老板喜歡,那就是真的,就是無價之寶。”


    周一白一邊琢磨叉叔的話,一邊往樓上走。


    我跟在後麵,補充了一句,“他這別墅上麵幾層也都是放藏品的,加一起真不少。”


    叉叔和唐隱一起轉頭看向我,眼裏多少都帶著點可惜。


    他們倆既然以前為了練手藝經常下墓的話,那肯定是見過不少真東西的,從他倆的這個眼神裏,我大概可以確認,馬老板至少得有一半的藏品是假的。


    不過叉叔說的對,馬老板開心就好,千金難買心頭好嘛。


    我們到了院子裏麵的時候,馬老板正跟他的助理站在旁邊說話,這會桌邊坐著喝茶的就剩下小孫一個人。


    但是小孫在椅子上坐的一點都不安穩,就跟屁股上長針了一樣,而且東張西望的,像是有點慌。


    他張望的方向,也主要就是我們這邊,所以一見到我們出來,他趕緊走過來,對著我們低聲道,“剛剛傳來的消息,馬老板昨天不是找了借口讓前幾天來的那幾個人先撤了麽?那幾個人估摸著是想著來都來了,就去本地最大的博物館裏看館藏。結果有一個走人樓梯的時候,從樓梯上摔下來,頸椎輕微骨折,不一定癱瘓,但可能有點麻煩。”


    “他被救護車拉走之後,另外三個人也趕緊去醫院會合,結果路上出了車禍,三個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受傷。這一下四個人都住進醫院了,咱們短時間內跟他們是碰不上了。”


    “不過就怕他們單位再派其他人過來,那可能就還得馬老板再安排。”


    說完小孫頓了頓,又補充道,“而且剛才我和這邊的保安還有馬老板的助理都聊了會天,才知道這一批保安已經是古屍搬回來之後,換的第七批保安了。”


    “之前的那些保安,隻要在這裏工作,就總會出點小意外,比如爬梯子的時候,梯子突然斷了導致人從高處跌下來,還有被浴室的水滑到,磕壞了頭,也有用電器的時候,不小心觸電,或者在路上好端端的走著,要麽出車禍,要麽被高空墜物砸中,要麽被突然衝出來的流浪貓狗咬傷,還有被食物嗆到窒息差點死了的等等。”


    “反正就是看起來,都是平時生活中可能遇到的意外,好在就是都沒有出人命。這些保安私下一交流,發現基本上都覺得自從自己來了這邊工作之後,就好像被衰神附體,什麽倒黴事都能遇到。”


    “而且基本上辭職就好了,所以每一波保安幹的時間都不長,一旦開始倒黴,他們就辭職。”


    說到這,小孫微微壓低了聲音,“我甚至懷疑,就是因為他們辭職得太快,所以才隻是倒黴,沒有什麽生命危險。要是他們頭鐵地一直在這幹下去,那可說不定要出什麽事了。”


    叉叔詫異地看著小孫,真是沒想到他這麽上道,在我們研究玉棺的這段時間裏,小孫已經把事情問得七七八八了。


    本來我們也是打算問一問保安更詳細的事情,看看有沒有什麽細節遺漏,這一下我們可算是省事了。


    等小孫說完這些,他才終於開始了正題,“叉叔,這事你有辦法解決沒有?”說完他也不等叉叔回答,就直接道,“不管有沒有,我看咱們還是回酒店去研究,別留在這裏。”


    敢情小孫是打聽完了之後,生怕自己也開始倒黴,所以趕緊轉達給我們,想要早點離開這。


    “你別怕。”還沒等叉叔說話,周一白就開了口,他說完在他口袋裏摸了一把,天氣快暖了,周三哥最近正在換毛,周一白摸這一把就摸下來不少浮毛,他把浮毛在手裏搓了個小毛球,遞給小孫,“我三哥的毛會保佑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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