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裏,商陸的聲音微微有點激動,他的意思,就是這確實是術,而且是很古老的術,能把術刻在青銅器上,他之前也沒有見過。


    聽他這意思,像是想要直接過來找我們,但是聽說青銅豆在公安局,也不在我們麵前,這個念頭才打消。


    我把事情給他說了一遍,他也確認確實是有這樣的術。


    並且推測這個青銅豆很可能是以前祭祀時用的,這樣中了術的人,就可以心甘情願、毫無痛苦地挖下自己身上的肉來做祭祀。


    那麽這樣的祭祀在普通人看來,就會有相當的威懾作用,可以讓普通人確信王族得了天命,願意臣服於王族。


    甚至於因為術刻在青銅豆上,就會形成一種類似於“詛咒”的作用,其他人拿到這個青銅豆,中了術法,就像是把自己獻祭給了青銅豆,這樣又可以維持巫師在人們心中的地位和威嚴。


    商陸之所以激動,是因為現在他們鬼穀派的術可以說是玄門第一,但是他們已經沒辦法把術刻在一樣東西上,然後一直維持。


    就算現在把術寫在紙上或者刻在一些法器上,不僅有條件限製,還會有很多避諱,一不小心,術就失去了原本的作用。


    而這個術,就這麽刻在青銅豆上,並且經過了這麽多年,經過無數人的手,這中間說不定都遭遇過什麽,可術法的威力還在,顯然現在商家人是做不到的。


    不過至於怎麽破掉這個術,商陸暫時沒辦法給我們一個答案,他也要去查一查家裏的古籍,看看有沒有記載。


    畢竟這個術這麽多年經曆這麽多的事,都還存在在青銅豆上,顯然沒那麽容易破除。


    說完這些,商陸又仔細地問了下我夢裏的那個巫庚,讓我暫時不要急著送巫庚走,再繼續去問問他商朝時的巫術都是什麽樣的。


    我當然明白他這是什麽意思,如果商家的術也有很多失傳的,那說不定這一次,在巫庚的身上,商家能找回來一些術。


    我答應了商陸,說再問出什麽,會跟他說。


    掛斷電話,周一白才開口道,“這件事要是想要解決,看起來也好解決,就是把巫庚他們這些人送走,那博物館裏就不會再有什麽人影了。然後如果破不掉青銅豆上的術,那就把青銅豆先封存起來。就像是前些年,青銅豆沒有放到博物館展出的時候,是沒事的,那把它再藏起來,以後也不會出事了。”


    “但是現在既然商大爺想要了解巫庚那個時期的術,那你可就要好好跟巫庚聊一聊了。還有其他的人,你也可以都聊聊,他們能跟這些古老的物件待在一起,肯定是有故事的。”


    我點點頭,等工作人員回來,我又跟他要了那個青銅鼎的照片。


    然後把鼎裏的陣法的照片發給了清鬆。


    這一次雖然是個古老的陣法,但是清鬆倒是沒有多激動,畢竟能被我直接衝破的陣法,確實不是多複雜的陣法。


    他確認了這就是個封陣,用來封住陰氣念力的。


    雖然這個封陣現在也有了一些變化,但是這陣法本來就不複雜,一共也沒有幾筆,所以大差不差的還能看出來。


    那現在還有需要解決的問題就是——


    那個死了的保潔到底是怎麽把青銅豆從展廳裏拿出來的,以及博物館裏那麽多東西他不偷,就要偷這個來曆不明的青銅豆顯然是不合理的,這東西就算偷出去了想要個高價都不好講價。


    再加上,青銅豆上的術法,到底是誰破除的,如果是那個保潔,那麽是誰教他的。


    這些想要解決很簡單。


    要麽找到那個保潔的陰氣和念力,直接問他是什麽情況。


    按理說他是橫死的,我來了之後,他應該進到我的夢裏來。可是昨晚進到我夢裏的人,並沒有那個保潔,就證明他的陰氣和念力已經不見了。如果他的念力和陰氣沒有被人收走,那就是在獻祭青銅豆的時候,陰氣和念力一起獻祭了。


    現在明顯是找不到保潔的陰氣和念力了,那還有一個笨方法,就是查監控。


    當然,真的有術的人,是有辦法避開監控的。不過那個人動手的時候可以避過監控,可他提前一定來踩過點,至少得先確認這個青銅豆在哪裏才能動手吧?


    以及保潔在來上班開始到死亡之前,到底有沒有什麽異常,也許也能從監控裏看出來。


    隻是當我們向工作人員提起監控的時候,他說監控已經被警方調走了,他沒辦法提供給我們。


    顯然把這條路也堵死了。


    最後我們隻能從工作人員這拿了保潔人員的個人信息。


    工作人員雖然是提供給我們了,可還是補充了一句,“但是警方說,他這個信息很可能都是假的。”


    我也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麽了,眼下實在是沒什麽其他的事能做,於是我們就先從博物館裏出來,跟工作人員說後續有進展會再聯係他。


    上了車,我還是照例把事情跟叉叔講了一遍,本來沒想著叉叔說什麽,隻是照常匯報,但是這一次叉叔擰了擰眉,“那這事確實有點奇怪了。”


    聽叉叔開了口,我趕緊看向叉叔。


    叉叔的手指輕輕地敲著方向盤,隔了會才道,“咱們之前可能是理解錯誤了,之前精怪的那個事,梁先生說去解決個簡單的事,我們就一直以為是快過年了,再加上阿隱受傷,梁先生給咱們找的就都是簡單的事。”


    他說著從後視鏡看了周一白一眼,“尤其是咱們還有個大聰明,覺得梁先生是按照每個人的能力來安排事情,所以理所當然的認為這件事可能跟小天有關係。再加上博物館裏確實有一些需要送走的人,我們就都沒多心。那要是按照現在知道的這些信息來看,這事要麽是有人故意操作,他找了機會破了青銅豆上的術,然後引導那個保潔去把青銅豆拿出來,獻祭青銅豆,再次喚醒青銅豆上的邪術。”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根本沒有這個人,這個人就是那個保潔自己,他一定是早就知道關於青銅豆的事,為了喚醒邪術,哪怕付出自己的命,也在所不惜。”


    他微微眯了眯眼,沒再說話。


    “所以我們應該先去找那個有事請假的保潔?”我開口問,“看看他到底是為什麽請假,主動請假還是被迫請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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