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叉叔出聲製止了周一白,“地相派的人也不是傻子,事實怎麽樣還能任他隨口胡謅麽?”


    周一白還是氣不過,但最終是聽了叉叔的話。


    遊輪在港口靠岸之後,我們也是按照通知,分批下船,然後乘坐安排好的大巴車去酒店辦理入住。


    遊輪停靠的城市所在的國家是個島國,節假日來旅遊的人也不少,我們停靠的時間,又剛好趕上一個小長假,是個旅遊高峰,也不知道遊輪方是怎麽操作的,這時候竟然還能直接包下了一整個酒店給遊輪上的客人居住。


    酒店的工作人員服務態度都很好,再加上應該是遊輪上的工作人員也提前打過招呼安排過,所以這一次我們四個和夏永祥他們三個被安排到了同一層的高級套房。


    這一層一共就兩間房,中間是電梯和一個小廳,於是我們就變成了住對門的鄰居。


    我們本來以為也不過就是中轉一下,哪知道剛進房間沒多久,就接到通知說,我們暫時不能離境,要配合調查。


    如果有出門的需求,可以向跟我們對接的人提出申請,會有專人陪同我們出去。


    簡而言之,就是我們現在的活動範圍受到了限製,不出意外,就隻能待在酒店裏哪也去不了。


    我們去餐廳吃飯的時候,才發現酒店裏已經有不少警察了,酒店門口也有不少警車。


    到了餐廳,我們也聽到有些人在小聲蛐蛐,大概是自己已經被警察問過話了,問了最近三天在遊輪上都做了什麽,去了哪些場所,見了什麽人。


    “叉叔,那咱們到時候怎麽說啊?”周一白低聲問,“咱們到底是看到什麽了還是沒看到什麽啊?”


    叉叔琢磨了會,“在警察麵前說謊的話,肯定是沒用。但是原則上,一切都是幻覺,時間都沒有改變,那就證明咱們並沒有出現過在不該出現的地方。我一會給黃老板先打個電話,詢問下情況,實在不行,就挨個用一下‘失魂咒’,把那些幻覺忘掉,等問起我們的時候,也就不算是說謊了。”


    “那我們就會全忘記了?包括見過黑衣人和白襯衫的事?”周一白又問。


    “如果是普通人的話,就是會全忘了,但是玄門的人,念力本身就比較強大一些,慢慢的就恢複了。”叉叔解釋道。


    “那還行。”周一白點點頭,“我得記住白襯衫劃救生艇的颯爽英姿。”


    吃過飯,叉叔給黃老板打了電話,這個電話打了好半天,叉叔也從黃老板那得到了一些信息。


    大概就是遊輪上有7個船員不知道因為什麽事情,互相殘殺,被發現的時候,隻剩下那個身上受了不少傷、雙目失明的經理。


    經理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已經不對了,一直在說什麽“死了的人又回來了”,“你們全都是來害我的”,“要報複衝我來,我不怕你”,“老子能殺死你第一次就能殺死你第二次”一類的話。


    當時遊輪上的人也不敢太刺激他,本來想要安撫他一下,讓他情緒穩定下來好控製他,結果他胡言亂語了一頓之後,就從圍欄跳進海裏了。


    船員本來是想要去救的,結果大概是他的血吸引了鯊魚,還沒等船員下去,他就被鯊魚給吃了。


    互殺的現場據說血腥無比,有的人頭都被割下來了。


    但是最關鍵的一點,就是叉叔從黃老板口中得知,事發的地點,根本就不是我們去的那一層。


    也就是說,我們從頭到尾都是在幻覺中,我們唯一和別人的遊客不一樣的地方就是,因為我們在幻覺中還能微微的保持清醒,所以黑衣人和白襯衫請我們看了一場大戲。


    叉叔也把這夥人合謀做壞事的事情,大概跟黃老板說了一下。


    也隱晦的透露了一些,我們畢竟比別人知道的多,如果哪句話被警方發現了漏洞,即便這些人的死亡跟我們沒關係,可能也會有點麻煩。


    黃老板到底是個人精,立刻就明白了叉叔的意思,直接打了保票,說不會問到我們頭上,這次的事情麻煩我們了,讓我們安心的在這等幾天就可以回去了,到時候肯定請我們吃飯。


    關於和地相派的小摩擦,叉叔也沒有隱瞞,我們這邊倒是沒什麽,主要是地相派那邊回去又不知道會說什麽,所以黃老板當然有知情權,至於上升到老板層麵之後,兩個老板之間是怎麽處理,那就是兩個老板的事了。


    但其實從小孫之前的語氣裏,大概也就透露出來,黃老板對這件事是有些微詞的。


    掛了電話,我們就安心的等關於回去的安排。


    黃老板也沒有騙我們,警察就沒有往我們住的這一層來過,看樣子夏永祥那邊也是被打了招呼。


    在等待的這幾天裏,叉叔突然變得沉默了起來。


    他每天要麽背著雙手,要麽雙手抱著肩膀,就在房間裏左一圈右一圈的走來走去,一邊轉悠嘴裏還一邊念念有詞,整個人看起來有點神神叨叨的。


    就連每天吃飯的時候好像都心不在焉,有兩次還用筷子沾了湯在桌子上畫來畫去,也不知道在畫什麽。


    我們跟叉叔說話,叉叔要麽就像是完全沒聽見,要麽即便是聽見了,也隻是看我們一眼,根本不答話。


    他這樣子讓我們三個人心裏都沒底兒了。


    周一白擰著眉低聲問我和明塵,“叉叔是不是被白襯衫嚇著了?”


    “不至於吧?”明塵開口問,“白襯衫雖然是神仙會的,但是對我們好像也沒有那麽大的敵意。”


    周一白搖了搖頭,“但是他說神仙會裏像他這樣的,還有別人啊。”他說著琢磨了一會,“你們說,叉叔會不會準備金盆洗手了?叉叔不是說過,之前他有個同行看過一次瘟神蜮之後,就金盆洗手了麽?咱們經受的這些事,可比那一次瘟神蜮要嚴重得多了,叉叔是不是萌生退意了?”


    說到這,叉叔轉悠的腳步也停了下來,轉頭看向我們,目光在我們三個人的身上轉了好幾圈,看得我們三個渾身上下都不舒服了,他才開口,“你們三個過來下,有件事我跟你們商量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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