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走遠了,周一白才終於忍不住吐槽,“這地相派怎麽回事?都是玄門的人,誰也沒準備袖手旁觀吧?結果他上來先是挑撥離間,後麵感覺自己應對不了,又要拉著我們,本事不大還死要麵子。”


    叉叔輕笑了一聲,“這人不是地相派正經傳人,估摸著就像是龔老旺一樣,在地相派學本事,到底是不是姓夏都不好說,說不定就是自己改了姓,就為了拿地相派給自己充門麵。”


    “我剛才就想直接懟他來著。”周一白歎了口氣,“但是我想了想,以後說不定還要跟地相派聯手一起對付神仙會,總不能這個時候拉仇恨吧?”


    “那你剛才還笑那麽大聲?”我忍不住開口道,“你以為仇恨還沒拉下麽?”


    “啊?”周一白撓了撓頭,“笑也不行麽?那我也沒少笑叉叔啊,你看叉叔就很大度,從來不記仇。”


    旁邊的明塵輕輕地歎了口氣。


    回了房間,我們才向叉叔詢問到底是怎麽回事。


    “那個黑衣人的能力深不可測,咱們幾個恐怕連人家頭發絲兒都比不上,硬拚肯定是沒戲。而且對方明顯不奔著我們來,現在大家都還安全,真要是把他惹急了,這遊輪上下一隻蒼蠅估計都飛不出去。”叉叔開口道,“再加上他那話裏的意思,應該是今晚已經有了了結,明天一切就恢複如初了。”


    “是嘛?”周一白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明天終於能吃上飽飯了?”頓了頓,他又問,“叉叔,那你說的他奔著那7個人來,是什麽意思?”


    “就是我之前說過的,之前那些死的人,應該跟蜮什麽的沒關係,全都是人為,就是得罪了什麽人,被人滅口。”叉叔解釋道。


    “有些事在國內不好做,出來就方便多了,估計那幾個船員就是專門接這種活兒的,跟這邊當地的混混以及警局的人聯手做局。”


    “他們牽線接活兒,把信息給到小混混,一旦遊輪靠岸,小混混就找借口動手打架,如果對方就是忍了,在異國他鄉不想惹事,那就製造交通意外。”


    “再有警局的人給兜底,就也不會有太深的追究。所以那個經理覺得誰都不可靠的時候,就趕緊上岸去找那個警局的人,結果沒想到小鎮上的人更是早就受到影響了,他就隻能自己動手了。”


    “估摸著以前雖然也是做殺人越貨的事,但是經理他們隻負責牽線,真要動手殺人,即便不知道殺的是不是人,也得有勇氣,所以一開始他們當然希望還是以前動手的那些人來做這些事。可最後發現沒人能幫忙,被逼到絕路,對他們來說也沒得選擇了,隻能自己上了。”


    叉叔歎了口氣,“要是換了正常人,遇到他們這樣的情況,死去的人接連複生,身邊的人都出現異常,大概情緒崩潰之後,就會想要自殺,就像是那個服務員一樣,最開始的反應就是去跳海。”


    “但窮凶極惡的人,才不會自殺,他們隻會選擇把可疑的人全都殺光,來保住自己的命。”


    “所以那個黑衣人是好人,是來替天行道的了?”我開口問道。


    叉叔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隻是說,“早點睡吧,明早起來再說。”


    *


    我不知道叉叔他們是不是真的能睡著,即便周一白去睡覺之前還嘟囔了一句,“睡吧睡吧,睡著了就不餓了”,但我估計他們大概率不是很容易入睡,並不像我,什麽時候想睡,什麽時候都能睡。


    第二天早上起來,一切看起來如常,手機上的日期,依舊是三天之前的日期。


    我們四個默默地洗漱完,誰也沒有說話。


    畢竟昨晚叉叔說的今天事情就要結束了隻是個推測,到底能不能結束,我們還得出去看看。


    於是我們多少有點心驚膽戰地到了餐廳,看看今天是真的恢複了正常還是要再一次突破我們的心理下限。


    我們剛坐下沒多久,那一家三口就朝我們走過來,我們四個緊張地支棱耳朵聽著。


    “媽媽,媽媽,我一會還想去水上遊樂園玩。”


    “明天再去遊樂園玩好不好,昨天已經玩了好久了,今天媽媽帶你去小城堡裏麵玩。”


    “好耶!”


    他們三個從我們身邊過去,對話確實是不一樣了。


    周一白忍不住低聲問,“不下船去買帶小熊圖案的衣服了麽?”


    “你們看外麵,我們沒有停在港口。”明塵突然指著外麵道。


    我們從窗戶往外麵看,離遊輪不遠的地方,是一個荒島,荒島上有些廢棄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石屋木屋,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


    明塵這聲音也不小,坐在我們身後那桌的小女孩的爸爸看著我們笑道,“是啊,我們在海上呢,下一個港口還要三天才能到呢。”


    我們互相看了會,也趕緊轉頭去看其他人,大家都正常的吃著正常的早飯,就連那個割開肚子從肚子裏往外拽腸子的服務員也沒有任何問題地正在幫人點餐。


    至於我們旁邊之前把自己手指頭剁下來當豉汁鳳爪吃的那個大哥,也沒有缺手指頭,這會正一臉正常的點了一份豉汁鳳爪。


    “結束了!”周一白開心地道,“一切都正常了!”


    “今天可以放心吃了。”我也終於鬆了一口氣,這時候我不經意間往外瞥了一眼,就見到那個黑衣人好像是站在荒島的沙灘上,我也趕緊指了下,“你們看,那是不是那個黑衣人,我沒眼花吧?”


    叉叔他們都看過去,最後確認了我的說法,“確實,就是那個黑衣人,估摸著他的目的達成了,他也沒必要再留在遊輪上了。”


    叉叔這話音剛落下,我們桌子旁邊就傳來一聲輕嗤,“自作聰明。”


    我們剛剛的注意力都在窗外,聽到聲音才意識到我們的桌邊不知道什麽時候站了一個穿著白襯衫的人。


    我瞪大眼睛看著他,“是你!”


    但不知道為什麽,在看到他之後,好像隻有我的反應自如一點,叉叔整個人就僵在那了,明塵也呆住了,周一白看著像是想要說什麽,但是嘴角動了半天,愣是沒擠出一點聲音。


    白襯衫手上拎著一個打包好的外帶盒,目光在我們身上掃了一眼,輕笑了一聲,轉身往外麵走。


    “是他,就是那個在燃燈寺救了我的人!”我激動得站起來,起身要追,可叉叔他們卻還是一動不動,我趕緊挨個晃了晃他們。


    好在白襯衫走得也不快,我們追到外麵的欄杆邊,就追上了他。


    他自然知道我們在追他,也就停下來腳步,轉身看著我們開口問,“你們有問題?”


    我猛地點頭,“當初在燃燈寺,你為什麽要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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