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手伸進去之後,傀的力道突然就變小了,它不再抓著我的腿,我隻能扒著它的鎧甲邊緣。


    但是它拚命的搖晃,又扯著我的後背,想要把我扯下來。


    不想被它甩走,我便趁著它力道沒有那麽大的時候,掙脫開它的撕扯,自己跳了下來。


    傀的陰氣應該是被我吸走不少,開始變得虛弱,步伐有些踉蹌,它往後退了幾步,倒在了地上。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上,上麵還有幾絲黑氣沒來得及被我吸收,環繞在我的手的周圍。


    我擰起眉,如果這就是陰氣的話,那我也能看到陰氣了,可為什麽我看不到自己身上的陰氣呢?周一白不是說我特別黑麽?


    “小天,你沒事吧?”周一白趕緊衝上來,“它怎麽了?被烏木匕刺中了?”


    “壞了,烏木匕!”我回過神來,“烏木匕卡在它的鎧甲上了。”


    “啊!”周一白大叫一聲,顯然更激動了,迅速的跑到傀的旁邊。


    烏木匕卡在它手腕處,但是這會它雙臂都在舞動,周一白跑過去也沒辦法靠近。


    我隻好趕緊走過去,手再次從縫隙伸到傀的鎧甲裏,隨著被我吸走的陰氣越來越多,傀掙紮的幅度也越來越小,最後基本上就不動了。


    周一白震驚地看了我會,但烏木匕顯然也很重要,於是他一腳踩在鎧甲上,使勁把烏木匕拔了出來。


    烏木匕拔出來之後,傀身上估摸著是一絲陰氣都沒有了,沒有了陰氣的支撐,鎧甲散了一地。


    威脅解除,周一白鬆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歇會歇會,不行,動不了了。”


    我也坐下來,仔細地研究著手上環繞的陰氣,沒一會,這些陰氣就全都鑽進我的皮膚裏,再也看不見了。


    我又用手電仔細地照了照我的皮膚,然後走到周一白的身邊,盯著他看了會,也沒在他身上看到什麽陰氣,“大白,我剛才好像能看到陰氣了,但是這會又看不見了。”


    周一白剛才確實跑累了,這會還在喘氣,“小天,你真牛b,這傀身上的陰氣都被你吸收了?我他媽就知道上次我推測的是對的,你能把傀身上的陰氣都吸走,上次在小望夫石村就是,這次也還是一樣。”


    “那次傀的陰氣都在皮裏包著,你得等它們出來,這次是這鎧甲有縫隙,你直接把手伸進去就行了。”


    “但你現在還沒睡覺,是不是這傀的陰氣沒那麽多,你還能堅持一會?”


    這一次我點頭確認了他的猜測,“確實,我剛才看到那些陰氣鑽進我的皮膚裏了。但我現在也感覺不到那些陰氣的存在了,不知道它們去哪了。”


    “有啥不知道的?都在你身上唄,說不定等你睡著的時候,就可以把它們從那條路上送走了。”周一白說著頓了頓,抬手拍了我一把,“你現在可別睡啊,我一個人在這害怕。”


    “現在知道害怕了……”我低聲嘀咕一聲,從地上撿起一片鎧甲,這鎧甲的正反兩麵都刻著字,這些字和地上青石板的字形一樣,都是周一白說的隸書。


    周一白也撿起了一片看,然後跟我解釋,“這些也都是陣法,上次咱們遇到的那個傀,皮上也被刻了陣法,叉叔說那些陣法一部分是為了禁錮陰氣,一部分是為了讓幕後的人驅使傀。”


    “而且就算是在神仙會內部,他們每個人師承不一樣,做傀的方式、陣法、以及刻畫的陣法順序和位置也都不一樣。”


    “那個傀身上的陣法沒有那麽多,做的也很糙,但是你看這些個鎧甲上麵,密密麻麻的刻滿了陣法,這我估計要不是你,一般人肯定想要對付都不容易。”


    “過了這麽多年,這傀背後的主人早就死了,它還能攻擊人,估摸著是守陣用的,一旦有人進入陣法,有生人的氣息接近,或者……有陽氣接近,傀就會被觸發,然後攻擊進入陣法的人。”


    周一白說著“嘖”了一聲,“還好是咱倆掉下來了,這要是那些工人或者考古隊的人,他們可不是這傀的對手。”


    “隻不過你說這麽大個陣,就放一個傀麽?那這麽多年,這傀可夠孤單的。”


    他這話音落下,石台那邊就又傳來一陣“吱呀呀”響聲。


    我往石台那邊看了一眼,“叉叔說這是個活陣,那個石台會不會就是……像是這個大陣的控製中心?它吱呀呀的動,是發現有生祭不見了,正在運動補位?”


    “八成是。”周一白點點頭,“所以如果把那個石台給毀了,陣說不定就破了,到時候叉叔他們應該就能找到我們了。”他說著從地上站起來,把手裏的烏木匕遞給我。


    我還想著他怎麽這麽大方,烏木匕都舍得給我拿著的時候,就見他從地上把傀之前拿的那柄重劍拿了起來。


    “看這個多像樣!”周一白揮動了幾下,“隻可惜這東西隻要拿出去,估摸著就要被收走,趁著這會還能把玩,讓我玩一會。”


    他提著重劍,我拿著烏木匕往石台那邊走。


    走到石台邊,周一白搓了搓手,轉頭看著我,“小天,你往旁邊躲一躲,別蹦出來石頭塊砸到你。”說完他也舉起手裏的劍。


    可就在這時,我突然掃到不遠處有東西在動,便趕緊拉住他,“你看那邊。”


    周一白的視力確實比我好,他大叫了一聲,“我靠,又是一個鎧甲傀!”說完這話隻停頓了一秒,便補充,“兩個!”


    剛剛他還說一個傀怪孤單的,這會就又出來兩個,我猛地拍了他一把,“他媽的以後不管去哪,你都把嘴閉上吧!你應該去唐大爺院子裏的杆子上站著,你個大烏鴉嘴!”


    “小天,咱倆一人一個啊!”周一白這會顧不上說別的了,“我先用避傀步引開一個,你想辦法把另一個傀的陰氣吸走,等吸完之後,就趕緊過來救我。”


    “我是吸塵器麽?”我無語地看著他,“就算是吸塵器,吸塵器的集塵桶也不能無限裝啊。”


    “你堅持住。”周一白任重道遠地看著我,“千萬別睡,你一睡,咱倆全完,你想想,要是死就死了,十八年後咱倆也不過就是從1歲重新開始。但是現在死了可是要留在這做生祭的,被陣法補位之後,大頭朝下永世不能翻身,那連下輩子都沒有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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