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在這出現一隻鞋,而且這鞋看著也應該是剛丟在這裏沒多久。


    叉叔看了看鞋,轉頭看了看我們。


    周一白咂摸咂摸嘴,“鞋丟這了……叉叔,你怎麽知道這鞋在這的?”


    叉叔沒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歎了口氣,站起來,“繞一繞看看能不能過去吧。”


    我們繞過了蘆葦蕩,前麵果然是一片淺灘,叉叔拿著小木棒試探了會,確定淺灘的水麵之下都是硬砂,我們才慢慢的往中間走去。


    “那人說不定就是從這過去的。”周一白開口道,“你看這水裏踩一腳,也不留什麽腳印。”


    “他要是從這過去,他的鞋怎麽會在蘆葦蕩那邊?”我接了句話。


    “那也不能確定就是他的鞋吧。”周一白這句話的聲音微微高了一些,像是故意說給叉叔聽,顯然是剛才叉叔沒有回答他為什麽知道那有隻鞋的話,他這是還不死心。


    但是叉叔走在前麵,一點反應都沒有。


    “叉叔今天怪怪的。”周一白把聲音壓得很低,“你想咱們去小望夫石村的時候,叉叔當時看那卦,都說是必死之卦了,他也沒這樣。他算的這卦,明明是能找到人,看著應該也算順利的,不知道怎麽回事,連人都不愛理。”


    我看了看叉叔的背影,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示意周一白小心。


    帶了水的路,果然是比正常的路難走多了,看著也不太遠,我們卻走了一個小時才到那山下麵。


    剛剛從蘆葦蕩那邊看,這邊的山洞距離地麵好像也不算高。


    過來了才發現,最低的一個山洞距離地麵也有三四米。


    “也不知道以前都是什麽人住這些山洞,每天又是怎麽上上下下的。”周一白說著往叉叔身邊靠了靠,“叉叔,好幾個洞呢,選哪個?”


    叉叔抬頭看了會,才道,“怎麽,我選一個,你上去看?”


    “不不不。”周一白擺了擺手,“叉叔,我這體力不行,我爬不上去。”


    叉叔輕哼了一聲,從背包裏拿出一個飛虎爪,對著偏中間的一個山洞扔了過去,那個山洞估摸著距離地麵五六米,飛虎爪勾住以後,叉叔用力地拽了拽,確定沒什麽問題,才看著我們兩個道,“你們兩個在這等我,別亂走,這背屍也有背屍的規矩,咱們既然是答應了我師叔出來辦事,就得按照他們的規矩來。”


    “叉叔,那你可要小心。”我趕緊道。


    “帶不帶點小寶貝啥的。”周一白拍了拍自己背著的包。


    “需要的都帶了。”叉叔指了指自己口袋,隨即抓著繩子,腳在山壁上一蹬,連著往上躥了三四下,就摸到山洞的邊緣了。


    他又借著繩子的力道,雙腳登住岩石,用力往上一躍,人就進了洞口。


    “叉叔這身手。”周一白“嘖嘖”了兩聲,“一點都不像是個小老頭,年輕時候絕對練過,這本事也不說教教咱倆。”


    他說完才衝著上麵喊道,“叉叔,人在裏麵不?”


    隻是等了會,也沒聽到上麵有回音,周一白就往前走了幾步,靠著崖壁蹲了下來,“估摸著在裏麵做法事呢。”


    我從洞口收回目光,也走到周一白的旁邊蹲下來,“你眼皮還跳麽?”


    “跳。”周一白點點頭,頓了頓才低聲道,“我發現咱倆這能力挺互補啊,清醒的時候靠我眼皮,睡著了就靠你。”


    “也不知道又是要有什麽事。”我歎了口氣。


    周一白也沒再說話,轉頭往上看了看,隔了會又道,“你說那個人來這幹什麽?難道他覺得在這看日落角度更好?可他是怎麽上去的?徒手攀岩?一點外力都不借助麽?”


    我當然回答不了他這個問題,因為我自己也有問題,“我還是想不明白,為什麽那些人不來這邊找,就斷定他不在這邊,而是在另外那條路上。”


    周一白也歎了口氣,沒再說話。


    過了十幾分鍾,叉叔那邊還是沒動靜,周一白又出聲問了句,“叉叔,怎麽樣了?給句話啊。”他說著站起來仰頭看上去,但是我們這個角度,什麽都看不到,他隻能摸出手機給叉叔打電話。


    叉叔的手機鈴聲我倆都聽過,挺響的,按理說他要是就在山洞入口附近,我倆肯定是能隱約聽見的,但這會卻完全沒動靜,既聽不到叉叔的手機鈴聲,也沒人接電話。


    “什麽情況?”周一白皺起眉頭,他猶豫了會,“你說咱倆要不要上去看看?”


    我倆一時也做不了決定,於是就又等了十幾分鍾。


    周一白坐不住了,“不行,上去看看。”他說著抬手拽了拽繩子,確認這繩子還挺結實,轉頭看我,“我上去看看叉叔,你在這等我。”


    “要去一起去。”我趕緊道,“要不一會你上去了也沒動靜咋辦?”


    “那你就出去找黃老板。”周一白開口道,“讓他帶人進來救我們。”


    我搖了搖頭,“叉叔都不行,黃老板帶多少人進來都是白給。咱倆一起上去,遇到什麽危險,就把叉叔包裏這些寶貝一股腦兒扔出去。”


    周一白想了會,抬頭看了看,才低聲道,“關鍵是叉叔這些寶貝,咱們也都不知道怎麽用,小天,我教你個咒語,你記住了,咱倆一會上去要是一個人有危險,另一個人也好能用上。”


    “你還會咒語?”我詫異地看著他。


    “就農家院那個人,他點紙人的那個,我當時記住了。”周一白說著轉過身,對著旁邊的一塊小石頭,左手大拇指掐住無名指收在胸前,然後右手食指和中指並在一起朝石頭一指,張嘴念叨,“呀!噠哪夜沙哆耶哆囉耶,沙夜吽!”


    我微怔了下,當時那個人念得咒語我已經記不清了,但是周一白這兩下動作倒是跟當時如出一轍,“你這偷摸學了人家的功夫,到現在才告訴我。”


    “我本來是想找個機會先試試管用不。”周一白說完發現麵前也沒什麽變化,“難道不管用?”


    “說不定隻對髒東西管用,難道這石頭還能著火?等對上髒東西你再試吧。”我對這招兒持懷疑態度,覺得還不如烏木匕靠譜,“先上去看看吧,不行咱倆就在洞口邊,不往裏麵走。”


    周一白的體力比我好,也靈活些,不過就靠一根繩,爬上去也沒叉叔那麽輕鬆,我就更費勁了一點,好在有手套增加了摩擦力,不然我估計我是爬不上來。


    最後還是靠周一白趴在洞邊,硬生生把我給拽上去了。


    我感覺胳膊又酸又脹,一邊甩著胳膊一邊往裏麵看,這洞還挺深,裏麵黑乎乎一片什麽都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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