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叉叔騎著破舊的自行車離開,周一白有些無奈,先是過去研究了會,把門給鎖上了,然後才走回來,“那就煮個方便麵吃吧,我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這裏有雞蛋。”


    我倆根據叉叔指的方向,推開門,裏麵確實是個“小房間”,裏麵正正好好放了一張雙人床,此外隻能放下一把椅子,大概是為了放衣服,餘下的空地脫了鞋,就沒什麽太多下腳的地方了。


    小房間外麵和前麵的門臉之間,有個不寬的走廊,一邊是廁所,另一邊是個放雜物的櫃子。


    周一白從櫃子裏翻了會,然後驚喜地道,“泡麵,火腿腸,鹵蛋,嘖嘖嘖,可以可以。”他說著拿了東西出來,“別看叉叔有點摳,在吃方便麵的這件事上,他還有點追求。”


    前麵的店麵裏,有個小電飯鍋,他挽起袖子,“我給你露一手,嚐嚐周氏煮方便麵,我跟你說,我別的不會,煮方便麵可是一絕。”


    他說著哼著小曲,開始煮麵。


    “那我先去把床上收拾下。”我說著回了小房間,這房間雖然小,但是還算整潔,估摸著平時也沒什麽人住,我剛把床縟整理好,就聽周一白在外麵問了句,“誰啊?”


    我停下動作,聽了會,沒聽到別的聲音,就走了出去,看到他拿著筷子往門口的方向看,眉頭也微微蹙起。


    看到我出來,他轉頭看向我,“好像有人敲門,我聽錯了?”


    我等了下,外麵確實沒動靜了,“估摸著是你聽錯了,要是有人肯定還會再敲的。”


    周一白點點頭,“算了,不管了,反正叉叔說有人有急事會給他打電話的。”


    電飯鍋裏已經開始飄香味了,我吸了吸鼻子,“別說,還真挺香的。”


    “那是。”周一白臉上帶著得意,“這要是再有點小青菜和其他的小配料,我……”


    “咚咚咚。”


    周一白的話被敲門聲打斷了。


    這一次的敲門聲我倆都聽見了,很清晰。


    我看了看時間,九點鍾,也不算太晚,要是真有人來,看到屋子裏還亮著燈,那敲敲門也正常,“估計是因為亮著燈,所以沒直接打電話。”我說著往門口走了幾步,對著門外道,“叉叔不在,有事給叉叔打電話就行。”


    就像是叉叔說的,就算是真的有人有事找他,我倆即便是開了門,最後不也還是要給叉叔打電話麽?


    我說完這句話,外麵就沒了動靜。


    叉叔這門臉的門看著就不像是隔音的門,以往關著門,叉叔在外麵的說話聲和自行車破破爛爛的聲音都聽得清楚,我說話的時候也故意提高了點聲音,門外的人應該是能聽清的。


    聽著沒了聲音,我就往回走,哪知道剛走到周一白的身邊,敲門聲就又響了起來。


    而且這次的敲門聲要比之前更重更急了。


    周一白煮麵走不開,我隻好又走了回去,把剛才的話再次提高聲音重複了一遍。


    和之前一樣,我說完之後,敲門聲就停下了,但是等我站了會,再回去,就又開始敲門。


    “怎麽回事?聽不懂話麽?”周一白皺起眉,看著鍋裏的麵也快好了,他關了電源,大步走到門邊,高聲道,“叉叔不在,我們解決不了什麽事,你有事給叉叔打電話啊。”


    這一次倒是沒等周一白走開,敲門聲隻是停了一會,就開始繼續敲了。


    周一白沒了耐心,門已經鎖了,他懶得開門,就掀開旁邊的窗簾往外看,可他就看了一眼,隨後就迅速的放下手,轉身慘白著一張臉走了回來。


    我看到他這臉色就知道沒好事,我甚至都不用問什麽,端起桌子上的電飯鍋就轉身往小房間走。


    周一白跟在我身後,關了店麵的燈,又關上店麵的後門。


    我把電飯鍋放在小房間的椅子上,回到他身邊,我倆一起貼在後門上,還是能清晰地聽見敲門聲。


    周一白對我比了個手勢,我倆把過道的燈也關了,回了小房間,關上小房間的門。


    剛剛在過道上還能清晰地聽見的敲門聲,在小房間裏就完全聽不見了。


    這會周一白的臉色好了些,說,“門口根本就沒人。”


    其實我大概也能猜到,門口要麽是沒人,要麽是些什麽奇怪的東西。


    不過周一白要是突然一下子見到什麽嚇人的東西,恐怕要叫出聲,所以大概率門口是什麽都沒有。


    我猶豫了下,低聲問,“你確定?”


    “確定,外麵月光挺亮的,清清楚楚的。”周一白點點頭,拍了下大腿,“他媽的,叉叔坑咱倆,怪不得走的時候叮囑有人敲門不用管。”


    “可這誰能想到,這才九點。”我皺起眉,“就算有啥問題,那不也應該是十一點往後麽?”


    沉默了會,周一白試探地問我,“所以你說這是不是叉叔對咱倆的考驗?”


    “有這個可能。”我點點頭,跟著叉叔幹這種事,肯定就是要先練膽,叉叔把我們留在這裏,還特意叮囑了“敲門”的事,哪有這麽巧合?


    “嘁。”周一白撇了撇嘴,“這也太小兒科,來來來,先吃麵,一會麵坨了。”


    我倆拿著筷子,也沒拿碗進來,於是就著電飯鍋就開始吃麵。


    周一白一邊吃還一邊給我講,“我跟你說,我們上高中的時候,有一陣女生宿舍那邊就謠傳說鬧鬼,說每天晚上都能聽到敲門聲。”


    “好多女生半夜都嚇哭,有膽子大的去開門,門外就是什麽都沒有。”


    “直到有一次,敲門聲停了以後,我有個哥們的女朋友,想上廁所,她室友陪她一起去。”


    “那會廁所外麵是洗漱的水房,她說她感覺她室友一直走在她旁邊,兩個人進了廁所的隔間,這中間還一直在聊天,在說話。”


    “可等她衝了水,旁邊的隔間卻沒動靜了,她還想著她室友怎麽出去了也沒說一聲。”


    “等她從廁所出來,看到她室友站在水房裏問她一直在跟誰說話。”


    “她說‘我跟你說話啊,你怎麽先出來了不等我。’”


    “結果你猜怎麽著?她室友根本就沒進廁所,一直在水房等她,就聽她一直在小聲說什麽,也聽不清,她室友也嚇得夠嗆。”


    “倆人跑回宿舍,我哥們兒的女朋友當晚就發起了高燒,這事還是我姥姥給看好的。”


    我抬眼看著他,“你就非得在半夜和有敲門聲的時候,給我講這個故事麽?你猜我怕不怕?”


    “怕什麽?”周一白攤了攤手,“叉叔最多嚇唬嚇唬咱們,還能鬧出什麽事來麽?而且現在不是聽不見敲門聲了麽?”


    像是為了應和他的話一樣,他這話剛說完,敲門聲立刻大了起來,而且這次的力氣像是極大,感覺房子都跟著震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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