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她也不能知道?”


    “她當然可以知道,但當她察覺到這裏的異常之後肯定會選擇侵入,破壞陳曦設置的物質信息壁障。


    接下來的對話泄露出去,所造成的後果可能會很糟糕。”


    媯因和王遙不緊不慢地對當前的狀況做了一個總結,陳曦也在這個時候完全梳理好了當前的狀況。


    王遙剛剛跟逍遙侯的對話根本不是看起來那麽單純,他們兩人似乎在用“言辭表達異常情緒”的方式交換某些不能見光的信息。


    對不是完全了解他們的人來說,他們的對話是完全符合邏輯、符合人設的。


    但非常熟悉他們的人在腦海中反複思考,還是會察覺出某些地方存在著異常。


    這些異常便是他們想要傳遞給對方的信息,或者說是【問題】與【回答】。


    王遙看了一眼身邊的陳曦,又看向了遠處與大道相合的媯因,發現他們兩人都沒有繼續提問的意思,便繼續開口道。


    “姒忠就是仁民會長選定的繼承人之一。”


    “什麽?!”


    “怎麽可能?等等,原來是這樣嗎?”


    陳曦和媯因第一時間都被震驚到了極致,但媯因通過超維視角觀看曆史得到的信息更多,所以他首先醒悟了過來。


    怪不得農協掌控著仁民會長的回歸標定物,怪不得仁民會長會為逍遙城乃至整個東州都設置一個排斥超凡境的防護。


    如果姒忠原本就是他選定的繼承人,那麽思想大解放運動的中途他便放手,將農協的掌控權交出去也就成為合乎情理的事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


    媯因推演了一下前因後果,突然覺得毛骨悚然。


    “或許就跟你猜的一樣,仁民會長的目的就是激發人性之惡,但我想到的東西遠遠不止這些。”


    說完,王遙揉了揉眉心。


    現在的情況實在是有些複雜,就算是他也難以分辨這其中所有的是非,逍遙侯應該沒有問題,但這也是非常奇怪的一點。


    “在仁民會長化道離去的時候,這個世界的聖人們在哪裏?


    仁民會長為什麽要禁止所有超凡境幹涉東州?他化道離去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麽?


    到底是東州背叛了他,還是大夏九州背叛了他?


    你覺得,那些聖人真的不知道仁民會長回歸的錨定物在哪嗎?


    他們說是想要得到這個錨定物召回仁民會長,但虛之六麵失衡的問題他們真的有辦法解決嗎?”


    王遙的每一個問題都讓陳曦和媯因陷入思考之中,直到王遙將最後一個問題問完,他們才如夢初醒。


    “那麽說,這個世界的聖人從任何角度來說都不值得信任。”


    陳曦總結道。


    “他們明知我們是虛之六麵顯化的先天聖人,但是並沒有與我們進行正式的商談,向我們尋求幫助。


    要麽是他們已經找到了解決虛之六麵失衡的辦法,要麽是他們根本沒想立刻解決這個問題。


    如果是前者,那他們一定掌握了某種超出我們認知範圍的手段,或者就是打算讓另一個天下無敵的聖人接替仁民會長。


    但這依然沒有解決問題,他們想解決問題的話,無論如何還是會尋求我們的幫助。


    如果是後者,那他們一定沒有想將仁民會長召回,除非他們不在乎這個世界眾生的未來。


    虛之六麵的平衡被打破,必然會直接影響其範圍內所有的物質,無論是生命還是非生命都將受到諸多維度物理規則扭曲的影響。”


    “那有沒有可能,他們就是打算用最蠢的方法,讓天下無敵的聖人輪流頂替仁民會長化道的位置,穩定虛之六麵平衡?”


    陳曦剛將這句話說出口就後悔了。


    不是因為這句話好像是在反駁王遙,而是因為王遙既然考慮到了這一點並且說了出來,那就不需要她來再次強調。


    “你說得沒錯,但是我們也不得不考慮其他比較糟糕的可能性。”


    說著,王遙看了一眼陳曦,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那有沒有可能,他們是在等我們主動拿出方案呢?”


    媯因突然說道。


    “這是事關他們世界穩定、眾生性命以及仁民會長這個無敵聖人的大事,是他們必須要解決的問題。


    但這並不是我們必須要解決的問題,所以我們為什麽要主動思考這方麵的問題然後找他們商量呢?”


    “或許,這就是他們將整頓逍遙城的權力全權交給我們的理由?”


    “確實有這種可能性,但是還缺了一個信息。”


    王遙似乎也考慮到了這一方麵,並且比媯因想得還要深入。


    “這個世界的聖人為什麽要在仁民會長留下的檢測機製隻剩最後七天激活時,才把我們帶到這個世界。”


    王遙說完這句話,媯因便陷入了沉默。


    現在還存在三個完全無法解釋的疑點。


    一是,仁民會長留下的防護機製。


    他留下的防禦機製很明顯是將四象世界的其他聖人當成了“幹擾項”。


    二是,逍遙侯將他們帶到四象世界的時候,距離仁民會長的檢測機製啟動隻剩下了七天。


    逍遙侯在種種細節中都透露出了他對王遙等人以及王遙等人出身的地球十分了解,這便是在暗示他們,他早就有能力聯係上王遙等人。


    注意,是聯係,不是把他們四個接過來。


    建立跨越無色界的傳送通道,並非是他一個人就能完成的作品。但隻是傳遞信息或者他親自過去找王遙他們,讓王遙他們跟著他過來,這種都是非常簡單的事。


    三是,身為無敵聖人的逍遙侯不能直接回答王遙的疑惑,必須要靠暗示這種手段才能傳遞他想告訴王遙的信息。


    要麽是逍遙侯在通過暗示的方式欺騙王遙他們,要麽就是逍遙侯跟這個世界的其他聖人並非相同立場,並且他透露的信息會直接傷害到其他聖人的利益。


    隻要這三個疑惑還沒有解開,那他們就不能完全信任這個世界的任何一個聖人,包括逍遙侯。


    “這算不算某種意義上的塔西佗陷阱?”


    媯因突然問道。


    “不算,因為我們還是有溝通渠道的,隻是我們不敢賭。”


    “這是拿整個東州所有百姓的未來做賭注嗎?”


    “不,是拿這個主宇宙做賭注。”


    王遙說著這令人感到喪氣的話,但卻沒有表現出失望或者失落的情緒。


    “不管是逍遙侯想跟我們玩一局,還是這個世界的聖人們想跟我們玩一局,總之這一局我是接下了。”


    王遙再次看向媯因和陳曦,他們兩人都沒有反對的意思。


    “我相信我的感覺,也相信陳曦的判斷,我們就當這個世界的聖人全都是‘正常的’,即便他們每一個都不可信。”


    “我也隻是感覺他們應該不會是壞人。”


    陳曦靠在了王遙身邊,將自己內心的真實感受傳遞了過去。


    明辨異同,這也是陳曦的能力。


    或者說,模仿、學習不過是陳曦這個根源能力的衍生。


    她真正的能力是,明確任何兩個事物之間存在的細微差異。


    而且這個能力不僅僅可以應用在形而下的物質領域,也能夠運用在形而上的抽象概念之中。


    就比如她可以在心中將“自己”與“這個世界的聖人們”做對比,因為當前她獲取到的關於本世界聖人的信息非常少,所以她隻能得出比較籠統的感覺。


    那就是,這個世界的聖人們並沒有墮落,是希望人類更好、對他人抱有善意的正常聖人。


    所以她才會下意識反駁王遙,或者說替這個世界的聖人們說話。


    王遙也是注意到了她的表現,才決定不直接掀桌子,而是跟這個世界的領導者們玩一局。


    就以他們設立的規則。


    但是不墮落不代表沒有惡意,更不代表他們可信。


    如果這個世界的聖人得出的結論是通過擊殺王遙等虛之顯化的方式,來獲得他們這個世界的穩定,那你能說這些聖人是不正義的嗎?


    王遙等人作為虛之顯化現世,【虛】那邊不出問題還好說,聖人們應該也會希望跟他們這些更接近【根源】的先天聖人接觸、學習。


    但現在虛之六麵出現了問題,無論怎麽想,這次的失衡都一定跟他們幾人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往前數幾千年,虛之六麵都沒有出現任何問題,可他們幾人一出世就發生了虛之六麵失衡,這說跟他們顯化沒關係誰信啊?


    像逍遙侯這種已經觸摸到先天聖人境界的人,或許還可以通過推演得知王遙等虛之顯化的實力。


    其他聖人,哪怕是無敵聖人都未必能理解王遙等人有多強,所以他們心中就算出現了“擊殺虛之顯化,以此重新平衡虛之六麵”的想法也是很正常的。


    王遙失憶之後,睜開眼最先看到的便是上帝們的屍體。


    那些代表著“全知”與“全能”的光球漂浮在太陽旁邊,但卻比太陽的光芒還要耀眼,第一時間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最初他以為這些上帝的屍體是為了解決“天道怪物”的產物,但現在看來,很有可能是這個世界的聖人們想提前模擬該如何用他們四人的身體填補虛之六麵所遺留下來的實驗失敗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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