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怪末世136 卑劣的人性


    “可是那個時候,我一心一意地想要幫助他,根本就沒有發現他貪婪的眼神。”容榕的目光飄遠,仿佛陷入了當時的回憶中。


    “我按照老頭的指引,替他尋找回家的路。他一直告訴我快到了快到了,但是走到一半的時候,他突然告訴我,他走不動了,但是他在附近一個隱蔽的地方藏了一些食物和水……他想取回他的東西。”


    “我雖然有疑慮,但不多,猶豫了一會後,還是決定陪他去找所謂的藏起來的食物。”


    “他帶我進了一個建築裏,裝模裝樣地在牆縫裏扒拉著,很吃力的樣子。那個時候的我並沒有起疑。然後他突然假裝跌倒,並且焦急地跟我說,他藏的水卡在牆縫裏了,需要我幫忙取一下 —— 我的手看起來比他的更長一下、也更纖細一些……我也信了……”


    容榕抬眼望向喬半夏:“很愚蠢吧,你肯定覺得我這樣的人蠢死了,所以後來倒黴也是我活該。”


    “我可沒有這樣覺得!”喬半夏立刻否認 —— 就算這樣覺得她也不會說出來的!這口大鍋她不背!


    而且,其實喬半夏覺得容榕平時的警惕性還是蠻強的,所以她懷疑那個時候的容榕 —— 是被劇情控製了!但她知道懷疑,因為她無法證明!


    容榕似乎並不在意喬半夏說的話,剛才的詢問隻不過是自嘲而已,所以他繼續講述著他的經曆:“我真的相信他說的,扶他起來以後,去牆縫裏幫他找東西了!也就是在我蹲下來把手伸進牆縫的時候 —— 那個老頭露出了猙獰的麵目 —— 他用一個大石塊砸向了我的後腦……我隻覺得後腦一痛,就失去了知覺……”


    “我並沒有昏迷太久……我是被痛醒的……我睜開眼就看見,那個老頭同樣用大石塊,砸斷了我的腿……”


    “他見我醒來,哭著跟我說對不起,說他想活下去,我幫過他所以他不能殺了我,但是他必須砸斷我的腿……因為他不能讓我追上他……”


    “這個世界真的是荒謬極了……”容榕的臉上掛滿了譏諷的笑容:“我第一次感覺到人類的眼淚是那麽的廉價和惡心……但是我已經沒有機會用人類的身份去譏諷這個荒謬的世界了……”


    “他拿走了我身上所有的、他可以拿走的東西……我的腿斷了,頭也很疼,我想念姐姐,也想念淮熙哥和司南哥……但是我根本站不起來……沒有多久,就跑進來一直獠牙鬼,我連躲避的能力都沒有……但是我後來看見了姐姐……那個時候我以為那是我死前的幻覺……”


    容悅再次哭得幾乎快要暈厥過去 —— 她猜測過堂弟的死亡一定非常痛苦,但她現在才知道容榕經曆了什麽……


    喬半夏倒是覺得,容榕現在的經曆,比起原著裏作者提到的容榕一路上都遭遇惡人惡鬼、險象環生卻一直不能痛快死去的情況,已經要好得多了。


    至少容榕雖然死了,死前也遭遇了人性的惡,卻不至於要將所有人性中惡毒的一麵都經曆一遍。


    不是所有人死了都會變成鬼怪,這種概率很玄學,除了林毓秀那種必成的厲鬼之外,連玄門人士也解釋不清楚為什麽有人死了會變成鬼,有的人死了就徹底消失了。


    容榕現在變成鬼怪,除了概率性的問題之外,很可能還因為在原著裏他本來就是鬼怪的緣故吧。


    不過沒有原著裏的經曆,現在的容榕也不可能有原著裏鬼王的實力 —— 甚至他現在看起來很虛弱,在吞噬掉子鬼以後,他看起來不僅沒有變強,反而更像是隨時都要消散了一般……


    “容悅那會突然提出要隨我離開,是你的意思嗎?”在喬半夏的印象裏,還沒有成長起來之前的容悅一直都是沒有什麽主見的,她也是後來在經曆了一係列的磨難之後才慢慢成長起來的。


    否則在原著裏,容悅也不會一開始就那麽信任米樂,對米樂掏心掏肺的。


    “是的。因為你很厲害。而且我能判斷你不是鬼怪。”容榕仿佛知道喬半夏想問什麽,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經曆過死亡的緣故,他身上從前那種跳脫的中二少年氣質現在已經消失不見了,顯得愈發沉穩。


    “那回在古玩城,你讓我們出了門就趕緊離開,但是我們沒有完全聽話,還是圍觀了一會你的殺鬼現場的。”容榕笑著說 —— 其實還有一件事情他沒有說 —— 他在喬半夏的身上,嗅到了其他“同類”的味道!


    喬半夏衝容榕揮了揮手:“行了行了,你快到回到玉佩裏養著去吧,我怕你在外麵待久了,很快就要散了。”


    容榕對此倒是沒有什麽反應,倒是容悅一聽猛然驚醒 —— 她也顧不得去擦自己臉上縱橫交錯的淚痕,連忙掏出了一直戴在胸口的玉佩,急切地呼喚容榕:“小榕,你挺好奇,你先回來。”


    容榕似乎對自己是否消失挺無所謂的,但是他在乎容悅的感受,見容悅著急,他便聽話地回玉佩裏去了。


    見到容榕回去以後,容悅並沒有安心一點兒,她愈發焦急地詢問喬半夏:“喬小姐,你有沒有辦法能幫我把小榕留下來?”


    容悅滿是哀求地望著喬半夏。雖然如此,她覺得喬半夏大概率是要拒絕她的 —— 因為類似的問題,她曾經試探過子山和子山的師兄弟們……


    這才是她那天找借口真正跟著子山一行人的目的 —— 跟著這幫道士,她或許就能找到留下容榕的辦法!


    因為雖然那天,她找到了容榕,並且在容榕死亡之後看見了容榕的靈魂。她想起來自己的玉佩 —— 喬半夏曾經說過,那是可以容納鬼怪的物件!


    容悅試了很多辦法讓容榕進入玉佩,但是一直無法成功,直到 —— 容悅扔掉了自己放在身上的護身符!


    容榕是鬼怪,喬半夏給的護身符照樣克他!


    所以從收納了容榕的靈魂之後,容悅身上一直都是沒有護身符的!那個曾經裝著護身符的袋子早就空了!取而代之的是 —— 容悅將玉佩藏進了那個袋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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