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現在該怎麽辦?官家大佬貌似是鐵了心要閉關鎖城啊!”


    “除了將觀其變,還能有什麽辦法?畢竟大家又不會飛,根本不可能安全的穿過雷區。”


    “或許我們可以使用簡易飛行器,比如熱氣球、滑翔傘等。”


    “這個更行不通,這些簡易飛行器一旦升空,其不確定性太大。不僅要提防異族的偷襲,還要提防來自基地內部的主動防禦係統的攻擊。如果載人飛行器在雷區上方解體,即便是我們都有身受重傷,甚至當場隕落的風險。”


    “所以就算我們能夠克服困難製造出簡易飛行器,誰敢冒著生命危險去探路呢?你還是我?或者小媧?”


    “額,還是算了。”


    在高空中遭遇王級猛禽突襲,飛行器直接爆炸解體,墜向地麵的時候卻要麵對致命的雷區。想到此處這麽倒黴的事情極有可能降臨到自己頭上,段辰等人都開始打起了退堂鼓。


    “有沒有可能挖出一條地下通道?這樣既能避免雷區的威脅,又可以避開異族的襲擊。”


    “額,這個辦法早就有人試過了。”趙傑苦笑著說道。


    “啊?後來呢?結果怎麽樣?”


    “後來他們都死的很慘,因為他們在地下封閉空間內觸動了詭雷。”


    “這麽說雷區的覆蓋範圍不僅是地表,還包括深度不確定的地下。”


    “蓉城基地的官家大佬這也太狠了!”


    “廢話,大佬哪有心慈手軟的?隻有咱們想不到,沒有他們做不到。幸虧雷區不能懸空布置,不然咱們的頭頂肯定也是各種爆炸物。”


    “官家基地內聚集了無數人類精英,你能想到的防禦漏洞,他們恐怕早就堵死了。咱們還是不要繼續浪費腦細胞了。”


    ……


    另一邊蓉城基地內尖銳的矛盾不僅沒有被化解,反而有些愈演愈烈的趨勢,儲存的資源日漸劇枯竭,而人類利用生物技術培養的糧食作物距離成熟卻仍有一段距離,同時人類的小型核裂變發電站也不足以維持大規模的供暖用電需求。


    在室外的溫度已經接近零下二十度的情況下,呼嘯的寒風吹在人臉上就像鈍刀割肉一般生疼,居住在半地穴裏的普通幸存者甚至連出去的勇氣都沒有。


    他們除了用衣物將自己裹成粽子以外,隻能依靠火堆產生的熱量來對抗寒冷,並加熱為數不多的食物,以維持自己的體溫。


    可惜漏風的半地穴卻根本無法保留太多熱量,拚命靠近火堆仍舊不能感到溫暖,搖曳的火苗似乎也散發著冰冷的氣息。


    無數幸存者甚至不敢睡覺,他們害怕自己閉上眼睛就再也醒不過來了,冰天雪地中死去的幸存者甚至不會腐爛,反而變成了堅硬的冰雕。


    至於第五等人所在的幸存者營地,凍僵的可憐蟲更是不計其數。每天都要直麵死亡,他們的心態也從震驚逐漸變成了麻木。


    麵對大自然的力量,他們才發現自己引以為傲的力量根本不值一提。能夠保證自己不被凍死已經是不幸中萬幸,至於其他幸存者的死亡他們也無能為力。


    “小媧,別難過了。”


    “第五,生命似乎真的好脆弱。”


    “他們這麽做,我們也不插手嗎?”


    “每個人都有追求生存的權利,我們既然幫不了他們,就不要貿然插手了。”


    趙傑等人熟練的將屍體扔向未探索過的雷區,伴隨著劇烈的爆炸,安全區又擴大了一丟丟。看到這一幕,他們終於明白了安全區的來曆。


    原來他們腳下的每一寸土地,都建立在其他幸存者的屍體之上,沒有人能定義這種行為的善惡。這是幸存者對生命的留戀,或許也是已經死去的幸存者對同伴的最後一份饋贈。


    第五等人回到半地穴居所,外麵的此起彼伏的爆炸聲卻清晰的傳入耳中,不斷拷問著他們的心,那是一種難以言表的痛苦和絕望。


    兩世為人的第五,也從未見過這種場景,原來在生的希望麵前,人類真的可以放棄一切道德底線。這種情況即便是前世博覽群書,他都沒有看到過任何零星的記載,此刻卻直接在他麵前上演,其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隨著時間的推移,第五等人也逐漸習慣了這個殘酷的世界,幸存者果然不愧是這個世界上適應性最強的生物之一。


    其實這也是人類的本質而已,所有初見時感覺怪異的人和事,都會隨著時間逐漸司空見慣。


    對於趙傑而言,第五等人的存在極大的減輕了他們的生存壓力,那些讓他們驚懼不已的喪屍,在第五等人手中就像砍瓜切菜一樣。


    這也無形之中加深了趙傑等人畏懼的心理,仿佛他們本就是超凡脫俗的存在,強橫到近乎無解的力量,足以讓任何人心悸。


    尤其是貌不驚人的小丫頭,其身體裏仿佛蘊藏著科學難以解釋的力量。這也徹底推翻了趙傑對於曾子俠死亡原因的判斷,他這位兄弟貌似死的並不冤,如果他能活下來反而有些不可思議了。


    麵對這個陌生的探索者團隊,趙傑既充滿難以掩飾的好奇,又不乏源自靈魂深處的恐懼。所以盡管內心有無數的疑問,但他卻從來不敢發問,唯恐知道的太多被第五等人當成借口抹殺掉。


    隨著他與第五等人之間關係愈發熟絡,想要搞清事情來龍去脈的衝動也愈發強烈。隻是關於這隻隊伍的決定權在誰手中讓他很迷惑,他原本認為是第五,後來發現第五貌似更像是一個隻善於出謀劃策的狗頭軍師,真正發號施令的反而像是一直被他當做吉祥物看待的小丫頭。


    他的判斷主要來源是段辰等人對小丫頭的畏懼,但後來他又發現第五貌似一直都抖是個超然物外的存在,甚至在某些關鍵性的時刻,可以起到一錘定音的決定性作用。


    於是事情開始變得撲朔迷離了起來,趙傑甚至一度懷疑第五等人具有平等的地位,但他們的表現又完全不合情理,他不清楚自己無意中接近了真相。


    而眼下最讓他頭疼的是自己壓根不知道問誰,畢竟人類是社會性的動物,古往今來站隊的問題從來都是一個事關生死的重要問題。


    對此趙傑根本不敢等閑視之,唯恐自己成為派係碾壓的犧牲品。因為從第五等人的交流之中,他隱隱約約了解到這些人背後,一定存在一個更加龐大的神秘勢力。


    按照第五的說法,隨便挑出一個,都可以碾壓無數個他們這樣的幸存者營地。得知自己在第五等人眼中隻是無關緊要的小嘍囉時,趙傑更加恐慌了,他甚至有些慶幸自己的謹慎。


    “第五,這樣死等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難道我們要空手而歸了?”


    “我現在都感覺自己已經進化成變態了,我現在見到幸存者死亡,內心居然毫無波動。”


    “你成功的提醒了我,我貌似也有點不太正常了。”


    “哈哈哈!這都是必然的蛻變,世界都已經不正常了,你們難道還要奢望曾經的世界觀正常?”


    第五的話再次讓他們陷入了沉默,本世紀經典科幻名著中曾經有一句話:在生物進化的過程當中,當魚離開海洋走向陸地時,就再也不是魚了。當樹上的猴子走向陸地,它們也不再是猴子了。當人類離開地球世界踏足宇宙星空,他們同樣就再也不是人類了。


    這句話曾經隻是躍然紙上的文字,但現在他們真正體會到了那種變化。經曆末世浩劫之後的幸存者,尤其是他們這些進化者,已經發生了太多不可思議的變化,捫心自問他們真還算是人類嗎?


    或者括大範圍來說,世界上所有的幸存者,除了仍然具有一身人類皮囊,他們還剩下什麽呢?即便最普通幸存者,在末世浩劫之前的人類看來都是不可思議的超人,他們掌握了非人的力量,那是無法用科學去解釋的力量,那是觸及到人類知識體係絕對盲區的力量。或許真正傳統意義上的人類族群早就已經滅亡了,就像是無數消失在曆史長河中強大族群一樣。


    人性在大環境下任何極端與不可思議的改變,都是出乎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殘酷的末世浩劫已經充分驗證這一點,所以不久之前第五等人可以憑借絕對的暴力,輕而易舉的攫取整個幸存者營地的控製權。


    如果第五等人願意,他們甚至可以在短時間內將這處幸存者變成一片死寂的廢墟。在絕對的力量麵前,所有的陰謀詭計都是那樣不值一提。在求生的欲望麵前,幸存者跟地獄中走出的魔鬼沒有什麽兩樣。


    第五等人的存在徹底打破了蓉城基地周圍的勢力平衡,大批喪屍群更是成建製的被消滅,蜀西康區所在的廣泛區域,已經變成了異族的禁地,包括王級喪屍都對蜀西康區產生了濃重的心理陰影。


    麵對第五等人的瘋狂襲擊,異族王者都隻能被打的打落荒而逃,渾然不顧無數中階以下的族群成員會因群龍無首而逐漸被蠶食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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