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


    少女躺在封行言的懷裏沉沉睡去,即便睡著,也不肯鬆開封行言。


    封行言垂眸看著她,“小七,洗一洗……”


    可少女渾身宛若無骨,懶得動彈,一聲呢喃,扒拉著封行言更緊了。


    封行言見狀滿是無奈,可眼神深處卻是溫柔,見少女累極,他也就沒再叫她。


    而是給少女施了個潔淨訣,又為她穿上衣服。


    做完這些,又抬指凝訣,變動殿內陣法。


    不過刹那,便見整座宮殿星辰之力凝聚而來,落在了少女的身上。


    溫養著她的經脈與身體。


    封行言低頭吻了吻她的眉眼,“睡吧。”


    蘇七醒來這兩個時辰,付出來的代價是又沉睡了三天。


    可少女三天後一醒來,就找封行言,“要不……再來一次?”


    封行言給了她一個腦瓜崩。


    “別整天想著那回事。”


    蘇七一臉苦惱,“孩子還未懷上,哥哥你還要努力的。”


    封行言:“……?”


    雲牙:“說的在理。”


    封行言淡聲道:“你慣壞的。”


    雲牙:“……你們也有份。”


    封行言跟薑落言,誰都跑不了。


    蘇七笑嘻嘻的,“我真的好了的。”


    封行言沉吟道:“小七,不是要開神界嗎?”


    提及正事,蘇七果然變得嚴肅起來,“對。”答應蕭白羽他們的事還沒徹底完成。


    她不能完全放鬆下來。


    “先調養好身體,我們一起去開。”


    “好。”


    蘇七果然專心修煉,恢複靈力。


    但到了晚間,少女還是拉著封行言,“行言哥哥,人要勞逸結合,修煉要,睡覺也要的。”


    封行言瞧著少女,帶著一絲無奈。


    蘇七:“來來來,雙修。”


    封行言眉頭微挑,“雙修?”


    “當然。”


    “好。”


    男子應得幹脆。


    半個時辰後。


    蘇七被封行言拉著雙修,是真的雙修。


    紫宸殿漫天星辰之力凝聚而來,落在了兩個人的身上。


    蘇七感覺到經脈內,力量在不斷流淌,而經脈寬度,似乎也比之前要強大不少。


    便是骨頭……似乎也釋放著瑩瑩的光輝,難道是被混沌之力洗禮過之後,所以連著境界都有了變化?


    蘇七看著封行言。


    男子雙眼緊閉,還帶著她的靈力運轉小周天,他雖未睜眼,但卻能感覺到少女的注視。


    “專心。”


    蘇七好奇地問:“神骨,是怎樣的?”


    封行言一頓,他睜開眼來,問:“你想看嗎?”


    蘇七用力點頭,她笑著,害羞低頭,“你身上的每一寸我都想看。”


    封行言:“……”


    反了。


    這少女完全反了。


    封行言麵無表情地道:“如果能回到過去,我不應該讓周世宸帶你去青樓。”


    蘇七笑著撤回手掌,她爬向了封行言,帶著好奇,“看看?”


    少女雙眼明亮,軟萌萌的樣子像極了剛出生的幼獸,叫人無法拒絕。


    封行言道:“坐好。”


    少女立刻乖乖坐好,像個學生一般正襟危坐,封行言伸出手,指腹輕點她的額間。


    “閉眼,感應。”


    蘇七閉上眼,感應。


    不過瞬間,蘇七就看到了一個磅礴的星辰之海,宛若一下子就來到了星空。


    蘇七微頓。


    這是……


    元神嗎?


    “我的丹田。”封行言的聲音響起。


    蘇七立刻明白。


    這是內視。


    此刻封行言的識海對自己完全放開,所以他看到的東西,蘇七也能看到。


    而這就是男子的體內,也是他的氣海所在。


    隻是封行言的氣海與他人不同,尋常修者氣海之中是丹珠或是靈根。


    譬如武修,是以強大的毅力生出內丹,後以玄氣灌溉。


    而靈修則是以靈氣灌溉靈根,助其成長,但封行言不一樣。


    他是天生地長的星辰之力,從出生就注定與他人不同。


    突破帝級,回歸帝位之後,他的丹田便完全融合了自己的本源。


    化為了星辰大海。


    想起這個事,蘇七自言自語:“之前老薑的丹田,我也沒看過。”


    封行言道:“與我一樣。”


    蘇七輕聲道:“連丹田都與人一樣漂亮呢。”


    封行言眼底閃過了一絲笑意,他帶著少女的元神沉入另一處。


    識海之中。


    隻見封行言坐在深處,這人渾身金光流動,宛若一個坐在太陽之中的光源體。


    而光亮,是從他體內釋放出來的。


    在封行言操控之下,蘇七也看到了男子身上出現的神骨。


    與之前所見到的神骸有些相似,但這宛若玉質的骨頭,其中流淌的強大金光,卻是比蘇七所見到的神骸還要強大。


    便是其中流淌的生命力,也叫蘇七感覺到了心跳加速。


    雲牙感慨,“天生地養的天地神骨啊。”


    “什麽?”


    雲牙道:“同是神骨,可這神骨與神骨也是有區別的,你可知道,從天地最初,誕生出來的神骨隻有幾副?”


    蘇七自然不知。


    “三副。”


    “隻有三副,而且前麵兩副,無一不是遠古大神,便是他們坐化之後,神骨落在人間,也成為了山川河流,護人間而不散,這可跟封印結界內的那些東西不一樣。”


    “這可是天地神骨,自混沌之中誕生的啊。”


    蘇七無比詫異,她失神地看著眼前的男子,“所以他一直想把這個東西給我?”


    “應該是的。”


    此刻,雲牙也吸了下口水,“其實我也很心動。”如果它早知道是混沌之內生出來的天地神骨,說不準真的會想幫蘇七搶一搶。


    “牙,別動,馬上掐死這個苗頭。”


    雲牙哼了聲,“讓你談情說愛。”


    整得太熟,都不好下手了。


    “不過你怎麽知道這麽多?”蘇七問。


    雲牙非常震驚:“……你居然還問我,我看你書都白看了,這紫宸殿藏書閣的書你翻了多少,我都跟著看了多少。”


    “全記住了?”蘇七更震驚。


    雲牙:“這……倒是沒有。”


    跟蘇七一樣隻記感興趣的。


    她記陣法,雲牙記八卦。


    倒是兩不誤。


    反正一人一靈湊起來也湊不出四分之一個藏書閣。


    該忘的都忘記了。


    蘇七往封行言邊上挪了挪,想要靠近那一道金光,而對方也並不排斥她,居然讓少女靠近了。


    蘇七走近他身邊,看著他睜開眼睛也望著自己,蘇七朝他笑了笑,而後展開雙臂,“抱抱。”


    封行言微頓。


    但少女自己抱上了,元神跟元神的接觸,還是不一樣的。


    隨著金光散去,兩個人又回到了之前的星空大海,而大海內,依舊是蘇七以前來過的島嶼。


    那一座封行言躺過的小屋還在。


    蘇七與他一起坐在了屋前,少女輕聲問:“所以你現在是老薑還是老封呢。”


    封行言淡聲道:“你希望我是誰,我便可以是誰。”


    蘇七回頭看向了他,望著他蒼白的頭發,輕聲說:“白色不好看。”


    “顯老。”


    封行言微頓,他正要變幻,少女輕聲說,“能養回來的吧。”


    封行言道:“能。”


    少女順勢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我幫你養,養一輩子,給它養回來。”


    “好。”


    他沒有拒絕,一字一句都是應承,也都是縱容。


    蘇七輕聲說:“能跟我說說神界什麽樣嗎?”


    封行言望著少女,知道該來的還是會來,他道:“我已經沒有太多印象,神界與神域並沒有什麽差別,也都是修士,隻是他們的實力比神域的更強一些罷了。”


    “掌管神界的有十多人,我算是其中之一,我們每人輪流一陣子,後來發現,天啟大哥比我們更合適當界主,所以神界也一直是由他掌管。”


    “他隕落後,才是我上位。”封行言的聲音壓低,一字一字說得很慢。


    “而他,也是第一個提出獻祭之法的人。”


    封行言知道,這才是少女想要打聽的東西。


    蘇七挽著封行言的手臂收緊。


    天啟。


    第一任神界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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