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些話,譚姚當然也不敢當著唐知憶的麵說出來,想了半天,隻擠出一句:“是我自覺無法勝任這個工作,所以想要離職,還望唐總批準。”


    本以為這背後的原因兩人都心知肚明,唐知憶應該也不想留她,離職應該很順利才對。卻沒想到,唐知憶竟然歎了口氣道:“看來是譚總監已經有了更好的去處,所以看不上我這個小公司了。”


    譚姚人都懵了,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麽?


    “自然是沒有的,”譚姚下意識地就想解釋,抬頭對上唐知憶的目光,突然覺得她似乎並不希望自己走。


    要是她不想趕自己走,自己能繼續賴在這裏當然是最好的,畢竟能當上總監的位置也付出了她不少心血,她也不甘心就這樣離開。於是又試探道:“其實我在公司待了這麽久,也還是更喜歡這裏的氛圍,要是唐總不嫌棄,我也......”


    “譚總監在這裏待了這麽久,卻還是想走,想來確實是有自己的難處。”


    卻沒想到唐知憶根本不順著她的意思,話頭一轉:“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強留了。”


    她拿過譚姚手中的離職信,簽字審批,一氣嗬成。


    交回到譚姚手中的時候,她甚至還沒反應過來。


    “好了,不耽誤譚總監奔赴更好的前程了,你可以去找財務結算工資了。”唐知憶擺了一個送客的手勢。


    譚姚想著自己剛剛是不是太委婉了,既然唐知憶沒有記恨她,她就該第一時間說自己想留下才是,現在不想走也得走了。


    她捏緊了手中的a4紙,極為不情願地轉過身,邁著蝸牛步一點一點朝著辦公室的門走過去。


    早知道她就不急著先把辭職信拿出來了,可以先探一下她的口風,也好給自己留點餘地......


    就在這時,唐知憶卻出聲叫住了她:“對了,譚總監。”


    譚姚立刻轉過了身,以為她考慮了一下後還是想挽留自己,甚至上前走了兩步:“怎麽了?”


    唐知憶微微一笑:“走得時候記得順便把門帶上。”


    譚姚頓感失落:“哦,好的......”


    唉,算了,事已至此,還是認命地去找新工作吧。


    隻是以她如今的職位必然高不成低不就,想選擇好的公司必然坐不到高的位置,但是已經久居高位的她又怎麽甘心再從低位做起?可是要是換成次一些公司的高管位置,她沒有背景人脈也無法輕易拿下,從前積累的那些人脈都是因為她處在了嘉悅總監這個位置上得來的,現在她離職了,那些,便不再是人脈了。


    思及此,譚姚再次歎了口氣,要是能讓一家比嘉悅還大的公司願意招收她,還願意給她高管的位置就好了......可惜,天上是不會掉餡餅的。


    唐知憶看著譚姚離開的背影,帶著三分懊悔,三分不甘和四分迷茫無措。


    譚姚此人,雖然工作能力一般,可是心比天高,又極擅長阿諛奉承、勾心鬥角。要是留在嘉悅她是不想用的,但是她這種心性,若是放在合適的位置上,也不失為一把好刀。


    唐知憶重新點開不久前才關上的頁麵,發了一條新消息:【有個人我想介紹給你,但是能不能用好,就看你自己了。】


    ......


    慕朝夕的新曲已經準備地差不多了,公司這邊也已經將發行時間提上了日程,曲子公布的那一天,整個工作室的人都圍在電腦前。


    紅姐打趣道:“這場景讓我想起了半年前,溪姐第一次為慕哥作曲子的時候,發行的那天,我們也是像這樣全部圍在一起等結果。”


    其他人也附和道:“是啊,時間過了好快,一晃已經是大半年了,我還感覺就在昨天呢。”


    “好奇怪,那天我們隻是發布一首普通的新單曲,我記得我的心像要跟網戀對象奔現一樣緊張,今天雖然也很緊張,但是卻好像多了一點從容。”


    “大概是因為當時的我們已經窮途末路,而現在路變寬了,就算失敗我們也有退路吧。”


    “去去去,還沒開始呢,你就說這不吉利的話。”


    “是我的錯,我打嘴......但是......你們真的有信心嗎?就連秦天王都暗中努力了兩年哎?我們還沒用到兩個月......”


    這話一出,工作室內瞬間沉默了。


    過了很久,才有人弱弱地開口:“但是......準都準備了,總不能在這個時候打退堂鼓吧?”


    慕朝夕也道:“對啊,就算不相信我,總要相信溪姐吧?”


    曲子已經上傳好了,他鼓起勇氣,在眾人緊張的目光中,按下了回車鍵。


    “接下來,就交給命運吧。”


    慕朝夕往後一靠,歎了口氣。


    其他人對望一番,也回到了工位上,營造出一室漠不關心的表象,時則每個人都在偷偷關注著網站,兩秒刷新一遍。


    第一次看,沒數據,第二次看,有人聽了,第三次,五個人聽了!,第四次,還是五個人,第五次,還是五個人......


    直到一個小時後,網站上依然還是那五個人,眾人心中的緊張歸於平淡,甚至帶著一種自暴自棄的失望。


    “這網站不會是卡了吧?”終於有人沉不住氣,打破了一室安靜。


    紅姐端著電腦從沙發上起身:“剛剛去看了秦天王的數據,人家可一點沒卡。”


    慕朝夕無奈道:“算了,撲了就撲了吧,沒什麽大不了的,下次再努力吧。”


    他從座位上起身,才想起坐了這麽久一口水都沒喝,去了茶水間。


    等著飲水機接水的時候,慕朝夕看著慢慢漲起的水麵,心底還是忍不住失落。


    他果然還是沒有什麽天賦啊......


    喝完水後,他又在窗邊站了一會兒,一杯水喝完後才整理好心情回了工作室。結果,一過去,圍在電腦前的眾人就齊刷刷地看著他,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嗎,總感覺他們的眼神中似乎帶著殺氣?


    人群最中間,唐知憶正坐在他剛剛用的電腦前,此刻也轉過了頭看向他,眼神平淡,卻沒由得讓他感覺自己要小命不保。


    “慕朝夕,你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你發布的時候為什麽要選擇僅好友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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