濠州一戰過後,淮南陷入了一陣平靜,而都畿道禁軍則開始和東海軍對峙了起來,雙方是互不相讓,而東海軍也不願意撤軍。


    言闕和南楚談判,雙方又簽訂了新的外交協議,協議上特別提到了一點:如果南楚用假幣跟大梁做生意,那麽大梁有理由將此前簽訂的八年和平條約給撕毀。


    談判結果和今年江南道的賦稅情況一道報到朝廷去,蕭選卻發現,譽王去了江南道,經過一係列的戰爭和天災後,江南道的鹽稅反而減少了六十多萬貫。


    蕭選問樓之敬


    “樓之敬,今年的國庫收入,恐怕隻有七百四十萬貫啊。譽王承諾,江南道每年都有兩百萬貫的鹽稅收入,可現在江南道的鹽稅減少了六十萬貫,你作為戶部尚書,為什麽不知道?”


    樓之敬並沒有捅譽王的刀子,而是解釋道


    “陛下,譽王在江南也比較困難。他要出資和錢仲天一塊擴充水軍,此前又鬧了張智民變,譽王又不得不出資以作軍費並犒勞、安置百姓,這一切都要錢。”


    樓之敬從袖子裏掏出了個開支單,這個開支單其實是蕭景桓擬好的,其實樓之敬也並不知道蕭景桓拿的六十萬貫到底做什麽去了。


    這開支單上麵有具體的開支明細,蕭選過目後,便說


    “嗯,就這樣吧。”


    婁仁重和方玉城在義烏城外建造了土山,他們把這個土山布置成了個防禦工事,每天就用發石車往城牆發射石塊,楚軍不得不來到義烏城後支援,一直到濠州之戰結束後兩個多月,淮南平定後,婁仁重和方玉城才撤掉防禦工事,離開了義烏。


    兩人帶著起義軍回到明州時,卻發現一些老百姓私底下在做生意,隻見到有人在用一大包的錢去換老百姓的製錢。


    婁仁重追了過來,他揮起樸刀提起了老百姓手裏頭的那一大袋子銅錢,而那交易假幣的人正想往樹叢裏逃去,被輕騎兵攔住了。


    老百姓跪下求饒道


    “啊啊啊軍爺,軍爺!小的不敢了,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


    婁仁重問


    “這是什麽?”


    那出售假幣的人被抓了回來,婁仁重把袋子拆開,假幣掉到地上。


    方玉城跳下了馬,他把假幣撿起來一看,一比劃,便拽著那假幣販子問


    “是誰派你來的?你不說,我就把你剁成一塊塊拿去喂狗!”


    假幣販子說


    “我招,我招!是...是雙刹幫溫州堂堂主仲成派我來的,他說隻要賣這些假錢,我們就可以換到真錢,到時候讓梁國境內充滿著劣質錢幣,迫使梁楚開戰。”


    雙刹幫的做法可算是嚇著了方玉城,如果南楚這個時候和大梁開戰,大梁也未必有絕對的勝算,他對婁仁重說


    “我看還是這倆抓起來,回到台州,跟藺閣主說去。”


    藺晨見婁仁重和方玉城匯報了關於雙刹幫出售假幣的情況,他說


    “這事情,必須告訴給錢將軍,他可以嚴格把控住錢塘至江左的要道,嗯...這事情,還是得我去才好。”


    紅袖招的幾名妓女收了黃鈺的錢後,回到紅袖招準備做黃鈺交代的正事,今天一名叫做鍾安的鹽販子來到紅袖招,找到了這幾名妓女之中一名外號叫做“金花”的妓女,準備快活一番。


    完事後,金花開始對鍾安套話,說


    “喲,鍾大哥,最近怎麽少找我伺候你了呢?以前呐,那是十幾天就找我,現在怎麽也變成一個月來找我一次了?”


    鍾安抱怨著說


    “唉,自從朝廷搞起了鹽鐵官營後,咱們這群人呢,手裏有鹽民,但是不少得上交到朝廷那裏。自打譽王來了以後,他變本加厲的對我們這些搞鹽的販子敲骨吸髓,沒辦法啊!我也隻能把鹽交給他了。私底下咱再偷偷賣點私鹽到蘇州去。”


    “以前呢,咱們還可以勾結一下武肥祿,在官鹽之中提取一些私鹽拿去賣,現在譽王來了,就變成什麽樣呢?他拿多少是多少,拿完多少咱們拿多少。上上下下劃分利益這樣的,那咱們怎麽受得了,這不明擺著是宗室跑來江南搶錢了嗎?”


    金花又問


    “那朝廷的懸鏡司怎麽不查呢?”


    鍾安說


    “嗨,誰知道懸鏡司查不查呢?搞不好被賄賂了也說不成呀!”


    金花笑了笑,她拍著鍾安的胸膛說


    “你淨在瞎說!怎麽樣?我給你行行實惠,私底下便宜個兩貫錢?”


    鍾安笑道


    “喲,真的呀!那可真的太好了!”


    金花又說


    “那你可得快點,過了時我可是要說的。”


    梅長蘇這些天在江寧轉悠,他隱瞞了自己的身份,當他來到紅袖招旁,卻見秦般若手下的一名老鴇看著他的相貌很是喜歡,親自來“拉客”。


    老鴇對梅長蘇說


    “客官,咱們這裏最貴的美人,一個晚上一萬貫!不過,那個美人已經另有心儀之人了,我可以介紹個八千貫的給您,看您也像是個大戶,這貂皮衣,這白色的絲綢衣服,哪個不是上品貨?”


    梅長蘇不想嫖妓,他說


    “誰有心情睡這麽貴的女人?睡過一次就不值錢啦,你這有沒有歌姬,我進來聽聽歌倒是可以。”


    老鴇笑道


    “有,有!喲,客官您也應該中過進士或者是中過舉人之類啊?咱紅袖招的歌姬啊,就是非風流才子不......”


    老鴇說漏了嘴,紅袖招無疑是個妓院而已。


    梅長蘇笑了笑,說


    “清人雅士,可不屑於沉浸於肉體之愛啊!老板娘,告辭。”


    隻見幾名妓女走出了妓院,這些妓女就是被黃鈺收買下來的那些妓女,隻聽見一名妓女說話模模糊糊,說


    “我打聽到那個鍾安的事情了,好像是......”


    梅長蘇回頭來,沒想到紅袖招居然在打聽私鹽的事情,他就走到老鴇那,說


    “我進來洗洗腳,揉揉背。告訴姑娘,別脫衣服,男女授受不親,怎樣?”


    老鴇笑了笑,說


    “啊,好...好...也行,您要多少價位的?”


    梅長蘇說


    “來個五十貫的那種,我就呆一個多時辰,你要是亂收錢,小心我不認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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