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琰在殿內,跪在三位元老大臣之間,蕭選給了高湛一個眼色,高湛便把聖旨拿了過來,把聖旨拉開。


    “陛下聖旨!”


    大家跪下,說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高湛說


    “靖公景琰於懷寧一戰果斷擊敵,深合聖意!今進靖公為都畿道都指揮使兼河南道都指揮使、上柱國、驃騎大將軍,賜粟萬石。”


    蕭景琰道


    “兒臣,領旨謝恩!從今往後,兒臣必定為大梁、為父皇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程知忌低著頭,但是微微笑了起來,現在總算是明確地把蕭景琰拉到了蕭選這一邊了。


    朝廷給錢仲天發來了聖旨,正式加封錢仲天為錢塘的監察禦史,並授予上柱國的榮譽,餘下各級將官升一級。


    錢傳宗給錢仲天說


    “哥哥,這不公平啊!咱們三千打一萬,明明是咱們功勞最大!我守城也有功勞啊!為什麽就給這一點點給咱們呢?底下的士兵也沒封賞,軍餉那是一分不給,這個啥監察禦史,有啥用呢?您現在是節度使,朝廷太偏心了。”


    錢仲天仍舊是笑了起來,合不攏嘴,梅長蘇說


    “二將軍,這便是同平章事用人的精妙之處了。”


    錢傳宗搔搔腦袋,問


    “呃?何解?”


    梅長蘇說


    “眼下我大梁,這權力的分配,真是個怪胎啊!太子無權無勢,什麽也沒有,陛下為了對付張宗琿跟高子宜,得用靖公,而譽王這邊,封賞了胡壽,賜予了錢財,譽王在江寧雖然因為台風的事情,遇到了點麻煩,可也是因為這一仗,順風順水了!其實,謝玉和董忠汝都是陛下的人,但是為什麽輕視我們,反而現在重視起了靖公呢?”


    錢仲天說


    “你是想說,地方大員,必須有個平衡,不是嗎?我們錢塘軍,早就是割據一方了,我們完全有選擇跟誰的能力,但是跟南楚的話,我還是覺得沒前途,不如跟靖公,他才是聰明人。”


    梅長蘇起身,握著羽扇哈哈笑了起來


    “錢將軍真英雄啊!您所謂的前途,一定是國家的前途吧?”


    錢仲天道


    “對!我隻想要國家的前途!如果我投靠了南楚,恐怕這仗,還不知道要打多久啊。”


    伐梁戰爭失敗後,徐維濬為了處罰自己,上書把自己所有的封號和榮譽取消了,馬瑛給他留了同平章事兼羽林軍使的職責,但是徐維濬仍然希望團結嶽秀澤,因為南楚實在是無帥才可用,嶽秀澤雖然是個厲害的將領,也能指揮很多人,但始終堅信自己的選擇。


    徐維濬看見嶽秀澤在府裏教馬文喧和馬文念練劍,他抱著禮物說


    “蒲華!你看我幾眼!”


    嶽秀澤回頭,見到是帶著禮物的徐維濬,心裏很不好意思,自己之前老是跟徐維濬對著幹,現在徐維濬不僅救了他一命,還要送禮物給他,嶽秀澤便抱拳半蹲,側臉說


    “丞相!嶽秀澤不才,真是對不起了您了!”


    徐維濬說


    “蒲華,起來吧,沒這麽多彎彎繞繞的,咱們跟陛下一條心,不用搞這套!我這次來,也是想跟你反思反思我們為什麽會打敗仗的。”


    嶽秀澤和徐維濬坐一塊,倆人倒起酒來,徐維濬說


    “這次打敗仗,其實和我有很大的責任,有很多梁國的奸細混入了大楚,但是我們又不能亂抓人。大楚的人口,怎麽和中原比?到時候鬧的人人自危,這終究是個大事啊。我們若攻不下三吳,財賦重鎮打不下來,以後就會被梁國滅掉啊。”


    嶽秀澤說


    “哪有我犯的錯多呢?我沒有再潯陽那邊布置水軍,致使蕭景琰輕鬆渡江奪取潯陽,我又不願撤退,害死了三萬將士,我本就是該死之人了,我實在是羞愧,不能再帶兵了。”


    說完,嶽秀澤悶悶不樂,喝下一口悶酒,握著酒杯手發抖,情緒激動起來。


    徐維濬給嶽秀澤倒酒,說


    “勝敗乃是兵家常事,你此前平嶺南,征安南,消滅的軍隊何止十萬人?這敗仗,我們要吸取教訓,可是,梁國的懸鏡司一直把自己的焦點關注在西北還有河北,在西北,他們在思考怎麽收複河湟,在河北,他們在邊境搜尋燕國的消息,準備收複幽雲十六州。那他們拿來的力氣安插細作來大楚呢?”


    嶽秀澤突然疑問道


    “會不會是雙刹幫得罪了誰啊?”


    徐維濬點頭,說


    “我對雙刹幫有所了解,他們確實犯了很多的罪。但是也交了很多便利給我們,我曾經聽說,他們把一戶女兒家的父母給害了,然後輪流糟蹋了那個女兒,那女兒瘋了,有人向當地官府告狀,官府居然也不管...雙刹幫還派人殺了那告狀的。那他會得罪誰呢?”


    嶽秀澤用手指戳著石製棋盤的星位,說


    “誰知道呢?”


    叔得跪在雙刹幫台州堂的大廳前,伯勝對著他大怒道


    “我不是說叫你看好糧倉的嗎?你幹什麽去了?為什麽會有人放火燒糧倉?咱們那些事情本來徐維濬就知道不少,我們跟徐維濬向來不對付,要不是靠著楚王,咱們早完了!”


    叔得已經慌了神,等等他要接受幫規的處罰,他急的滿頭大汗,道


    “我...我也不知道啊。”


    伯勝道


    “一定要找出來!”


    仲成看見叔得背後有位打手抓著一大串熏香,準備用來燙叔得的後背,趕忙勸道


    “大哥,我看這也不是三弟的錯,還是不要用幫規處罰了吧?”


    伯勝直接拒絕,他說


    “不行!幫有幫規!這次穀倉被燒,楚國朝廷就把這事賴在咱們的弟兄在台州等地方辦事不規範,我現在不這麽幹,以後怎麽管束下麵的兄弟?怎麽跟兄弟們交待?”


    仲成也不好救叔得了,隻好說


    “呃呃,就這樣吧。”


    那打手把香燒在叔得的後背上,叔得痛的猛咬牙,眼淚又流了一地,但就是不能喊,對於三教九流之人來說,麵子是最重要的。喊了就是在兄弟們麵前沒麵子。


    叔得整個人燙暈了過去,伯勝說


    “抬回去療傷,告訴叔得,一定要找方法,把台州城內的內鬼給我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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