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河道與河南道的交界,這裏是宿州。


    運河已經幹涸了,許多修築運河的百姓癱倒在河邊,天公不作美,今年三月以來,罕見般不下一滴雨,宿州流言四起,總有人喊著,蕭選消滅了赤焰軍,現在是天罰大梁,赤焰冤魂燃燒了整個天空,讓上天一滴雨都下不下來。


    蕭景琰帶著五千兵馬來到了宿州城外,準備疏通河道,卻發現幾個十幾歲的姑娘被扯開了衣服,衣衫不整,被一群地主的家奴當成了羊一樣牽著走,那地主的管家大喜道


    “快點,你們不是想喝水嗎?你們的水給我家老爺喝了,老爺就給你們喝水,哈哈哈哈!”


    這地主的家奴說話著實放肆!怎麽大梁的國境也會出現這麽可恨的人?


    蕭景琰指示部將戚猛說


    “你,去把那個不醒事的家奴給我抓來,我看看他的本主到底是誰?”


    戚猛追到這些姑娘身邊,他跳下馬,說


    “你們放肆!你們想幹什麽?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是吧?”


    這管家說


    “哎呀,我看你這樣子,帶著這個頭盔,不過就是折衝府裏麵的振武校尉吧?你知道我家家主是誰嗎?”


    這時候一句話打斷了過來


    “是誰?”


    這時候管家才不敢放肆,一見此人,戴著個兩銖帽,是個宗室,急忙客氣道


    “呃呃,皇子殿下,這是我家宿州刺史張宗琿張大人的奴婢,隻是她們今天穿的不好,別見怪呀!”


    蕭景琰走到這些姑娘身邊,這些姑娘衣衫不整,衣服明顯有扯開的痕跡,他掂量著這粗麻布衣服,疑問道


    “這是奴婢?”


    蕭景琰拉住這管家,責問道


    “這些姑娘是要搶來做你家的家妓吧?來人!給我拿下!”


    藺晨和林殊站在廊州島外的一座小舟上,藺晨說


    “你知不知道,我這兩年,是怎麽布局江左盟的?”


    林殊“怎麽布置的?”


    藺晨回頭,對林殊笑道“我看你啊,這兩年也是睡糊塗了,我當你算是生死兄弟了!我想辦法把你收起來,然後收攏了江東的漁民,這兩年,我們都是以漁業為生,到現在才有這個收入,你說你想當江左盟宗主,我當這個副手,我沒有意見,不過,你要隱瞞身份,現在蕭選認為你死了啊!”


    婁仁重劃著小舟來到倆人身邊,他上船,告訴林殊和藺晨,說


    “藺閣主,靖公到了宿州,準備檢查宿州還有盱眙通濟渠的修建情況,不過現在幹旱太嚴重了,我看,通濟渠難以疏通啊。”


    藺晨回頭,問林殊


    “怎樣?林殊,你要不要給靖公支點招,我隻是知道,宿州刺史張宗琿,他不是什麽好東西啊,可是,這些年來,通濟渠的河道是他開通的,他貪了很多朝廷下撥下來的工程款,但是如果說找好的工匠,也找不到,隻能找到張宗琿!”


    林殊道


    “等等吧。我想,張宗琿會跟景琰發生很嚴重的分歧,景琰這個人做事,一根筋,我是知道的,可是,眼下江左盟隻有五六萬貫的收入,光是發錢出去給漁民生活,留下來的錢隻有五六千貫了,這五六千貫能幹嘛呢?我也實在是不知道,我聽你們說,雙刹幫一年有六十萬貫的收入,他肯定是沾了私鹽,又賣給南楚作為戰備物資。我打算邁個步子,這個步子很大。”


    藺晨說


    “你想跟雙刹幫對著幹?他一年的收入是我們的一百倍啊!你有好辦法?”


    林殊說


    “藺閣主,你是不是忘記了有句話叫擒賊先擒王啊?”


    蕭景琰把“犯了大罪”的張氏管家押入了宿州衙門內,隻見宿州刺史張宗琿領著同僚來見蕭景琰了,張宗琿見此情景,疑問至極,便是問蕭景琰


    “請問這位皇子大人,您是?”


    蕭景琰拍著案板,指著張宗琿質問道


    “我乃當今皇七子:開府儀同三司,監察禦史!濮州靖逆軍節度使-靖公蕭景琰!張宗琿,你手下人的膽子不小啊?誰不知道現在東海軍節度使田孝嗣想要造反啊?你趕著這個當口,不好好修通濟渠,反而還抓民女過來當家妓,你好大的膽子啊你?”


    張宗琿給管家使了個眼色,管家大哭求饒,說


    “哎呀哎呀,靖公!靖公呀!都是小奴的錯,都是小奴的錯啊,小奴不應該違背朝廷的意思啊,小奴這就把這些民女放了呀!”


    蕭景琰這下才滿意,他對張宗琿說


    “張宗琿,我也實在是不想說你什麽,眼下漕糧運不到朝廷,整個通濟渠凡是跟漕運有點接觸的州縣都要遭殃,我這次來,也是來監督通濟渠的重新修通的工作的。可是你一上來就讓我看到我不想看到的東西。”


    張宗琿走上來,作揖,他說


    “靖公,這都是下官的家奴不醒事,跟下官沒有關係,眼下汴河幹枯,是沒有水的,除了陸路運糧,根本沒有別的辦法,朝廷已經下發了二十萬貫的河道疏通費用,下官都是用上的,要不,靖公,您是監察禦史,就把下官的這些賬帶回去給陛下看看?”


    蕭景琰回頭輕蔑笑道


    “哼,二十萬貫,朝廷隻是發了二十萬貫嗎?我怎麽查了戶部的帳,朝廷發了八十萬貫下來啊?這二十萬貫是新發來的,你之前的賬怎麽算?這些我先暫且不說了。張宗琿,江南道的官鹽,要從你宿州這裏經過的啊。為什麽到現在朝廷還是收不到官鹽?你不是下了承諾說兩個月內可以將官鹽運到汴京的嗎?”


    張宗琿推脫道


    “那這就是江南道官員的事了,下官到現在,還是沒有見到官鹽的一丁點影子!要怪,也得怪江南道官員緝私不利!”


    蕭景琰對身邊戚猛揮揮手,戚猛湊過來,問


    “靖公,什麽事?”


    蕭景琰說


    “你去城外,監督一下通河工作,我繼續跟宿州刺史商量一下。”蕭景琰回頭對張宗琿說


    “張宗琿,你說江南道官員緝私不利?為什麽朝廷收不到任何關於江南道官員緝私不利的消息,你可不要隨隨便便就把自己的錯推在別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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