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某城市,一外賣小哥因病請假,拿著藥方風風火火來到一家中醫藥堂。


    此人便是秦清也直播間的幸運水友《胸口疼》,他名於青生,是個非常聽勸的小夥子。


    “師傅,幫我抓這幾味藥,謝謝!”於青生把藥方放在櫃台上,對著抓藥師傅急切地說道。


    抓藥師傅接過藥方,看到上麵的藥材時,眉頭就是一皺,下意識問道,“這是溫陽化氣、健脾利水的功效,敢問小哥,你這是——脾胃虛寒,腎陽不足?”


    於青生心思一動,立刻說道,“這個藥方是治療奔豚症的,給我看病的醫生說,吃一段時間就能看到痊愈。”


    抓藥師傅一愣,“奔豚症?那是什麽病?我在醫館呆了10多年了,從來沒聽過——”


    “奔豚症?誰得了奔豚症?”


    忽然,身後傳來一道老者的詫異的聲音,顯然是有些意外的。


    於青生下意識回頭看去,就見一個穿著藏青色錦緞汗衫,頭發半百,精神抖擻的老者走了過來。


    抓藥師傅連忙說道,“王醫師,這位小哥說,這方子是治療奔豚症的。可我從來沒聽過有這種疾病,是不是他搞錯了?”


    老者臉一板,斥道,“胡鬧!你沒聽說過,不代表沒有這個病症,之前我就說過,一山更比一山高,你沒見過的東西多了去了,別整天坐井觀天,以為那個天就有碗口大。”


    “奔豚症是一種少見的病症,病症發作的時間,胸骨後或心前區疼痛,類似心絞痛,可能伴有其他症狀,如胸悶、呼吸困難。”


    “不過,這種病症,一般學藝不精的中醫是把不出脈來,而西醫那些機器是根本查不出來,還有可能查到別的病,從而耽誤病情不說,還有可能舉措失當。”


    “把方子拿給我瞧瞧。”


    王醫師伸出手,拿過藥方,表情變幻莫測,從開始的皺眉、不解,到後來的沉思,最後眼中閃過一絲亮光,似乎是想到了某種可能。


    他當即激動拍了拍手,而後抓住於青生問道,“這藥方、妙,妙啊!小夥子,我能問一下,給你開藥的醫師是誰嗎?人在哪兒?”


    於青生剛要說話,王醫師突然想到什麽,突然抓住他的手——


    確切的是,抓住手腕。


    三根手指搭在他的脈搏上,表情十分嚴肅。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診來診去,什麽都沒診出來。


    當然,最後他不得不將脈搏帶入奔豚症的脈案,才看看診出一點點苗頭,若沒有提前知曉奔豚症,打死他也診不出來這樣的脈案。


    所以說,這小夥子定是遇見了比他醫術還高明的醫生了。


    他想立刻去拜會一下,迫不及待地追問,“是位高人,小夥子,給你診脈的人是誰?我想見他。”


    許是他太熱情了,一直抓著於青生的手,讓於青生尷尬得不知道該怎麽做才好,隻能一動不動僵硬著身體,任由老者抓著他。


    現下聽他這麽問,心中大鬆一口氣,於是,他毫無負擔地討論起秦清也是如何診脈,如何看病的。


    還非常仗義地給他安利秦清也的直播賬號。


    可是——


    聽到這話的王醫師和抓藥師傅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瞳孔中滿是不可置信以及震驚。


    “你說什麽?看出來的?就看了一眼,還是隔著屏幕看出來的?不可能,望聞問切可以有,但沒人可以通過這種方式看病,更不要說,一眼就下結論,除非她是算命的。”


    “哦,你還說她是個年輕的小姑娘,這就更不可能了,雖然我醫術不精,但好歹也有40多年的經曆,從未見過一個小丫頭有這般的本事。”


    於青生見他們不信,心中莫名有種得意,他故意炫耀秦清也的能力,手上還不忘把直播回放讓他們看。


    等看完他的直播,王醫師臉色頓時凝重起來,他表情慎重又嚴肅。


    “你們該不是串通好的吧?”


    好在老爺子不知道什麽叫擺拍,不然肯定相信這就是一個騙局。


    然而,他這話一出,於青生就不樂意了。


    他是尊敬老人,可不是盲目尊敬,人家主播好心給他看病,還一眼就看出自己得了什麽病,明顯是醫術極為精湛,沒看剛剛這老中醫把脈半天,才得知他得了罕見的奔豚症嗎?


    相比之下,高下立判,他又不糊塗,幹啥為了一個醫術不咋地的老頭子得罪更勝一籌的主播大大。


    “老先生不相信就不信,沒必要重傷我。”他抽出自己的手,把藥方放在櫃台上,盯著抓藥師傅說道,“麻煩快點給我抓藥,我還要回去煎藥呢!”


    王醫師見人生氣了,哎呀一聲,忙歉意地說道,“小夥子,抱歉,我不是故意那麽說你,就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中醫不比西醫,西醫學識淺,而中醫是要從小培養,四五歲就要學習識草藥,看脈象,熟悉病症,還要將各種醫術背得滾瓜爛熟,總之,中醫想要出師或者成才,那必是要熬,熬出個三四十年,才能算出師。”


    而且這個出師還是在考到醫師資格證的前提下,才能讓人信服。


    沒有證,屬於非法行醫,是要吃牢飯的。


    於青生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人,既然人家都低頭了,他也隻能一笑而過。


    ——


    與此同時。


    一個長相普通的婦女麵帶喜色地從中藥鋪走出來,她一手撓著胳膊,一手裏拎著兩個袋子,從帶著呈現的形狀來看,應是藥包。


    如果秦清也在這裏,一眼就能認出這就是那位得了血燥病還沒臉沒皮賴賬的水友。


    回到家,她的女兒正躺在沙發上玩手機,聽到玄門處傳來開門聲,懶洋洋的喊了一聲,“媽,你回來了?我要的小龍蝦買了嗎?”


    “買了,趕緊趁熱吃,媽先去煎藥。”


    “好!”


    半個多小時後,湯藥煮好了,婦人吹涼湯藥,捏著鼻子一口氣喝了下去。


    喝過之後,體內漸漸溫熱起來,原本的全身瘙癢微微有些好轉,哪怕這樣的好轉不太明顯,可這也讓她看到一絲希望。


    婦人頓時開心不已。


    誰知,沒過多久,她身子突然一僵,胸口悶痛,下一刻,一口血霧從口中噴出,周圍的一切都沒能幸免於難。


    女兒被眼前的一切嚇得臉色慘白,忙撲上去,驚慌失措的哭嚎:“媽,媽你怎麽了?媽,你別嚇我嗚嗚嗚嗚——”


    婦人虛弱地抓著女兒的手,眼睛瞪大,滿是被欺騙後的憤恨和陰鷙。


    “女兒,是她,一定是她、我,我當初就不應該相信她,一個黃毛丫頭怎麽可能會給人看病,更何況,我沒給她診費,她一定是記恨我,才給我一張要命的方子,不行,我一定要舉報她,不,我要告她,等著吧,等她再直播,我就報警,把這個假貨抓起來。”


    “哼!敢騙老娘,我一定要那個臭丫頭傾家蕩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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