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越來越靠近,宴明鏡緊張的不敢呼吸。


    年輕男人突然把宴明鏡推進牛棚,硬生生在幹草堆裏刨了個坑把他塞進去藏好。


    時間拿捏的剛剛好,年輕男人剛把宴明鏡藏好,士兵就到了牛棚跟前。


    士兵往牛棚中張望著,喊道:“達達!是你在裏麵嗎?”


    年輕男人名叫達達,拿著耙子急匆匆跑了出來。


    “找我嗎?對不起對不起,我在裏麵給牛倒騰幹草沒聽見。”


    士兵嫌棄的皺起眉頭,說道:“你是不是沾到牛糞了這麽臭,對了,達達你一直在這裏嗎?有沒有看到一個年輕的中原男人。”


    達達無辜的搖搖頭,說道:“這條街隻有我家和我家的牛棚,今天隻有我在這收拾牛棚,沒見任何人。”


    “好吧。”士兵往這條路的深處看了看,確實沒有人,“要是看見了馬上抓起來送過來,有賞金的。”


    達達露出憨厚的笑容用力點頭:“行!沒問題!”


    目送士兵離開,達達忙丟下耙子衝進牛棚,從幹草堆裏把宴明鏡刨了出來。


    “咳咳咳……嘔!”宴明鏡忍不住一陣幹嘔,這裏真的太臭了!


    宴明鏡跑出去蹲在牆邊又是一陣幹嘔,鼻子裏充滿了牛糞的氣味讓他一陣陣的惡心。


    達達擔心道:“你還好吧?”


    宴明鏡擺擺手說道:“沒事,謝謝你幫我。”


    遠處還有士兵走來走去,到處搜索著宴明鏡。


    宴明鏡下意識的往暗處躲藏,達達便明白了那些人真的是在搜索他。


    達達也沒有多問,隻說道:“要不要去我家裏休息一下,我家就我一個人住,比較……清靜。”


    宴明鏡沒的選擇,要是能有個地方讓他躲過這一波搜索真的是太好了。


    宴明鏡點點頭說道:“好,謝謝你。”


    達達帶著宴明鏡到了自家的小院子裏,麵積很小,到處都是農具,舊舊的卻很幹淨整齊。


    宴明鏡進了達達家裏感覺安全了一些人就開始累了。


    達達看出宴明鏡沒什麽精神,問道:“要不要換下衣服,然後休息休息。”


    宴明鏡脫掉那件沾滿牛糞味道的鬥篷,點頭道:“真的太感謝你幫我了。”


    達達被宴明鏡客氣的有些不好意思,憨憨的笑道:“不必這麽客氣,我去燒些水,你休息吧。”


    達達去院子裏的廚房燒水,宴明鏡看了看房間裏除了簡單的家具什麽都沒有,就連床榻都沒有,看來平時達達就是睡在地上的。


    達達燒好水,提著水壺回來就看見宴明鏡蜷縮在地上睡著了。


    達達悄悄把水壺放在門口的地上,躡手躡腳的去把自己的床鋪鋪好,再把宴明鏡抱到床鋪上躺下,讓他睡得舒服一點。


    “哇哦……”達達抱起宴明鏡有些意外,“看著這麽高,好輕啊。”


    宴明鏡睡得很熟,達達就坐在他旁邊安靜的編草筐。


    這一覺,宴明鏡睡到了天都黑了才睜眼。


    舒服的伸了個懶腰,宴明鏡睜開眼睛看著破舊的房梁反應了半天才想起自己在哪裏。


    “睡醒了?”達達依舊在昏暗的燭光下編草筐,“餓了沒有,我烤個餅子給你吃好嗎。”


    宴明鏡是餓了,坐起身不好意思道:“我身上沒有錢給你,但你能不能相信我,我會回來給你送錢的。”


    達達先是一愣,也沒拒絕也沒接話,隻放下手裏的草筐起身去給宴明鏡烤餅子。


    熱水就著幹巴巴的餅子,宴明鏡好久沒吃的這麽樸素了。


    但是真的餓了,餅子吃起來都是濃濃的麥子香氣。


    宴明鏡看到房間角落堆著很多草筐,便問道:“這些都是你編的嗎?要拿去賣嗎?”


    “是啊。”達達手腳麻利的繼續編草筐,“每個月城裏都有兩次大集,我就帶著這些草筐去賣,我還編了些雞籠子,賣的可好了。”


    宴明鏡看達達過得這麽艱苦還在努力賺錢,便好奇道:“你這麽辛苦賺錢,是要把你的房子翻新嗎?”


    達達搖搖頭,說道:“不是,前兩年我娘生病借了好多錢治病,可惜錢都花了病沒有治好,我娘還是去世了,但是錢要還給人家,我就編草筐雞籠養牛賺錢還債。”


    宴明鏡沒想到看起來憨厚的達達會有這樣的經曆。


    宴明鏡輕聲說道:“我有件事想要麻煩你,事成之後我會給你一筆錢,可以嗎?”


    能賺錢的事情達達有了興趣,忙問道:“什麽事啊,你說我聽聽。”


    “送我出城。”宴明鏡全部的希望都在達達身上,“你想想辦法送我出城就行,錢我一定會給你,多少都可以!”


    達達愣了一下,木訥的點點頭:“這個……今天查的很嚴,我想想辦法再答複你吧。”


    宴明鏡覺得看到了希望,忙笑道:“謝謝!隻要我能離開這裏,我會感激你一輩子,以後你有什麽事情都可以找我!”


    達達不好意思的笑了,問道:“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宴明鏡。”宴明鏡忙自我介紹。


    “姓宴?”達達愣了一會兒,“邊關城的中原人?”


    宴明鏡點頭道:“是啊。”


    達達又問道:“邊關城的宴卿鳴是你家裏人嗎?”


    宴明鏡現在可想宴卿鳴了,委屈的笑道:“宴卿鳴是我爹。”


    達達又愣了半晌,哦了一聲沒再說什麽。


    宴明鏡沒發覺達達的異樣,隻沉浸在可以回家的興奮中。


    *


    吃過東西的宴明鏡又睡下了,不知道睡了多久,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外麵的天還是黑的,但是屋裏的燭火卻亮了許多。


    宴明鏡揉了揉眼睛坐起身來,隱約能看清燭火旁坐著一個人影。


    “達達,很晚了你點這麽多燭火做什麽。”


    “醒了?”


    宴明鏡揉眼睛的動作突然定住,他聽的出這個帶著怒氣的聲音不是達達。


    這是,旭爾法的聲音!


    旭爾法轉過頭瞪著宴明鏡,怒道:“學會偷著跑了,是嗎?你覺得你跑的了嗎!”


    旭爾法站起身,一步一步靠近宴明鏡。


    “你老老實實待著我會對你好的。”旭爾法站在宴明鏡麵前,低下頭看著他,“但是你敢跑,就要受得住逃跑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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